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後宮的女人都想了一遍,會在此時出手害我的,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


    “為何?”蘭霜不解的問。


    我說:“她入府之後,一直在我身邊奉承。我出事之後,她立刻倒戈到彭語夢身邊。可是倒戈的人,麗妃死了,葉晗兒死了,順妃瘋了。她怎會不惶惶。加上我對她看到通透,所以待之冷淡,她心中恐懼,也是情理之中。我覺得,她這次並不是要置我於死地,而是想要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皇上差點兒和我反目,果兒告訴我,那段時候,她曾經去過靳旬麵前,暗示彭語夢與我的死有關。卻被靳旬罵了出去。”


    “那她應該能知道,皇上對你是袒護的。”蘭霜說,“為何後來她還不知收斂呢?”


    “因為皇上封了她妃位。”我挑明,“她以為皇上一定是對彭語夢起了嫌惡,用提拔她,噁心我。所以以為有了皇上暗中的支持,得意忘了形。”


    “說來說去,一局棋,還是皇上左右局麵。”我們走到一處積雪的亭子,蘭霜一把抓起台子上的堆雪,攥在手裏。


    我茫然的說:“也許從我在同鴛宮和靳旬發生那件事兒開始,她就篤定皇上範靜莊的情誼未絕。可是她又不知道皇上對彭語夢的底線在哪裏。所以幾經試探,我以為自己已經明了。不想太過心急,死在自己手裏。”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她這麽衝動有些奇怪。她已經是妃位了,往上爬都是奢望,她真的有必要這麽害你?”蘭霜說出心中疑慮,我也陷入深深沉思。說到底,後宮女人要的和時尚眾人並無二意。無非就是個利益。可是她已經算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地位,如此莽撞行事,確實讓人起疑。可惜她已經死了,一切隻能靜觀其變,看看下一隻暗箭從哪裏飛出來。


    果兒如今在靳旬身邊,我到時有些意外的驚喜。這丫頭的忠心,我早已經知道,自從被琥珀告知我的身份,對那日劃傷我,深感愧疚。


    不過她是靳旬身邊的宮人,我不好與她太過親近。隻是靳旬知道,她和琥珀關係非常,每次她總能借著看琥珀,來給我通風報信。


    就像現在,她告訴我,列王那日拿來一張女人畫像,畫像上的,竟然是範家二小姐,範靜歡。


    “這個靳奕究竟想幹什麽?”我煩躁的在房中踱步,歡兒還在人間雖然讓我格外開心,可是他把她牽扯到著後宮是非中,還是讓我生氣。


    “我就說,找個機會跟王爺說清楚算了。他這樣幫倒忙,以為是在整你,實際真是在整你。”蘭霜也是滿臉無奈的看著我。


    “這小子讓我哭笑不得,跟了靳旬這麽多年,他怎麽就是沒有一點兒長進。歡兒還能活著,就是萬幸,他把她弄到靳旬麵前,想做什麽?勾起靳旬的愧疚?難不成,還能給範家翻案?”我氣沖沖的拍著桌子,心中早已把靳奕罵了千萬遍。


    “也許憶美人隻是探探路子,歡兒妹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畢竟,皇上不管如何,對你的死,都是心存不安的,把你最親的人護在身邊,也算一種補償不是?”


    我氣的翻著白眼,說:“補償?若要補償我,就應該細查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不是在這裏以為的虛情假意。”


    “看來你真是氣糊塗了,別的不說,如果他真的細查出根由,你還如何報仇?你應該慶幸,他忌憚彭家,一時不會動你。我想歡兒從小倔強,她不會委身在皇上身邊。畢竟,她雖然死裏逃生,可是也應該看清了皇上的絕情寡義。怎會自投羅網?”


    “但願吧。我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也許最後,這丫頭會是毀掉我的致命一擊。”


    “別想這麽多了。”琥珀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張信紙,“心昭儀被關禁閉多日,著求救的信都送來不知道多少張了,眼看著就到除夕,是不是也該把她放出來了?”


    “給太後看過了?”我問琥珀。


    琥珀點點頭,說:“太後說,這個人情還是你來,這丫頭雖然遲鈍,卻畢竟還是彭家的人。”


    我點點頭,說:“既然太後有心放她,我何必枉做小人。去傳我的話,讓她晚上來跟我一起吃飯。我想皇上今天也會過來。你讓她好生準備著。別辜負了我的好意。”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暗害龍胎


    靳旬登基的第一個新年,宮裏一片歡喜。絲竹聲響了一天,晚上,太後和靳旬一道和眾宮人在禧月閣和大家一起守歲,我忙活了這幾日,有些疲憊。


    彭平心自從被放了出來,消停了幾日,如今又現了原形。花蝴蝶似的滿場飛著,逗得太後不時笑,眾人附和著,祥和一片。


    “皇上,湖上煙花放起來了。”杜來得指著外麵說。


    靳旬拉著我,走到平台之上,漫天的七彩瞬時間散開。


    我嘴角帶笑,掩飾不住心中的落寞,煙花散去,天上一陣青煙。不一會兒,青煙也消散的幹淨,隻留下地上花燈烘染的紅光。天本身的清白,都被掩蓋了。


    “夢兒,你在想什麽?”靳旬半擁這我,順著我的眼神看著天空。


    我收回神思,看向他,說:“夢兒在想,去年此時,是何情景。”


    去年此時,我們還在從皇宮回王府的路上。


    靳旬剛剛躲過一場大劫,憑藉我肚子裏的孩子,重獲自由。我們按著司禮監的安排進宮去給先帝拜年,回來的路上,坐在車裏,我心情黯然。


    “莊兒今天是累了?”我坐在那裏,對麵的彭語夢因為一天的辛苦,有些昏昏欲睡。靳旬暗暗拉著我的手,關切的問我。


    我輕聲嘆了口氣,說:“剛才你同父皇下棋的時候,母妃悄悄對我說,父皇準備過完年派你去陪都。我擔心父皇雖然迫於壓力放你出來,卻心中依然存著芥蒂。長此以往,隻怕你的路還是會走的很難。”


    “母妃怎麽說?”靳旬有些猶疑的問我。


    我看了一眼彭語夢,說:“母妃說了幾句,我就被叫去給你們到煮茶了。後麵的話,你得問夢兒。”


    彭語夢聽罷,坐正了身在,得意的笑著,說:“姑母說,為了夢兒,怹也不會讓王爺離開皇宮這麽遠。在皇上麵前,怹一定幫王爺斡旋。”


    我低下頭,看著靳旬鬆開我的手,心中說不上來的酸楚。父親雖然在前朝擺明了立場,皇上忌憚他多年的威望沒有發難。可是前朝終究是遠的,後宮中的枕邊風才是靳旬如今平安的關鍵。


    向來那時我就應該看得明白,靳旬的心,早就已經有了傾斜。那晚,回到王府,他便和彭語夢回到了別院。


    留下我孤零零的守歲,這麽多年,那天是我以為自己最寂寞的一天。可是到了今天,看著周圍一張張喜上眉梢的笑臉,聽著絲竹聲中的歡歌笑談,我才知道,世上永遠沒有最寂寞的那天。


    我聽到靳旬的笑聲,還未開口,蘭霜帶著霏昭儀走了過來。


    “皇上,霏昭儀有孕在身,不宜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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