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川又一拳頭過去,胖男人再次摔在地上。


    剛要爬起來,牧川一腳踩在他臉上,狠狠碾磨。


    “罵我家大少爺跟小少爺,你算什麽東西!”


    又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罵啊,再罵兩句。”


    牧川說一句踹一腳,男人的哀嚎聲在宴會廳裏傳播,而周圍的人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交談著。


    顧晟上前拉住他手腕,“怎麽能這樣呢。”


    牧川呆愣住,以為自己做錯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應該這樣。”


    下一秒,顧晟抬腳狠狠踹在了男人腿間。


    “啊啊啊啊!!!”


    陸時不知從哪兒鑽出來,往他嘴裏塞了一團抹布。


    “真吵。”


    “拖出去。”


    男人捂著下半身,躺在地上,嗚嗚嗚的打滾,最後被兩個保安拽著手臂拖了出去。


    牧川真沒想到會這樣。


    “學會了嗎?”顧晟問道。


    牧川僵硬著脖子點頭,“嗯,學會了。”


    還是他打的含蓄了,直接把作案工具滅了才是最好的。


    月老先生和月之流在二樓靜靜看著,沒有出聲。


    “這孩子能在那種地方活下來,受了不少苦,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月之流連聲答應:“好的爺爺,我會的。”


    回到家,顧晟哄睡小安安後,將牧川叫到了書房。


    “坐吧,有些事跟你說。”


    牧川拉開椅子坐下,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攪動著,有些不安。


    從今晚見到月之流和那個老人開始,他就隱約察覺到有情況。


    兩人都問過他有沒有家人,那麽很有可能他是月家的孩子。


    “你……”


    “你不要我了?”


    牧川先一步急聲開口。


    問完又咬唇垂下腦袋。


    萬一真不要他了怎麽辦。


    顧晟微愣,旋即一笑,“若真不要了呢,你準備怎麽辦?”


    牧川賭氣道:“那我就抱著小少爺一起跑。”


    有小少爺在手,一切都有。


    他就不信,他們還不管小少爺。


    顧晟還真沒想到這個答案,忍不住笑出聲。


    笑聲落在牧川耳朵裏,耳垂漸漸帶紅,有些不好意思,沒忍住抬手揉耳朵。


    “沒有不要你,隻是想跟你說點兒事,關於你的身世。”顧晟停下笑容,語氣嚴肅。


    “今晚的宴會是月老先生想見你,他說你是他們家丟失的孩子。”


    “我想著這件事的主角是你,誰都沒有資格替你做決定,所以先來告訴你。“


    牧川攪著手指,“大少爺覺得呢。”


    “我?”顧晟愣了會兒,道:“可以先做dna檢測,不管是不是,決定權都在你手裏,想留在顧家就留下,想回月家也可以,都隨你。”


    顧晟說的很清楚明白,牧川也沒有想到拒絕的法子,“那就先做吧。”


    “先說好,不管是不是,你不能趕我走,你要是趕我走,我就帶小少爺一起走。”


    說完就走了,還走的飛快,生怕顧晟反悔。


    顧晟無奈一笑。


    第二天,月家將樣本送來,顧晟也將牧川的樣本送了一份給月家。


    沒想到,下午,月老先生就帶著月之流急急忙忙上門了。


    此時,牧川才剛剛看到檢測報告,還沒回過神。


    “孩子……”月老先生激動出聲,顫抖著手,雙眸含淚,“爺爺終於找到你了……”


    “我可憐的乖孫啊……你受苦了……”


    月老先生哭的傷心,淚水不停往下掉。


    自從兒子兒媳離世,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丟失的孩子,不然他死不瞑目。


    如今,可算讓他找到了,他下去後,也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了。


    月之流輕拍著自己爺爺的背,雙眸帶紅的看著牧川,“弟弟,對不起。”


    當年是他不懂事,顧著打遊戲,才讓三歲的牧川偷偷溜出了家門,自此消失。


    父母也因為找弟弟,出了車禍。


    爸媽沒了,弟弟失蹤,偌大的月家隻剩他和爺爺,每一天他都在悔恨中度過。


    他無數次悔恨,當時自己為什麽不好好看著弟弟,若弟弟不失蹤,一切事都不會發生,他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一切都晚了……


    長大後,他想當導演也是想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人。


    所以,他的綜藝經常會去一些偏僻村莊,他總是期待,期待他的弟弟會在,又不敢想他會受多少苦。


    牧川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下意識將目光落在顧晟身上。


    顧晟低頭在小安安耳邊說了兩句話,“去吧。”


    小安安抿著小嘴巴走過去,不停的和自己加油打氣。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他走到月老先生麵前,握住他粗糲蒼老的手指,“爺爺,不哭哭。”


    另一隻小手遞出紙巾,“爺爺擦擦。”


    月老先生接過紙巾,“謝謝。”


    他擦掉眼淚,雙眸通紅。


    “爺爺,竄竄很乖,很棒喲。”


    “真的嗎?”


    “嗯嗯。”


    “他給寶寶衝奶,打壞人,很膩害。”


    小安安說到這些,滿滿的崇拜,他覺得牧川就是很膩害。


    但係,哥哥比他還膩害。


    月老先生被小安安三言兩語轉移了注意力,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顧晟適時走過來,“月爺爺別傷心,牧川也才剛剛知道,別嚇到他。”


    月之流也俯身安撫。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激動了。”


    老先生擦掉眼淚,揚起慈愛的笑容看向牧川,“爺爺隻是想看看你。”


    牧川反應過來,上前握住他的手,“過兩天,我會去月家。”


    “好,你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爺爺不逼你。”月老先生緊緊握住他的手,滿滿的想念。


    “有什麽事,可以找你哥。”


    “嗯。”


    月老先生情緒波動太大,沒待多久就被送回去了。


    月之流和牧川坐在涼亭裏,看著假山流水,看著小安安帶著小獅子小老虎在草地上奔跑,看著兩隻火烈鳥在他周圍盤旋。


    牧川拿著手機記錄,月之流坐在一旁靜靜看著。


    “對不起。”月之流低聲道歉,“當年若不是我不注意,你不會被拐賣。”


    “知知,你罵哥哥吧。”


    牧川手一頓,並未停下拍照的手,輕聲:“都過去了。”


    “我現在生活的也不錯,你不需要自責。”


    月之流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這是我這些年給你存的錢,希望你不要拒絕。”


    牧川沒扭捏,大方接了卡,“謝謝哥。”


    “正好給小少爺買兩身漂亮衣服。”


    “也可以,你自己安排。”月之流聽著那聲哥,感動的不行。


    “知知,能再叫一聲哥嗎?”


    他想了十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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