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不太方便,今天就放過你這一次。”親昵地咬了咬青年的唇瓣,秦征不輕不重地把小兔子扔到床上:“乖乖暖床,我先去洗個澡。”不講理的老流氓!氣呼呼地衝男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季嵐川忽然對自己的魅力起了懷疑,擦槍卻不走火,總裁爸爸最近的忍功可謂是登峰造極。蹬掉腳上的拖鞋,青年抱著被子拿出手機,伴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打開瀏覽器。男朋友,沒興趣。剛把這兩個關鍵詞打進搜索框,下麵就跳出了一連串引人遐想的關聯問題,做賊似的四下打量一圈,季嵐川藏進被子,偷偷點開回答內容看了起來。出軌、乏味、中年人的有心無力……沙雕網友們的文筆太好段子太逗,季嵐川翻著翻著、很快就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看什麽呢這麽開心?”剛出門就見到自家小兔子捧著手機在床上傻樂,秦征擦幹頭發,冷不丁地出聲問道。“沒,”後背倏地一涼,季嵐川立時發揮出生平最逼真的演技,“於洋說今晚零點會有一場煙花秀,也不知道我們這裏能不能看到。”——苦惱對方不抱自己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秦征知道。“應該可以,”回想了一下往年的經曆,秦征淡定開口,“要是你喜歡,我可以聯係人專門在這附近準備一場。”“用不著這麽麻煩,”本就是臨時找的借口,發覺對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季嵐川關掉手機,笑盈盈地望進男人的眼睛,“能和您呆在一起就很好。”除開師傅,他還從未和其他人共同迎接過新年。黑發乖順地貼服在耳側,青年在燈光下淺笑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溫柔,心頭一暖,秦征輕聲答道:“我也是。”自從父母去世之後,他的每一個元旦都是在這個冷冰冰的房間獨自度過。口嫌體正直,被青年暖過許久的被褥已經染上一層淡淡的溫熱,季嵐川騰出位置拍了拍床,兩人便親親密密地挨在了一處。或許是知道今天的日子特殊,總是掃興的秦子珩並沒有趕在這個時候上樓打擾,東一句西一句地和總裁爸爸聊著學校和工作上的事情,隨手替房間布下引靈符篆的季嵐川很快便昏昏欲睡起來。半晌沒聽到對方回話,秦征低頭看了看倚在自己肩上雙眸微合的青年,忽地用一種極輕的氣音問道:“如果我把秦家留給秦子珩,你會怎麽想?”我會怎麽想?出於對男人的信任,季嵐川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會支持你的決定。”“哪怕沒有理由?”“哪怕沒有理由。”秦氏集團本就是秦征手下的產業,無論對方想把它交付給誰,季嵐川都不會仗著自己“戀人”的身份隨意幹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毫無保留地相信秦征。“但還是會覺得有些可惜吧,”察覺到男人擁抱自己的力氣變重,季嵐川盡量客觀地嘟囔著補充,“以秦子珩的性格,他確實不適合接您的班。”比起臨危受命的秦征,從小順風順水的秦子珩身上明顯少了那麽一股背水而戰的狠勁兒,哪怕在經商上有些天賦,對方所能做到的也隻有守成。假若日後遭逢大難,秦子珩絕不可能像當年的秦征一樣獨挑大梁。想到總裁爸爸辛苦打拚下的江山最終要落在這種人手裏,季嵐川嘴上不說,心裏卻著實有幾分難受。“我也沒想過他在長大後會變得如此糊塗,”眸中有寒光閃過,秦征給青年順毛的動作卻十分輕柔,“放心,既然你會感到可惜、那我就絕不會這樣做。”無論是誰想阻攔都不行。“嗡——”隱隱察覺到男人的語氣不對,季嵐川剛想轉頭,枕邊被他訂好鬧鍾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臥室厚重的窗簾沒有拉上,透過幹淨而又寬大的落地窗望去,被做成數字模樣的煙花依次升空,徹底拉開了跨年倒計時的序幕。沒想到秦征口中的“應該可以”居然能看得這麽清楚,季嵐川眨了眨眼,一時竟忘了自己要說的話。“秦征。”“嗯?”在數字“1”燦爛騰空的瞬間,黑發青年微微仰頭,難得主動地吻上了對方:“我愛你。”絢麗的煙火如花朵般綻放,轉眼間便將大半夜空鋪得滿滿當當,秦征盯著青年清澈而又明亮的雙眸,隻覺得自己聽到了心花盛開的聲響。被精心嗬護的愛情,總會等到瓜熟蒂落的那天。*知道秦征隔天要找秦子珩談話,翌日一早,不想碰見主角攻受的季嵐川就悄悄溜到茶水間去躲懶,這裏常備茶水果汁瓜子點心,青年剛一開門,就撞見了一個精力十足的小蘿卜丁。“三嬸!”小炮|彈般地撲進青年懷中,昨晚膽子最大的女孩興奮嚷道,她的名字叫秦歌,因為諧音有趣,季嵐川很容易便記住了對方。小孩子的身體輕且軟,擔心秦歌跑得太急摔在地上受傷,季嵐川連忙張開雙臂去接住對方,咯咯地笑了兩聲,女孩杏眼靈動,半點也看不出怕生的模樣。“三嬸也是來偷吃零食的嗎?”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秦歌拽著青年向裏麵的扶手椅走去,“這裏有好多奶糖,還有我最喜歡的桂花糕。”被對方一口一個“三嬸”的叫著,季嵐川竟也漸漸習慣了這個稱呼,半蹲著接過女孩遞來的糕點,他很給麵子地大口咬下:“謝謝秦歌小朋友。”“不客氣不客氣,盤子裏還有很多,”小大人似的擺了擺手,秦歌剝開一顆奶糖塞進口中,還記得昨晚玩仙女棒時的不愉快,她捏著糖紙湊近青年的耳朵,“三嬸,後來那個壞哥哥有沒有再欺負你呀?”“就是和你長得很像的那個,”怕自己說得不明白,女孩又急急忙忙地補充,“媽媽說他是珩哥的男朋友,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