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鬆了口氣,作為男人,他理解駱炎,畢竟是血氣方剛精力旺盛的年齡,隔壁聲音一勾,感覺就來了,而駱炎向來清心寡欲,一旦……  但這不代表林渡就願意舍己助人,他鬆下神經,估計駱炎還要一會兒,閉上眼睛就睡了。  等駱炎冷水澡衝完,出來看到林渡睡得極香甜,心裏無奈又好笑,要知道,他剛剛可真的差點沒忍住。  林渡第二天早上醒來駱炎已經不在房間,椅子上疊著柔軟的淺藍色毛衣和牛仔褲,估計是駱炎早起買的,他穿上衣服洗漱好出門,下了樓看到駱炎坐在一張餐桌旁,桌上擺滿了早餐。  林渡坐到位置上先喝一口豆漿,熱熱的豆漿極大地撫慰了昨天淋了雨還覺得冷的身體。  駱炎看著眼前人,毛衣估計穿得急,領口往左邊傾斜,靠在椅子上喝豆漿半點沒注意,一邊的肩膀都快要露出來。  外麵天還陰著,林渡皮膚比光還白亮。  伸出手拉了拉他身上的毛衣,頂著林渡疑惑的眼神淡定收回手。  兩人買了一把傘,出了旅館一路往外走,車停在海灘外麵,要走過海灘。  清晨的海是溫和的,雨下的不大,落在海水裏聲音很奇妙,鎮上的人習慣了晚起,這個點基本沒人,整個寂靜天地仿佛隻有他們兩人。  駱炎撐著大把傘,傘往林渡那兒傾斜。  林渡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忍不住問了個小時候常問的問題:“海的那邊是什麽呢?”  說完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覺得有些好笑,想了想自己看到的旅遊手冊,好像那邊有山。  兩人慢悠悠走出海灘,坐上車駱炎接了個電話,應該是要去參加一個晚會,掛了電話駱炎神色就沉鬱起來。  回到別墅,林渡提前訂好的花放在門口,一大束百合,放了一夜,雖然上麵有屋簷擋雨,還是沾染了不少濺過來的雨水,林渡心疼拿著柔軟紙巾一點點吸花苞上的水。  駱炎進去先放行李開窗通風,然後準備做一頓飯給林渡。  剛才的電話是他父親那邊打過來,希望他參加由他父親公司主辦的慈善晚會,其實他大可以推拒,不過沒有那個必要,他父親那個男人總是愛和自己過不去,明明每次看到他都不爽,偏偏每次晚會都會極力邀請他。  他不去,他父親不高興,他去了,他父親更不高興。  而他那位渣男父親越不高興,他駱炎就越暢快,去參加也不是大事。  駱炎想著漫不經心卷起衣袖,撈池子裏的青菜,林渡抱著花經過餐桌,看到桌上的晚會邀請單,隻是掃了一眼,卻在角落裏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拍賣品。  來不及放下花就往廚房跑去,駱炎正在處理蝦,聽到動靜回頭看到林渡,溫聲:“再等一等,馬上就能吃了。”  看著駱炎穿著圍裙帶著冷洌卻不掩溫和的麵容,原本準備問晚會事情的林渡沒說起這個話題,反而彎了眼清冽道:“駱先生,你在做飯啊。”  駱炎眉目一動,看著抱著林渡的笑,窗外是今年第一場秋雨,淅淅瀝瀝仿佛下進人心裏。  駱炎心尖上那一塊顫動,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林渡成了他的心上人,心尖上的人。  林渡問他海的那邊是什麽,確實是有山,到翻過山是什麽呢?  駱炎把菜下鍋,熟練地翻炒,想起林渡那個笑,他篤定地想,是林渡。  海的那邊是山,山的那邊是林渡。  他所愛隔著山海,山海皆可平。第31章 馬甲  駱炎做飯出乎意料的熟練, 基本是清淡口味, 隻有一碗水煮肉片是辛辣味道。  每疊菜看著份量不多,明明是普通的裝盤,放在白瓷碟裏看著格外精致。  駱炎遞過筷子:“能吃辣嗎?”  林渡坐在桌旁邊, 駱炎卷起襯衫袖子給他盛銀耳湯:“糖我放的少, 這幾天剛回來, 吃清淡點適應。”  林渡拿起筷子接過瓷碗,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他感覺自己到別墅像是什麽都不用操心, 駱炎全給他準備好了, 現在就連做飯都會照顧他的口味, 一桌全是他愛吃的菜。  