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驚訝:“你怎麽知道?”


    東宮語從無相身上解下布兜,將二毛拿出來:“看、氣味都能判斷出來。”


    許言他們看向二毛,隻見二毛胸口處那紫色的氣息又出現了。


    許言說:“在六十八城池的時候,明明已經消失了。”


    東宮語將二毛的屍體虛空托起,放置在一個滿是鮮花的石台上,她輕聲說著:“應該是邪神的氣息被剛才祭典儀式又重新勾起了。”


    然後她轉過身,目光看向廣場上:“吃席吧,看來這次祭典儀式要有一個月啊,竟然還有三個人沒有出來。”


    許言看到放二毛的花台,又順著城主的視線看向廣場上,被猴子擄走的那些魔族人還有三個人沒有掉下來,他問道:“這多吃食是不是為了那些勇士的葬禮準備的?”


    東宮語隨手從一旁的攤子上拿起一種吃的,麵容麻木:“不然呢。”


    “不過這不叫葬禮,他們叫這是英勇的見證。”


    許言呼出一口氣,看向二毛的方向,竟然已經有城民圍在二毛身邊感歎它的勇敢。


    許言喃喃道:“二毛,為師也是吃上你的席了!”


    之後的幾天時間內,白天許言幾人在城中吃著各種免費的東西。


    晚上就去城主的地下屋中,和她說著如何改變城中民眾的思想。


    期間扶山宗宗門的選址也確定下來了。


    隻等著集齊人手建設就好了。


    在祭典開始的第五天,這天許言幾人像前幾日一樣,前往廣場附近吃免費早飯。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對角。


    他們拿著吃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對角坐在廣場下,抬頭定定的看著天上。


    看那樣子已經坐了好多天了。


    忽然天上掉下來一具屍體,許言幾人視線掃過去,看看這次死的又是誰。


    竟然是那個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一定會成功的一隻角。


    許言歎息一聲:“可憐他這哥哥了。”


    此時一對角自己也認出了自己的弟弟,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


    不過那眼中淡淡的傷痛卻無法掩飾,他抱起自己弟弟的屍體,向花台走去。


    許言不自覺的跟了上去,見他把弟弟放好之後,和一旁花台的守衛說:“等祭典結束,我能不能自己葬了我弟弟?”


    那守衛神情並沒有死了人的一絲悲傷,他很興奮的拍著一對角的肩膀:“你弟弟應該由民眾共同葬在勇士陵中,你怎麽能自己葬。”


    守衛看著一對角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還有我記得你已經不是四十五城的民眾了,別觸犯我們城中的信仰。”


    說著他推開了一對角。


    一對角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弟弟的屍體,來往的人不在意他,他也看不見旁人。


    許言看著他,忽然對墨淵說道:“老二,你今天晚上把二毛的屍體還有那個一對角一塊給我偷出來。”


    墨淵點頭:“好。”


    林玉玉在一旁剛吞下一個大餅子,轉頭犯賤的對著江棲說:“哥哥,應該讓四弟弟去。”


    江棲不解:“為什麽?屍體多髒啊。”


    林玉玉眨著眼嬉皮的道:“四弟弟,那躺著的不是你的未婚夫嗎?”


    江棲手中的傘啪的一關,一把就鎖住了林玉玉的脖子:“師姐,我這就送你去見那豬裂。”


    林玉玉拍著他的手,艱難的吐出:“額……哥哥救我。”


    許言看了他倆一眼,眼神看向墨淵:“這是什麽發言,我怎麽不知道。”


    在墨淵兩三句說了之後。


    許言扇子輕輕一拍江棲肩膀,忍著笑道:“那你今晚和老二一起去吧,辦完了事記得來城主府找我。”


    江棲瞪著林玉玉,語氣陰森:“你今晚也去,這屍體就你背。”


    許言不理會這嘴賤的兩人,而是和古魚說:“老五,你注意看著這一對角,別讓他出城了,明天上午的時候帶他來城主府見我。”


    古魚點頭,又問:“大師兄,他不同意,是要把他綁來嗎?”


