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吊了一會兒陸北川的胃口,這才講起自己是怎麽打開田新海的突破口,又是怎麽套出他的口供的。


    “別看田新海才十六歲,犯了事一點都不怕還十分冷靜,我甚至還懷疑他懂點法律知識,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做過,在我們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還真沒法定罪。


    最後我去學校反複勘察現場,突然看到一個挨著樓梯口的儲藏室,一推門儲藏室還開了,然後我問過學校,這個儲藏室平日裏不鎖門,經常有正在上課的老師派學生過來取粉筆。


    我一想到上課時間,然後心裏慢慢有了個主意,打算詐一下田新海,沒想到他就說了。


    不過我詐他之前,還是調動了一下他的情緒,我發現每次提起林溪和林月時,田新海眼底總會閃過一抹濃烈的恨意,這孩子似乎很恨林溪林月兩姐妹,所以我先挑起他的仇恨,讓他失去冷靜,然後有詐他一下,果然在恐懼和不冷靜的情況下他說了實話。


    我跟他的話全都被錄音了,等他願意坦白後,我又讓小趙他們進來做了記錄,看著他簽字確認,這回事情穩了。”


    “秦隊,你是這個!”


    陸北川高高豎起大拇指。


    秦東笑了一聲,“我這麽辛苦還不是為了陸科長,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隻要林溪林月家有點事,陸科長你顛顛就來派出所了。


    要我說你既然喜歡人家姑娘,就大膽去追求,好歹你也是部隊特隊出來的,怎麽找媳婦這麽扭扭捏捏,我告訴你好姑娘可是很搶手的,你猶豫的時候,林溪就被別人相中了。”


    嚴庭也點頭,“秦隊說得對,陸科長你喜歡人家林溪姑娘,就試試嘛,我覺得你倆很般配。”


    陸北川苦笑一下,“嚴所,秦隊,這話以後別說了。我那個家你們也知道,親爹和後媽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我還有個克妻名頭,就不連累林溪了。”


    “你這?”秦東一怔,“陸科長,你這我得好好說說,出身也不是你選的,再說破四舊這麽多年了,什麽克妻不克妻,那都是封建迷信。”


    陸北川擺擺手,“秦隊,您別勸我了,我自己的事我心裏有數,以後這樣的話千萬別說,再連累林溪的名聲就不好了。


    嚴所,秦隊,那我就先走了。”


    看著陸北川匆匆離去,秦東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小子真是特戰大隊的隊長,怎麽做事像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這要擱著我年輕的時候,早都往上衝了,林溪這姑娘人不錯,除了潑辣點,但隻要你不招惹她,這姑娘挺有禮貌的。”


    嚴庭笑笑,“老秦,所以說你小子讀書少,陸北川這樣的人,讀過書在部隊也經曆過許多常人沒有經曆過的事,所以麵對林溪這樣的好姑娘,他顧慮太多,他怕自己不能給林溪帶來幸福,所以才克製自己的感情。


    你以為你敢往上衝,你比陸北川厲害?嗬,我告訴你,厲害的人不是光會往前衝,真正的厲害是隱忍和克製。”


    秦東把所長的話琢磨半天,半懂不懂的,“要我說還是少讀書,讀多了腦子都是彎彎繞,想事情也想的多,累!”


    嚴庭笑了笑,“我看這小子能忍多久,隻希望別錯過這麽好的姑娘。”


    被秦東和嚴庭議論的陸北川,回辦公室後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也沒在意,跟科長打了聲招呼去醫院了。


    袁科長看著陸北川這幾天沒少往醫院跑,露出一絲了然笑容。


    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林月恢複的很快,今天早上林月還被推去拍了個片子,骨痂已經長出來了,指標都不錯,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養傷了。


    傍晚林溪去食堂買了骨頭湯,又買了饅頭和兩個小菜,正在病房跟妹妹一起吃飯,陸北川來了。


    “陸大哥,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


    “哦,我來是告訴你們,田新海全招了,秦隊長親自審訊出來的,在供詞上他也簽字確認了,接下來就是走流程了,他這次跑不掉了,最少十年起步。”


    “真的!”


    驚喜來得太快,林溪猛地站起來,差點打翻桌子邊兒的湯碗,林月也高興的笑了起來,但很快就哭了。


    “嗚嗚嗚,姐,我太開心了。”


    林溪掏出手絹給妹妹擦眼淚,又拍了拍妹妹,“這次多虧了派出所的警察同誌們,陸大哥你快坐,我再去買點飯,吃了飯再走。”


    “不用忙活,我就是來跟你們說一聲,也省的你和林月惦記這事。”


    “那怎麽行,你先做我打飯一會兒就回來,我還想問問秦隊長是怎麽讓田新海說實話的。”


    陸北川見狀幹脆道:“那我自己去買,你別跑了,你跟林月趕快吃,別涼了。”


    “那行,我也不跟你客氣,等林月出院了,我再做好吃的給你補補。”


    陸北川跑去食堂的時候隻有窩頭和菜,他買了三個窩頭打了兩個菜在食堂吃完後才回到病房,林溪和妹妹也吃完了,見陸北川回來,林溪用搪瓷缸泡了杯茶遞給陸北川。


    隨後陸北川就把秦東怎麽破案的事情,給林溪兩姐妹詳細說了一遍,得知為了妹妹的案子,秦隊長下班都不回家,思索案件突破點,還模擬作案過程,這才想出個好辦法讓田新海說出了實話,她十分感激。


    “等小月出院了,我要好好謝謝秦隊長,陸大哥你說我請秦隊長吃頓飯行嗎?”


    “這頓飯我請,你別管了。你在家照顧小月,我再把幾個幹警一起叫上,主要你請他們,他們不會去的,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他們更不可能跟你吃飯,我是保衛科的,跟派出所聯係的多,請他們吃飯更合適。”


    “那行,到時候我給秦隊長準備點東西,你幫我帶給他。”


    陸北川答應的很痛快,他又坐著說了會兒話,得知林月恢複得不錯明天出院,陸北川打算安排廠醫院的救護車過來接,主要是林月傷在腿上,繞著左膝處打了一圈鐵架子,躺著比坐輪椅方便。


    “陸大哥,八點了,你趕快回去吧,不然晚了沒公交了,我送送你。”


    天黑的真快,陸北川看了林溪一眼,壓抑著心底的不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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