是一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新奇體驗, 但林渡半點不排斥。  銀耳湯煲得軟糯, 熬出了膠質, 入口是清淡的甜味,微辣且嫩的水煮肉片鮮香,剛好解了甜膩的味道。  駱炎手上剝著一隻螃蟹,這會兒蟹已經有了黃,蟹黃顫顫巍巍堆在殼裏, 雪白的蟹肉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剝完放在一個小碟子裏,推向林渡。  正在喝銀耳湯的林渡抬起眼, 橙黃色的溫暖燈光下駱炎的眼瞳沉靜墨黑, 林渡心中一動, 他像是明白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明白。  駱炎拿起餐巾紙擦著手, 一邊輕笑問道:“看著我幹什麽,要我把醬料也蘸上?”  說著就伸出修長的手,真的準備幫林渡蘸料。  林渡趕緊按住小碟子,總不能真的讓駱炎幫他蘸料。  駱炎的蘸料調的別出心裁,酸辣味兒,味道不至於濃烈,完全掩不住螃蟹的鮮甜味,鮮美的蟹肉和濃鬱的蟹黃,和著酸辣的蘸料,是在舌尖爆炸的滋味。  駱炎擦幹淨手,笑著問他:“好吃嗎?”  林渡直接用小勺舀了蟹黃蟹肉沾上醬遞過去,駱炎頓了頓,就著林渡遞過來的手吃了一口,吃完看向林渡,低啞著嗓音:“確實甜。”說不清到底在說誰甜。  明亮的橙黃色燈光照下來,氣氛是暖的,人間煙火氣濃鬱,林渡恍然有種錯覺,他有了能稱之為家的地方,輕鬆的、毫無防備的、溫暖的。  吃完一起洗了碗,兩人各自回房睡覺,林渡和駱炎說了慈善晚會拍品的事情,駱炎沒有遲疑地答應拍下,林渡沒多糾結,他也替駱炎準備了禮物,兩人熟了,不用計較太多。  再次回到熟悉的房間,林渡整個人都是放鬆的,泡了熱水澡上床,打開直播界麵,他拍戲時候隻直播了幾次,許多粉絲饑渴地嗷嗷叫。  他一上線,一群粉絲就湧進來,為他的近況,問他拍戲的感覺,更多是表白的,在熟悉的環境裏麵直播,林渡很放鬆,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暖意。  有粉絲敏銳察覺,立馬發評論——  “渡渡今天有點暖鴨,碰到什麽開心的事了?”  “同意,不僅暖,還很溫柔。”  “啊啊啊啊啊你來了,唱歌唱歌,求你唱歌,就用這個聲線!”  林渡掃到評論,挑挑眉:“有嗎?”  “有”燙金的巨大字體從屏幕前刷過,想不注意都難,能發出這樣特效字體的,直播間裏除了“l”就沒別人了,很快,十幾個煙花就在直播間落下來。  林渡實在無奈,他拍戲時候直播也和l聊過,讓l不要再投煙花,他知道l對自己直播內容的喜歡了,不過l表麵是答應了,下一場直播還是投。  把上次沒通關的遊戲通關了,又唱了兩首歌,林渡就下了播,點開l的聊天框例行一勸。  林渡:我不喜歡煙花特效,不用再投了。  很快,l就回複了。  l:那你喜歡現實中的煙花嗎?  林渡看著l這鍥而不舍想投煙花的樣子,有些無奈,按理說l這樣打探他現實信息會讓林渡討厭,不過可能是l的行為舉動一直都是有界限的,而且人顯得理智不狂熱,林渡沒多少反感。  隻是和l閑聊。  林渡:還算喜歡,不過電腦裏的煙花我確實不喜歡。  l:嗯。  林渡看著這熟悉的語氣,不知怎麽想起來駱炎,他小口打了個嗬欠,講道:“你和我一個朋友的性格有些像。”  l:?  林渡:看似冷漠,實則心熱。  l:你喜歡你那個朋友嗎?  林渡看到問題怔了下,怎麽突然扯上喜歡,他刪刪打打,最後還是沒有發,隻發了一句晚安。  落荒而逃的意味極其明顯。  樓上駱炎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半晌,勾了勾嘴角,晚安啊。  林渡後麵沒再想這件事,不用拍戲他依舊很忙,忙著直播和籌備注冊公司的事,別墅的氣氛安靜祥和,玻璃幕牆外的白天越來越短,他經常在房間的小桌上一忙一整天,駱炎集團事務比他更為繁忙,不過有時間就會回來做飯。  等到林渡把公司的事情籌備得差不多,有天早上醒來打開窗,一陣涼風襲來,透過林渡敞開的領子鑽進去,他才驚覺原來已經是深秋了。  這天剛好唐東君來找駱炎,看到林渡穿著居家服端著牛奶,唐東君卡殼了一下,大聲吼道:“嫂子好!”  林渡:……  這人是個憨批吧!  