    許言搖頭:“不需要,你隻需告訴他,他弟弟的屍體在城主府,他就會來的。”


    第二日的時候,古魚按許言說的辦,一對角果然跟著他來到了城主府。


    許言見到他的時候,熱情的邀請他來坐下,問道:“不知如何稱呼?”


    一對角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我叫楊莊,為什麽偷走我弟弟的屍體?”


    許言道:“我不偷,你不打算偷嗎?或者你打算就這麽看著你弟弟的屍體葬入那什麽勇士陵?”


    楊莊神情一滯,他又看向許言:“說吧,讓我來何事?”


    許言也沒繞彎子,準備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這幾日他將思想之法告訴東宮語的時候發現,改變思想讓城民效忠於扶山宗,絕對沒有拉東宮語入夥難。


    東宮語的思想很固定,她隻想讓民眾不再為邪神送死,但是她是完全不接受自己是扶山宗一員的。


    許言在第三次悄無聲息的給她注入這個觀點的時候,東宮語竟然直接點出了許言的目的。


    許言記得她說:“你想在我城中建人族宗門我可以答應你,甚至民眾如果哪一天也進入了你的宗門,我都不會阻攔。”


    “但我不行,我隻奉一主_前代魔君。我主已死,我就是自由的,自由懂嗎?現在魔君我都能不放在眼裏,不可能再入你的宗門。”


    她當時的神情,讓許言明白這人他不可能拉她為自己辦事了。


    可是建了一個分宗的場所,如果沒有一個人幫他在宣傳思想中加一點自己的東西時,那他現在做的事就是純做好事了。


    一點好處拿不到。


    所以他急需要一個思想沒有那麽固執的人加入扶山宗。


    當他看到楊莊的時候,他確定了這個人或許可以。


    年紀不大但也不是孩子,雖然看起來不夠聰明但是懂得變通。


    知道城中的邪神之事不對,改變不了別人但知道改變自己。


    “楊莊,我知道你反對四十五號城池祭典邪神之事,也勸過你弟弟不要去。“


    “但是你改變不了你弟弟的想法,隻能看著他死在你麵前,死後連屍體你都沒有辦法得到。”


    許言目光坦然的看向楊莊:“如今我和城主商量出了一個方法,雖然無法挽救你弟弟的性命,但是可以讓四十五號城中的民眾不再為邪神獻死。”


    “但這個方法差一個真正的先鋒,你做不做這個先鋒?”


    楊莊原本低頭,有些不在意對方會提出什麽條件,他隻想有可能,將把弟弟屍體拿回來。


    但是聞言,他猛的抬頭,眼中有震驚,忽而又變成嘲諷:“不可能改變的,城主這麽多年都沒有改變成功。”


    許言起身,手一抬,墨淵將一隻角的屍體放了出來。


    他道:“如果不可能成功,你說你從小在這裏長大為什麽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


    “你是不是在小的時候,在城主身旁待過一段時間。”


    “你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楊莊抬頭看向弟弟的屍體,眼中一閃而過的悲痛。


    他走向弟弟,喃喃道:“真有可能嗎?”


    許言走到他身邊說:“我相信任何人如果不是家鄉無法待下去,又怎麽遠離親朋背井離鄉。”


    “楊莊你不想回來嗎?六十九城終究不是你的生長之地,改變這裏,這裏也能有嬰孩的歡笑聲。”


    “而不是一個又一個的親朋好友的死去。”


    說完之後,許言又坐回一旁的椅子上,他要給楊莊一個思考的時間。


    這時候城主拿著掃把也過來了。


    她看了楊莊一眼,像是久別重逢:“回來了也好,幫我幹些事,我也老了。”


    楊莊看向她,又看向弟弟,他跪坐在弟弟的屍體麵前,半晌,微微點頭。


    許言唇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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