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秦子珩不甘心地掙紮道,“憑什麽……”憑什麽麵對各家家主時也會受到禮遇的他、要對這個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窮學生低頭!“憑他會上秦家的族譜。”神色淡淡地瞥向秦子珩,男人語氣平靜地開口:“道歉,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晴天霹靂。身為被過繼而來的秦家嫡係,秦子珩當然知道“上族譜”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麽,他愣愣地看向秦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近美色的秦三爺要結婚?還是和一個毫無家世背景的男人?哪怕秦子珩已經和白時年公開同居,他也不能理解父親如此失智的決定,自己和時年的戀情之所以沒受到任何阻力,正是因為圈子裏老生常談的“門當戶對”。秦家勢大,白家自然樂得成全不掌權的小兒子“追求真愛”;而白時年模樣漂亮又有鋼琴加分,怎麽也不會給“秦少夫人”這個名號丟人。連自己都能想通的道理,父親他怎麽可能會想不明白?“咚。”茶杯磕在桌上的沉悶響聲嚇得秦子珩一驚,在徹底激怒對方之前,他本能地出聲認錯:“對不起。”是他錯了,依靠鐵血手腕獨掌秦氏大權,哪怕男人突然要娶隻貓貓狗狗回家,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對。這就是權勢。這就是秦征。“別對我說,”沒有被輕易敷衍過去,秦征輕輕推了把自己身邊的青年,“對他說。”眼神稍有些飄忽,季嵐川還沒有從“總裁爸爸想和自己結婚”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作為讀過主角攻受婚禮章節的原著黨,他當然知道秦征口中“上族譜”的含義。果然隻是為了給他撐場麵吧……偷偷地瞄了一眼身旁麵容沉穩的男人,季嵐川聽到幾步外的秦子珩不情不願地道歉:“對不起。”盡管表情還算正常,可季嵐川就是莫名從中聽出了點咬牙切齒的感覺,手腕上的紅腫實打實地存在,他也沒有聖母地說什麽“我沒關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秦子珩給他找了那麽多不痛快,現在也合該讓自己以牙還牙地報複回去。恃寵而驕,崩掉原主人設的青年眼簾低垂,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辦公室內的氣氛寂靜得令人窒息,還是找來藥油的女秘書打破了僵局。更在意小兔子的身體,被當做電燈泡的秦子珩,毫不意外地被有眼色的秘書小姐請了出去,他脖子漲得通紅,再也沒臉麵繼續留在頂層丟人。偏偏在這時,和父親哭訴過委屈的白時年向他發來微信:【阿珩,爸爸說他想約你吃頓家常飯,這個周六,你有時間陪我見見家長嗎?】見家長。要是知道該見的家長裏還有個季嵐……煩躁地關上手機,秦子珩很不喜對方這種無限索求安全感的行為,尤其是按照秦家的規矩,他還得當眾跪下給季嵐敬茶。怎麽可能!一拳錘在電梯門上,秦子珩氣喘籲籲、再沒有平日裏的風度翩翩,而辦公室內親手替青年塗藥的秦三爺,則是眉眼淡然地張口——“關於上族譜這件事,你怎麽想?”作者有話要說:季嵐川:……我不敢想qaq。秦征:重說。第一波打臉虐渣完畢,希望小天使們看得開心鴨,順帶今天隻有這一更喲。日常比心,mua。第65章 他怎麽想?難道秦征不隻是說說而已嗎?睫毛不安地撲扇兩下, 手腕被握的季嵐川抬眼看向對方,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我沒有開玩笑。”仔細地替青年塗抹藥油, 秦征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 他的語氣太過淡定,仿佛此時兩人討論的不是婚姻大事、而是“今晚吃什麽”這種簡單的問題。不想在這種事上欺騙對方, 季嵐川實話實說地開口:“我還沒有想好。”婚姻和戀愛不同, 本著對雙方都負責的原則, 他不可能再用“試試”的態度去麵對秦征。“那就好好想。”本也沒打算在今天就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秦征指腹沾著清涼滑膩的藥油, 輕重適宜地在青年的傷處揉捏,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對自己輕輕放過, 季嵐川在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說不出的失落。按照霸總的常規操作,秦征這個時候不應該說“不用想、聽我的”才對嗎?“我不想在這種事上逼你。”察覺到小兔子不甚明顯的低落, 秦征用濕巾擦淨手指,歎了口氣將人拉到自己腿上:“你可以慢慢考慮,我有足夠的時間去等。”比起三十有五的自己, 懷中的青年實在太過年輕, 秦征雖然想得到回複,卻也不希望對方因為一時衝動而答應自己。身體和靈魂的雙重契合才是愛情, 如果可能,他永遠也不想對青年使用那些過激的手段。點了點頭,季嵐川的喉嚨忽然有些發堵, 他抬起頭,對上男人滿是溫柔和縱容的眼睛:“那您呢, 您考慮好了嗎?”臨近不惑之年,秦征當然清楚自己心中的欲|望與訴求,幾個月來的相處與磨合,早已讓他非這隻漂亮美味的蠢兔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