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的陽光從不像冥域那麽含蓄。


    她明媚又張揚,肆無忌憚的觀賞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物。


    這不,她的一縷陽光,照在了行走在康莊大道的三人身上。


    但是她此刻的明媚似乎無法掩蓋被照耀人的陰霾。


    “嗚嗚……”林玉玉咬著下唇,盡量不讓自己的哭聲發出來,雙手被綁的她,任由淚水打濕麵龐。


    “林玉玉,你能別哭了嗎?”小豬妹手一縮用袖子胡亂的擦著林玉玉的臉。


    林玉玉此時被人扛在肩膀上,含情眼中都是被背叛的心痛。


    她倔強的偏過頭,不讓小豬妹給她擦著眼淚:“我該早知,早知名字裏帶豬的能是什麽好人。”


    “活該我一雙碧目竟被你這賊人蒙上了黑紗。”


    “命苦,命苦啊!不說也罷,隻可憐我那家中的兄弟們要為我擔憂了!”林玉玉越說,傷感懊惱的情緒越重,淚珠一滴滴落在走過的地上,沾染灰塵連成珠串。


    小豬妹眼看林玉玉不要她擦眼淚,她鼻頭重重的哼出聲:“那你哭吧!”


    林玉玉自顧自哭著,淚眼朦朧間忽然看到小豬妹那圓圓的腦袋直接變成了豬頭。


    那標誌性的豬鼻和豬耳,讓她頓時止住了哭聲。


    小豬妹哼笑道:“哎,你不哭了~”


    才剛說完,林玉玉一聲幹嘔,掙紮著被扛起的身體:“快放我下來,我要吐了~嘔~”


    小豬妹不知道她這又是怎麽了,沒有理會她。


    扛著林玉玉的男人悶了一路這時出聲了:“不要想耍花招,叔叔讓我來接你回去,未來嬸嬸。”


    說著他還癲了下林玉玉。


    “嘔~”


    但是他的出聲沒有讓林玉玉安靜下來,反而讓林玉玉真的吐了出來。


    嘔吐物直接浸染了衣衫,豬為學忽然背後襲來濕潤之感,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小豬妹走在後麵,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她跳起腳來:“哥,哥,她吐了,快把她放下來。”


    豬為學的豬鼻重重噴出一口氣,一把將林玉玉扔在了一旁,隨即更換著身上的衣服。


    林玉玉直接被摔在地上,雙手的縛束也被解開,她撫平著胸口,一抬眼又看到豬為學的臉,又嘔吐了起來。


    她真的不是有意吐出來的,隻是單純的生理反應,看到豬她就惡心,尤其是看到小豬妹他們的叔叔。


    而且這豬為學不僅聲音像他叔,樣貌也像。


    林玉玉大口喘著氣,撇開視線盡量不看他:“你怎麽和你叔長的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你叔親生的呢。”


    聽到這話,豬為學仿佛受了刺激,衝到林玉玉麵前大聲質問她:“你不要亂說。”


    “嘔~”林玉玉下意識做出反應,“麻煩你們變成人樣好嗎,我好,大家才能好。”


    豬為學的肱二頭肌在林玉玉麵前晃啊晃,小豬妹看著林玉玉又要吐。


    一下擋在了豬為學麵前,商量著道:“哥,咱還是按他她說的變成人樣吧,萬一她再吐死了,叔叔會罵我們的。”


    豬為學豬鼻聳動了一下:“知道了,不過林玉玉你這次可別想逃跑了。”


    “上次隻廢了你的金丹就是錯的,應該廢了你全部的修為。”


    小豬妹重新恢複人樣,扭頭一臉的不理解的看向林玉玉:“對啊,你這次可別逃跑了,不然你的根基會徹底被廢的。”


    林玉玉頭低垂,一手不斷的撫著胸口,眸色中波瀾著看不懂的漣漪,喃喃道:“知道了。”


    因為低頭,正巧看見路邊的一小朵三瓣花,這種花因為隻在靠近狐族的地方才生長,所以叫狐狸花。


    她忽然抬頭,順著路的盡頭看去,隱隱有大片的粉色,她嘴角染上一絲笑意:“我還以為你們會直接將我綁去豬族呢。”


    豬為學極為不情願的化形成人樣:“自然是要將你帶去狐族的,成親之時你要從狐族出來才像樣。”


    林玉玉冷笑一聲,看著豬為學又要過來扛起她,她目光定格在遠處的粉色:“都到這兒了,我不會逃跑的,我自己走。”


    豬為學看了看她,點頭,讓林玉玉上前走。


    林玉玉背對著他們,麵朝著狐族,心中忽然升起悲涼:沒想到又回來了,這就是我一生的命運?


