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林桐也沉默了良久,不知該怎麽與景言說,自己並不認識那趙老四,趙老四要見她又從和說起。既然景言說兩不相欠了,林桐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問了他王貴的情況。景言隻是嗬嗬兩聲,道,“我讓他留在了該留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林桐仿佛輕鬆了許多,又沉重了許多,這一路的驚險,總讓她有一種身在夢境之感。可是現在,她隻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以後再慢慢打聽盛鼎文的消息。


    這後山上這麽多的墳塋荒塚,人生在世,也不過如此。站在這山頂,看著那女子和孩子往村子裏走去,景言想著,老三已死,他們斷不會在僱主死了之後還會有行動。林桐,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自己已身陷險境了,你知道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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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如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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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好的天氣,卻被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驚擾了。


    “我替你喪氣的爹娘好好教教你!”


    說著那人單手拉起地上一孩子,舉著老高。那孩子灰頭土臉的樣子,想是已經糟受了一頓踢打。起先,那孩子還隻是躲,一聽他提起了自己的爹娘,便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那人吃痛,就著手立馬要將他砸在地上。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擠出一身形高大的漢子,一把奪過了那孩子,交給了身旁一女子。那人見狀,就要與那漢子動手,身旁的女子忙道,“請住手,這孩子犯了什麽錯?”


    “犯了什麽錯?他也不打聽清楚了,我馬錢子的袋兒也是能摸的?”說著,那人舉起了手中的錢袋,他那手上已經有了兩排小牙印。


    “馬先生,這孩子既然沒拿您的錢袋,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什麽叫沒拿就算了,我這手上的傷都沒跟你算。這事兒出了不給個交代,我馬錢子在這城中還混不混了?”說著,那人就要伸手來抓那孩子。


    那馬錢子一看便有些拳腳。他的手也就是平常地一伸,林桐便覺已到了麵前。這時,啞巴一把就格開了他那隻手。馬錢子“咦”了一聲,反身又是一抓。啞巴也不等他變招,就推開了林桐和小石頭,彎轉了兩臂就纏住了他的肩。馬錢子立刻一個下腰,穩住了身形,上身一扭,就擺脫了啞巴。


    “你這賤民,還會兩下子拳腳,馬爺這回屈尊,好好教你做人。”


    說著,這馬錢子就脫了外衣,扔在了道旁。啞巴隻盯著他,也沒動作。


    “馬先生,萬事和為貴,您說您要怎麽賠償,隻求放了這孩子。”


    那馬錢子轉頭看了眼林桐,道“也不讓你們賠錢,我出的價,嗬,你們拿得起麽?爺給你們個機會。隻要你陪爺一晚,這事兒就算完,這小野貓子,以後再出現在城中,我也不難為他。”說完就就調笑地看著林桐。


    還沒等林桐發話,小石頭就啐了他一口,啞巴也握緊了拳頭。這時候,人群中又擠出了兩個夥計打扮的人,一人撿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人走上前去,在那馬錢子的耳邊說了幾句。那馬錢子立刻收了架勢,和那兩個夥計出了人群。走時,其中一夥計衝著林桐和啞巴“呸”了一聲。


    沒一會兒人群就散了,沒了熱鬧,這人自然也沒了興趣。


    林桐拉過小石頭,給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給他擦了擦臉,跟著啞巴一起,走進了街邊一個茶館。林桐要了一壺茶,又要了幾疊茶果子,三個人就找了最臨街邊的桌子坐下了。茶鋪的掌櫃見這三人的打扮,便知不是城裏的人,若不是流民,便是城外五裏處南村的賤民。可這三人既然出得起錢吃茶,還是讓他們坐到了街邊的小座兒上。裏間的雅座是斷斷不會讓他們進去的。


    啞巴也不以為意,小石頭卻是十分的興奮。這是他第一次坐在城裏的館子裏。他兩隻手捧著那茶杯,細細地品嘬,像個小大人。林桐不禁莞爾,遞給她一個茶點。看他吃得滿口香甜,林桐也不忍責怪他又去偷。啞巴也低著頭隻顧著吃。


    今天是林桐第一天走進這傳說中的無月城。在南村休養的這陣子,每每聽小石頭說起這無月城是如何如何的氣派,如何如何的壯觀,看他的樣子,隻怕這無月城道旁的野花都要比別處的香。所以,待她養好了身子,便和啞巴說了,要來這無月城看看,啞巴便歇了一天工,一大早,三人穿得幹幹淨淨地便進了城。


    剛走到這城門口,就被那及高的城牆震住了。城門上大書著“無月”二字。牆頭的幡旗上寫著大大的一個“白”字。林桐心想,這城裏主事的應該姓白。進了城,到處是聳立的高樓玉宇,哪怕是秦樓楚館也不像那平常的煙花柳巷。有了那賣藝的班子,也不是在街邊隨意搭起的戲台子,而是有著正經的藝苑,門口的牌匾上書上自家班子的名號。在這城裏逛了些許時候,隻見得這城裏商鋪居多。人來人往的也以那商販子為主。看來這是一個通商較多的城,林桐想著。由小石頭引路,他一蹦一跳地便沒了影兒。等林桐再找著他的時候,正被那馬錢子高舉著。


    這時候,有一老者被人扶著下了樓,坐在這茶館廳堂的正中。這時候已到正午了。茶館裏也坐了不少人。小石頭,忙從椅子上蹦躂下來,就要伸過頭去看,林桐一把拉住了他,免得他又惹禍。這老者原是一說書的老倌兒,鬚髮皆白,但都修得齊齊整整。待他坐下,便有人抬了案板到他跟前,他閉著眼摸摸索索地拿起了案板上的一把摺扇,抖落開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茶館裏的人都靜靜地等著他開口,包括那掌櫃的,也放下了算盤。這人原是個瞎子,林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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