憨批這詞是林渡跟粉絲學的,林渡總在直播間看到,一直不解其意,現在他麵前這人簡直就是這個詞最生動的詮釋,林渡幾乎是瞬間懂了。  唐東君來找駱炎是為了駱家的事情,當初駱氏瀕臨破產,駱炎接手後力挽狂瀾,但幾年之後他並沒有繼續發展駱氏,而是以自己的名義重新起家,從科技公司做起,後來逐漸擴張,打造了獨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駱家那邊的產業,駱炎隻是兼顧,早就交給了駱家人。  但之前駱氏被這些人搞得要破產就是證明,這群人確實沒有經商天賦,這才沒過多少年,資金鏈又斷了,於是讓唐東君過來找駱炎求助。  林渡一聽就懂了,之前駱婉柔以駱炎老師相威脅,威脅駱炎幫扶駱氏,可前段時間駱婉柔沒了威脅手段,駱氏就又要倒了。  唐東君讓林渡轉告一聲,林渡沒答應,隻是問道:“駱婉柔呢?”  唐東君看著林渡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估計駱炎太忙沒說,於是說:“瘋了,前幾天瘋的,小姑姑一直以來都活得有些抑鬱,這次估計是有什麽事刺激到了。”  他說著語氣有些低落。  林渡聽了心裏卻沒起半點波瀾,他想著小說裏那個女人對駱炎做出的事情,隻覺得善惡終有報,惡人做了惡事還想著得個善終,想得美呢。  唐東君看林渡的表情不對,識相地沒有繼續出聲,他端起茶杯把自己縮起來,看別墅裏倒是擺滿了花,他不過半年沒來,整個別墅就變得有了人味,唐東君對林渡的重要程度有了新的認知,於是更警惕了,看來以後就算惹他表哥生氣都不能惹林渡生氣,不然他表哥可能會把他剝皮抽筋。  林渡送走了唐東君,上樓完成這星期的直播任務,他心情不錯,直播時候就多唱了幾首歌,看著飛速趕來的粉絲,想自己一直沒給粉絲福利,於是說在他直播這段時間裏麵能夠和他親密值都前三位的,他能滿足這三個人個一不違背他意願和法律規定的要求。  一瞬間,粉絲沸騰了。  親密值是直播平台的一個設定,在一場直播裏,與主播互動最多的以及評論獲得多讚的親密值就會高,與主播互動就是粉絲發了評論,林渡選出來置頂十秒。  瞬間一群粉絲各種騷話都出來了,漫天全是對林渡的彩虹屁和表白,還有的很認真的寫小論文發上來,既然是回饋粉絲,林渡挑的都是他比較眼熟的粉絲id,不過這次直播過半,l都還沒來。  此時正在參加慈善晚宴的駱炎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他等著林渡想要的拍品出來,拍到東西他就準備離開,許明珠找過來坐在他身邊,試探問他:“哥,你和林渡是什麽關係?”  許明珠其實也疑惑,他隻是那天在海邊見了林渡一麵,怎麽就再也忘不掉,他成名以來,不少人找上來求他作畫像,他畫過不少人,但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這樣惦記過一個人,那天的身影就像是映在了他的腦海裏一樣,擦不去抹不掉。  他這段時間反反複複地在畫布上塗抹,找人查了林渡的資料,看了許多張林渡的照片,卻畫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覺。  駱炎巋然不動地坐著,眼盯著台上,林渡想要的拍品已經擺上來,是一塊牡丹花紋的玉佩,缺了一個角,這個玉佩是一個老藝術家的珍藏,玉質不多好,主要是有老藝術家刻在上麵的名字,所以才有資格被擺上來。  台上主持人在介紹:“這塊玉佩上有徐老先生的刻字,老先生一生刻字不多,值得珍藏,徐老先生刻字龍紋玉佩,起拍價,10萬。”  駱炎直接舉牌。  主持人看清一愣:“26號先生出價一百萬,一百萬一次,一百萬二次……”  本來有心想要競爭的人聽到價格直接放棄了,能到這場慈善晚會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百萬拍這塊玉明顯是勢在必得,為了這樣一塊玉去硬碰硬並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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