    和一個年老的豬成婚,就此蹉跎一生?


    ——


    晨曦很美,但是溫度稍低。


    許言推開窗,第一件事查看著林玉玉的位置,係統給的實時地圖上,代表林玉玉的紅點已經在一處停了下來。


    那處地點上標了顯著的字——妖域狐族!


    許言眉頭緊擰,心中思索,老三這是被狐族抓回去了?他還以為是豬族幹的。


    “走嗎?”墨淵這時候和江棲古魚一起來到房門口。


    許言頷首:“走,不過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狐族更遠了。到達狐族最少需要十三天。”


    說罷,四人正式啟程。


    四人一連走了三天,眼見路程還是很遠,他們隻能加快速度。


    此時的狐族上下洋溢著一種喜慶的氛圍。


    成年的狐狸到處張燈結彩,互相說著喜慶話。


    小狐狸崽子手上拿著不要的紅紙或者紅綢追逐打鬧,整個族中看起來是那麽的欣欣向榮。


    但是喜慶的氛圍並沒有影響每一個人,其中就有一波人很不高興。


    最具有代表的就是林玉玉。


    林玉玉自從被豬為學和小豬妹送回來之後,就被族中長老關在了她原本的房中。


    此刻她坐在鏡子麵前,桌上一角擺著鮮紅的婚袍。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皺眉,她並不喜歡衣服是大紅色的,那太豔麗了,她總覺的和自己不配。


    “吱呀——”


    房門被解了封禁推開,一個看起來和林玉玉同齡的女子手中端著吃食向林玉玉走來。


    林玉玉沒有回頭去看她。


    那女子將吃食放在林玉玉麵前,滿麵愁容,語氣幽怨:“姑娘,吃飯了……”


    才說一句,聲音就哽咽了起來:“自從林族長死後,族裏也沒有對您多好啊,五十年前卻突然將這破婚事指給您,就算看在林族長的麵子上,也不能推您入火坑啊。”


    “那豬裂,年老色衰,唄,他那張臉就沒有過顏色,長的奇醜無比,為豬還髒的要死,那身上的味都能在二裏地外熏死狐。嗚嗚~憑什麽我們姑娘受這罪~”


    “嘔!”林玉玉原本正在大口吃著女子端來的食物,她哭歸哭,心情難受歸難受,可是她一向不浪費糧食。


    可是一聽女子的描述勾起了那難堪的回憶,一下嘔了出來:“林玉壺閉上你那張嘴吧!”


    她露出自己的狐狸頭,毛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林玉壺見狀不再說起這個話題:“姑娘,我給你再端些吃的吧。”


    林玉玉點頭,在她要出門時又問道:“這次婚期定在什麽時候?”


    林玉壺作為林玉玉的親戚加從小長大的小姐妹,她根本見不得林玉玉受這苦,也聽不得有關林玉玉成親的事。


    一聽這婚期二字轉身撲到林玉玉麵前,又傷心的哭起:“六月初三。”


    林玉玉心中念道:還有十天的時間。


    林玉壺越哭越傷心,抱著林玉玉的腰:“出去一趟你怎麽金丹也沒了。”


    林玉玉聽著她哭,淚水不自覺的落下,輕柔的摸著林玉壺的腦袋:“逃跑的代價嘛。”


    林玉壺抱著的手更緊:“姑娘,那能再跑一次嗎?”


    林玉玉扭頭看向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滿臉是淚,嘴角卻微微笑起:“玉壺,爺爺說過不到最後一刻什麽機會都會有的。”


    “這不還有十天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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