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靳旬態度似乎已定,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心情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月娘,說:“皇上,月娘當時命懸一線,也是情急。人之常情,還望皇上不要怪罪她才是。”


    靳旬瞥了一眼月娘,體貼的把我扶了起來,我靠在他的懷裏,巴巴的看著他的眼睛。靳旬寵溺的拍拍我的臉,說:“既然愛妃如此大度,朕就當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積福,把這個女人送出宮去吧。”


    “皇上,再過十天就是選秀之期。月娘遇此意外,隻怕耽誤了。家中就是再好,也不如宮中的太醫不是。臣妾鬥膽,求皇上,讓月娘留在朝露宮中調養休息。”


    我的餘光看向月娘,她嚴重有一絲失落。好多事情我還沒問清呢,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了你。


    靳旬見我如此說,也不好駁我麵子,點頭應允,讓杜來得叫人把她送了下去。


    我想要跟著一道離開,靳旬一把把我抓住,說:“我和六弟過來想要聽你彈琴,讓人去叫你,說你去了太後那裏。本來說是等一等的,結果發生這種事。真叫人過來給你看看你手上的傷,你先被急著走。”


    我擔心月娘會在出什麽麽蛾子,可是又拗不過靳旬,直說跟宮人先交代幾句。靳旬靳奕在哪裏站著等我,我朝著抬著月娘的架子走去。


    “你給我在朝露宮中好好等著,如果再出什麽意外,我絕對不會再救你。”我低聲的說著,可是威脅的卻毫無底氣。畢竟,她現在是一個一無所有之人,這種人,甚至沒有可威脅的東西。


    沒想到那丫頭竟然看著我笑了一笑,聲音清冷的說:“你放心,我還有事情要問你,暫時不會再尋死。”


    我讓宮人把她抬走,回到靳旬他們身邊,靳旬看著我的手,心疼的說:“好在她還算是有點兒良心,如果就是不鬆手,就算不把你拉下來,你這手恐怕也就廢了。”


    我活動著手腕,笑著說:“哪裏就那麽嬌貴,你看,手腕還能動,並沒有傷到骨頭。”


    靳奕冷哼一聲,坐在一旁,說:“皇貴妃總是能夠化險為夷。”


    我心中疑惑他剛才看月娘的眼神,心裏存疑,嘴上卻對靳旬說:“說到底還是夢兒擾了皇上和王爺的雅興。”


    “哪裏有什麽雅興,不過是這小子心血來潮,非要叫朕陪著他來香榭台聽琴。”靳旬無心的說著,看了一眼靳奕。


    這時太醫趕來,替我檢查者手上的傷口,弄了些藥油遞給一旁的醫女,讓她給我塗抹。


    我看著靳旬靳奕都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不禁拿過醫女手中的藥油聞了聞,那醫女想要阻攔我,我瞪了她一眼,她忙低頭專心的為我擦著手。


    還是一點兒味道也問不出來,靳奕驚訝的看著我,又看看靳旬。靳旬走過來,從我手中把藥油拿開,低聲說:“夢兒別這樣,蘭霜不也說了,你的鼻子隻是暫時無感,再做治療,總會好起來的。”


    我蒼然的笑著,說:“聞到到氣味兒我倒是不怕,夢兒隻是心寒,從中毒到如今,都幾個月了,皇上都無法給夢兒一個交代。”


    “皇貴妃中毒之事本王也有所耳聞,沒想到竟然留下如此嚴重的後遺症。”靳奕湊熱鬧似的走了過來,幸災樂禍的看著我說,“隻是開春花神節的辯花會,娘娘要如何主持啊?”


    “靳奕,別胡鬧。”靳旬當然聽得出來他的譏諷之意,我意外的看著靳旬對靳奕嗬斥,慢慢的底下眼睛。


    “臣弟說的可是事實。往年都是先後主持,皇貴妃好不容易取而代之,如今這鼻子聞不出味道,可如何是好?莫不是這費盡心思謀來的權利,又要拱手讓人?”


    靳奕越說越放肆,他的聲音格外刺耳。我看著靳旬,他嘴角抿的很緊,不知道是因為靳奕的挖苦還是因為他話裏話外關於我獲得如今地位的暗諷。


    我從來不懷疑靳旬對我的死和彭雨夢之間的關係起過疑心,就算他不主動去想,有靳奕總是時不時地逃出來夾槍帶棒的一桶挖苦,實在難說不引起他的主意。可是他卻從來對這兩件事的關係絕口不提。因為他知道,如果一旦點破,牽扯的會太廣,局麵將無法控製下去。


    靳奕看著靳旬對他說的話並沒有他期待中的反應,索然無趣,像個沒有成功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哭笑不得的看著靳旬,靳旬摸了摸我的臉,說:“沒事兒,真相信,在那之前,你一定會恢復的。”


    醫女為我揉了半天手,說:“奴婢把藥油稍後送去朝露宮裏,讓琥珀姑娘晚上再給您按摩。這幾日您不要用這手去拿什東西。最多五日之後,消了腫,就好了。”


    靳旬看了一眼靳奕,說:“今天琴是聽不成了,六弟可以出宮回府了。”


    靳奕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榻上,擺弄著手中的一隻玉笛說:“讓我走可以,但是琴沒聽成,臣弟要點兒補償。”


    “要什麽?”靳旬語氣緩和,眼睛卻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那支玉笛。我這才注意,那支玉笛是整根和田玉製作的,上麵還鑲著一隻金絲鳳凰。


    “皇兄放心,臣弟既然把這支笛子送來,就不會奪人所好。”靳奕痞痞的一笑,把手中的笛子塞進靳旬手中,說,“臣弟隻是想要皇兄昨日從宇文澤手裏贏來的那柄‘照淵’劍。”


    “照淵劍?”我聽到這三個字,整個人跳了起來,父親隨身的寶劍,怎麽會是靳旬從宇文澤手中贏得的?


    靳旬看著我過激的反應,問“愛妃也聽過這柄劍?”


    我忙讓自己冷靜下來,裝作毫不在意卻幸災樂禍的說:“當然,聽說這劍特備的邪,方主方的厲害,誰得了這劍都會招來不幸。期初我還不信,可是看了範家的結局……”我說著,嘆了一口氣,用浮誇的演技,掩飾心口的痛,又看向靳奕,嘴角微勾,說,“別人躲還躲不及,王爺竟然還要求了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勾起往事


    靳奕嘴角帶著冷冷的譏笑,我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他神情後麵的深意。


    “好了,六弟既然喜歡,照淵就送給六弟便是。”靳旬見我們兩個人之間總是透著不睦之氣,忙出麵調停,說,“不過夢兒所言也需六弟放在心上。這照淵劍卻是透著一股邪氣。聽宇文澤說,自從當年穀盧可汗拔劍自刎之後,這柄劍可是損了多為主人的性命了。”


    靳奕眼中譏笑更甚,說道:“想不到皇兄也開始相信這些危言聳聽的故事了。可見範家獲罪,卻是因為一把照淵劍啊!”


    靳旬眸子微冷,我看到他手暗暗的攥了起來,嘴角泛著隱忍的笑容,轉身走到一旁坐下。我低頭不語,好似走神了一樣,活動著還有些疼痛的手腕。靳奕好像看不出靳旬的引人,他朗聲笑道:“既然皇兄相信這把寶劍卻又邪氣。若那日皇兄落罪臣弟隻是,還望念在邪物作祟,對臣弟網開一麵。臣弟支脈不盛,可禁不起動不動累及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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