琥珀有些動容,她笑了笑,說:“娘娘隻管放心,奴婢隻是如此說著。奴婢才捨不得去死,奴婢還要助您復仇洗冤呢。”


    “琥珀,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果兒為何當初要為我報仇?若說果兒是為了報答主子,你又是為何?”


    琥珀見我如此問,低下頭,半天,笑了笑,說:“奴婢和果兒聯手,目的不同。她為了您曾經的好,奴婢為的是……是六王爺曾經的恩。”


    “靳奕?”我不解的說,“從不曾聽他提過你?”


    “他可能早就忘了。”琥珀有些傷感的說,“他俠義心腸,救人無數,奴婢,不過是萬千之一,與他,不過染衣之塵,不值一提。”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欲起刀兵


    晚上,我挺著肚子,和琥珀悄悄地走出朝露宮。


    “皇貴妃娘娘,您要去哪兒?”本以為靳旬撤掉了禁軍,沒想到剛一拐過彎去,禁軍領隊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說:“皇上是讓你們保護本宮,不是囚禁本宮的,怎麽,這皇宮裏,本宮還不能走走了?”


    領隊低著頭,說:“皇貴妃娘娘息怒,卑職也是遵聖旨行事。您想出門走走,卑職自然不能攔著,隻是,這三更半夜的,您身子又重,若是有了什麽閃失,卑職一人死不足惜,您看,咱們這一隊可是十二個人呢。都說皇貴妃心善,您於心何忍啊。”


    我借著燈籠,仔細打量著這個人,他年紀三十上下,嘴上一抹鬍鬚,說起話來不卑不亢,卻也不似普通軍卒那般粗魯。聽他的話,倒也覺得他是個聰明人。


    “你到時盡責。”


    那領隊輕聲一笑,說:“卑職得少將軍恩典多年,於公於私,也不敢讓您有所閃失。”


    少將軍,我微微一笑,心中明白,原來他是彭宇森的人。點點頭,說:“那就有勞了。”轉身和琥珀走回宮門。


    “主子,咱們就不去了?”琥珀小聲的問。


    “今天是出不去了,不過皇上明晚不還要跟太後擺家宴嗎?到時候,找個空閑再說吧。”


    說著,我們回到內室。


    今晚本來靳旬說好了,要和太後在景靈宮設宴為彭宇森接風,沒想到臨到傍晚的時候,又讓杜來得傳話兒說改到了明天。起初我並不知道其中緣由,晚半晌太後照例來看我,我才明白。


    “那個莊靜嫻早晚是個禍害。雖說為森兒接風依照的是家宴,可是,森兒從北國都回來兩天了。第一天,因為你這件事兒,皇上忙了一晚上,哀家也覺得欣慰,今天,就因為那個妖精一句話,皇上竟然出爾發爾。”


    太後坐在那裏,語氣透著厭煩。我小心翼翼的為她倒了杯茶,試探著說:“想是莊妃真的有些事情,絆住了。”


    “能有什麽?不過是仗著一副皮囊,勾了皇上的魂兒。哀家聽說,這丫頭可不安分。前些日子還讓人去香榭台,找範靜莊留下的什麽樂譜。想來是想借著死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作妖。”


    太後抿了口茶,心中不快,把杯子放在一邊。


    我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傷感。想起靳旬說的,有些人和事不是外表所能替代。太後恐怕猜的八九不離十。隻是沒想到,歡兒心思竟如此活泛,不過一晚上,又把靳旬留住了。


    太後心裏不痛快,看著我病歪歪的,也沒了興致。坐著說了幾句閑話,又交代我小心一些,便起身離開。


    “主子,夜深了,您用了藥,早些休息吧。”琥珀端著一盆水走進來,仔細為我洗臉。


    香粉出了事兒,我便扔掉了所有的胭脂水粉,臉上沒有妝,就連洗臉也快些。擦幹臉上的水珠,琥珀扶著我走進裏麵,外麵有些腳步聲音,一問,是太後又安排了四個女侍衛守門。


    我把她們叫了進來,問:“之前四位姑娘去了哪裏?”


    “她們四個因為失職,已經被發落了。今後娘娘身邊的安全,由奴婢四人負責。娘娘早些休息,奴婢們先行告退。”


    我擺擺手,她們慢慢的退了出去。


    “看來太後對我還真是關愛備至呢。”我悻悻地與琥珀低語。


    琥珀看看門口,說:“若是她們一直到在,隻怕咱們更不方便。”


    我點點頭,說:“明天一早你就出去打聽一下,那個死在井裏的丫頭的事兒,有什麽說法沒有。還有,海藍在茯苓堂,也要讓人小心看著,宮中有如此歹毒之人,我真是心中不安。”


    琥珀退了出去,我側身躺在床上,窗外一輪明月,為黑夜,蒙上一層銀霜。


    夜,在月光下總是格外的安靜,我甚至可以聽見,外麵守夜之人佩劍穗子被風掃過的聲音。


    今天太後的惱怒,歷歷在目,她對歡兒如此厭惡,我隻怕歡兒越得盛寵,隻會越危險。隻能讓蘭霜給她一些提點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便讓琥珀去找了蘭霜,琥珀回來,臉色卻很難看。


    “蘭霜發生什麽事了麽?”我拉著她問。


    琥珀一臉沮喪的說:“不是玉妃娘娘,是列王。”


    我心中一驚,想到昨日琥珀給我坦白的事情。


    “列王如今閑散在家,能有什麽事情?”


    琥珀憂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說:“剛才奴婢在玉妃娘娘那裏聽說,今天早朝,皇上讓彭將軍去了南邊,防止竹燕國因為燕貴嬪的事情有所異動。”


    “這和靳奕有何關係?”我聽到糊塗。


    琥珀嘆了口氣,說:“彭將軍去了南麵,北邊一時沒有了人選,聽說北國大汗有心伺機而動,所以,皇上又恢復了六爺領兵職權,讓他即刻起身,去了北境。”


    這倒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想著靳奕向來喜歡領兵,卻也感覺欣慰,說:“這不正和他意,你又怎麽憂心忡忡的?”


    “我到希望六爺做個安逸王爺,至少在京中,平平安安的。如今去了北境,隨時又要上戰場去。”


    自從琥珀到我身邊,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優柔。心中感到一暖,想不到深宮之中,竟有人為他如此擔心。


    記得靳奕一直想我抱怨,沒有貼心的人。他雖然正妃侍妾也有不少,可是隻怕沒有一個比得過琥珀的心思。


    我倒是不擔心這些,靳奕呆慣了沙場,讓他安逸下來,才是折磨。如今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對他可是如魚得水的暢快。


    可是看著琥珀,我又覺得心疼。從一個女人的角度想想,她也是不容易了。靳奕對她可以說是形同陌路,在宮中麵對麵的,靳奕都不曾給過她青眼。可是她卻是這個世上最關心他的人。


    “之前你在靳奕麵前護我,我竟一點兒也沒有察覺你對他的心意。”我讓琥珀坐在我身邊,笑著說,“你把情誼埋得這麽深,不怕這輩子他都不知嗎?”


    琥珀搖搖頭,說:“奴婢自小入宮,自知身份卑賤。不敢妄想。”


    我嘆了口氣,說:“這倒是難為了你。我若還是範靜莊,定幫你撮合。隻可惜,在他眼中,我似仇敵一般無二,想要助你,全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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