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手中出現了一本劍法,被撕開了一半,他遞給劍宗宗主:“這是我眷抄的一半劍法,剩下一半在我腦中。”


    “我要提要求了。”許言笑著道,“前輩你也可以不答應,不過我腦中的東西您未必能拿的到。”


    劍宗宗主沒理睬他,翻看著手中的劍法,真的一模一樣,甚至還有下半部分劍法的一篇章,他這下真的信許言手裏確實有。


    他也笑道:“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必然可以。”


    許言道:“您肯定能做到。”


    他抱起玉麵,手中拿著扇子,慢慢道:“這霧海真漂亮,聽聞下方埋葬的是我人域先祖,晚輩想到先祖棺木前祭拜一下,不知前輩可否成全?”


    劍宗宗主眼神淩厲起來:“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不行!”


    他幹脆利落,許言立馬可惜的道:“那算了,我們明日就要下山了,這劍法就給劍宗一半吧。”


    “感謝前輩這些天來的照顧。”


    說著許言幹淨利落的轉身往山下走,劍宗宗主看著他,麵上心裏雙重糾結。


    要放這小子離開嗎?答應他就有可能修補完劍宗殘缺的劍法,可是真答應他,把這小子放在老祖棺柩前,這可行嗎?不可行,萬一他像當年那個人一樣跑到老祖棺材裏了怎麽辦?


    同一個錯誤,作為劍宗宗主不能犯兩次。


    可是真的很想要那本劍法。


    許言慢吞吞的走了三步,回過頭來說道:“前輩,如果把霧海和法陣打開,我和師弟在觀景台這兒祭拜也是一樣的。”


    “雖然無法近距離祭拜,但是沒有霧海和峰法陣,想來看的也更真切吧。”


    玉麵疑惑的看著他,許言眼神道:這叫中庸之法。


    聞言劍宗宗主忽然鬆了一口氣:“這樣甚好,不過隻可開三息時間。”


    許言笑著點頭:“好啊,好啊。”


    “等我祭拜完,就把剩下的劍法寫下來。”


    許言抱著玉麵站在觀景台上,看著身旁的劍宗宗主正在打開霧海。


    霧海一點點散去,雖然天色已黑,但是霧海之下明亮如晝。


    霧海完全散去之時,十三峰連接棺材的鎖鏈,發出聲響,漸漸退回了各自的山峰。


    劍宗宗主的聲音在許言一旁響起:“三息,小子還不快拜!”


    許言扭頭衝他粲然一笑,手中蒲扇一揚起,周身如同化神期的氣浪爆發。


    下一息許言帶著玉麵就出現在了十三峰中底部的雲禮棺材前。


    劍宗宗主瞬間意識到這小子騙他,隨即暴喝:“該死!”


    十三峰的鐵鏈從收回的山峰中又再次出現。


    許言看著地圖上箭頭在棺材的圖標上閃動,一手抬起棺蓋,將玉麵放了進去。


    他早前就和玉麵說好,讓他把裏麵的東西都裝起來,玉麵表示這活他熟。


    但是剛把玉麵放進去,眼看四周的鎖鏈就要過來,玉麵卻大喊一聲:“啊!大師兄!這裏麵有洞啊~洞啊~”


    許言來不及應付四周的鎖鏈,伸手往棺材裏一撈,空的!


    “玉麵!”


    許言二話不說,跳進了棺材裏。


    “轟隆~”


    接連十三根鐵鏈再次接上整個棺材。


    劍宗宗主見此情景,瞬間感覺他的頭發要落完了,仰天長歎:“曾經,那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子就跳進了先祖的棺材裏,如今又是這樣。”


    “莫非是先祖在告訴我,這宗主不能幹就不要幹!”


    “我的顏麵再次掃地!”


    哭訴了一會兒,他重新振作,安慰自己道:“沒事。沒事,又沒有人看見,誰知道我把人放了進去。”


    “隻要我不說,就沒人知道。”


    ——


    但是劍宗宗主的美好願景在遠離這裏的其他地方立刻就被人察覺了。


    轟鳴之聲在腦中乍響,海域的海帝一指點在麵前的鏡麵上,鏡麵瞬間碎了,他斂眸看向一旁的侍女。


    “從海域一層帶回來的那條銀龍如今怎麽樣了?”


    侍女道:“他還在天牢裏好好關著呢。”


    海帝頷首,起身道:“隨我去見他。”


    走到寢殿的外麵,海帝看往某一方向,喃喃道:“開始了,不能再等了!”


    走過一道半弧形的石門,內裏裝飾簡陋,空蕩的室內隻有一位威猛的人盤腿坐在正中間的蒲團上。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那盤腿坐著的人微微睜開眼。


    海帝赤腳站在那人麵前,聲音依然清冷:“考慮好了嗎?”


    “你隻要答應一試,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古魚抬眼看著海帝,臉上還是像每一次海帝來問話一樣堅定:“我說過,先放我出去,我要先去見我大師兄。”


    “然後才能答應你的事情。”


    海帝冰冷的視線上下打量了古魚一眼:“為什麽非要見他,就算完事之後再見也不遲啊。”


    古魚搖頭,表示自己一定要見許言,除此之外,沒得商量。


    海帝靜默了一瞬,他一隻手指輕輕的敲著另一隻手背,緩緩開口:“你知道本帝要你做的事情,對海域有多重要嗎?”


    “本帝聽聞旁人說你俠肝義膽,平日裏都會為那些弱者討回公道,為何這次為了整個海域,你卻不答應,你想看著你的同胞最終消亡?”


    盡管他說話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就像他說的古魚本就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這句話讓古魚心中產生了巨大的糾結。


    按他的想法他是願意答應的,但是他被海帝捉過來的時候,母親和海巫說過:不管海帝提出的要求是什麽,你一定提出你要先出來的要求。


    因為這句話,他才一直要求海帝將自己放出去,他要先見到大師兄。


    古魚原本放於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他內心轉了幾轉,最終決定還是聽母親和海巫的話,他搖著頭:“不行!我的要求還是隻有那一個。”


    海巫垂眸看著他:“好,既然你的要求不變,那就和本帝一起等我海族最終在此方世界消亡之時吧。”


    “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我已經在最佳時機給了你機會。”


    言罷,海帝轉身向外走去。


    古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他起身在偌大的室內踱步,以抒發心中的焦躁。


    “我到底該不該答應,誰能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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