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屈打成招,我不怕!把我打成右|派,下鄉改造也不怕!你要不弄死我,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告上省裏告上中y,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說理的地方。”


    新建設對上林溪堅定地眼神,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怯意,這姑娘難道有什麽後台?


    “新組長,您喝點水消消氣,她不怕武鬥,咱們就慢慢審,又不是隻有這一種方法,我有個主意。”


    新建設發現林溪絲毫不懼怕的時候,從氣勢上他就被林溪壓住了,而弄死林溪,他真不敢。


    他現在甚至在想,林溪跟林主任是不是什麽遠房親戚,這兩個人可都姓林,而且這姑娘一點都不怕革委會。


    尋常老百姓看到她們革委會的人,那都是臉色發白渾身打哆嗦,話都說不利索,問什麽回答什麽,一點不敢反駁。


    林溪倒好,不光敢反駁,還敢諷刺他們,她這個態度真不像農村養大的,反而跟那些高幹子弟似的,傲氣十足。


    “你有什麽辦法?出來說。”


    新建設順著台階下了,跟韓藝出去商量對策去了。


    林溪有些擔憂,不知道他們要怎麽對自己,更讓她擔心的是小妹,要是小妹知道自己被抓了,不得著急壞了,萬一小妹跑來革委會,也被革委會抓了就更麻煩了。


    剛才那個女的進來說,自己做小買賣的事情,街道可是跟林主任報備過的,現在抓自己的是什麽周主任,不是那個林主任,那個林主任肯定不知道這個情況,否則林主任要想抓自己,早都動手了,自己都賣了小一個月了。


    那個周主任來勢洶洶,這個新組長對自己也是惡意滿滿,自己該怎麽辦?林主任現在不知道情況,早晚也會知道情況,自己一定不能認罪,要等到林主任發現自己。


    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林溪定了定神,看著新建設帶著一臉陰鷙跟另一個叫韓藝的年輕人進來。


    “小韓,你問吧。”


    林溪略帶詫異的望著韓藝,然後聽到韓藝問起自己的名字年紀等個人信息。


    “交待一下你的家庭情況。”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擺攤的?”


    “你每天賣出多少餅子,收入多少?”


    “每天需要用到多少麵粉?”


    “你什麽時候去供銷社買的麵粉,一共買了多少?”


    “你跟左鄰右舍有沒有換過麵粉?”


    韓藝開始邊兒問邊兒記錄,新建設在一旁認真聽著。


    而林溪則是實話實說,這些事情革委會一調查就能知道,沒必要騙人。


    “你是否跟人買過麵粉?”


    “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中,突然冒出個不一樣的問題,好在林溪腦子清楚,立刻回答沒有。


    新建設惡狠狠的瞪了林溪一眼,“繼續。”


    韓藝又開始問起無聊的問題,從早上到中午飯點,新建設出去吃飯,讓韓藝繼續審訊。


    而新建設走遠後,韓藝則停了下來,不再問林溪任何問題,林溪雖然有些詫異,但終於鬆了口氣,她嘴皮子都說幹了。


    “同誌,能不能給我喝口水,我還想上個廁所。”


    韓藝麵露難色,按照新建設的要求,隻要不說實話,吃喝都不許給,一直渴著餓著,還不讓睡覺,白天黑夜輪班審訊,尤其是上廁所,也不允許去。


    “這……你是女同誌,我帶你上廁所,你萬一跑了咋辦,你等等我喊個女同誌來。”


    “謝謝。”


    林溪感覺出來這個戴眼鏡年輕一些的小夥人比較好,跟往日見到的不講理的革委會人員不同。


    韓藝很快喊來了張秘書,張秘書正愁沒機會接近林溪,畢竟新建設盯得緊,自己就算接觸也說不了什麽話,誰知道她正發愁之際,韓藝找她幫忙。


    看到林溪現在的樣子,張秘書吃了一大驚,早上看人還好好的,現在就給人剃了陰陽頭,對一個年輕姑娘來說,頭發跟臉麵一樣重要,這樣做真缺德。


    “張秘書,嫌疑人要上廁所,我一個男同誌不方便跟著,麻煩張秘書了。”


    “小韓,你們這是幹什麽?怎麽還剃陰陽頭了?行了行了,你跟她鬆綁,都說了不是犯人,就算是犯人,也沒有把人綁一上午的吧。”


    韓藝想解釋兩句,當著林溪的麵又不好說,隻能上前幫林溪鬆綁。


    麻繩鬆開後,林溪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針刺般疼痛的手腕,勒了一上午,她手腕已經勒出淤青,有些地方還破皮出血了,可見之前綁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張秘書見到林溪兩個手腕勒出了紫痕,也有些無語,心裏暗罵新建設喪心病狂,手腕這麽使勁勒,有些人骨頭都會被勒斷。


    “你跟我來,小韓你跟在後麵,小心她逃跑。”


    張秘書帶著林溪去了三樓衛生間,革委會辦公樓十分氣派,三樓衛生間裏貼著白色瓷磚,看著十分幹淨。


    一進去林溪手裏就被張秘書塞了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是窩頭。


    “快,抓緊時間把窩頭吃了,他們是不會給你吃東西的,曾主任叮囑我多關照你,記著什麽都不能承認,三天後林主任回來,你就沒事了。


    如果他們打你……就忍忍。”


    “謝謝您張秘書,您對我的幫助我一定會報答的。”


    張秘書點點頭,她已經知道林溪是個聰明人,所以她才願意幫一把,想著也許以後自己遇上事了,多個朋友多條路。


    張秘書沒想到,她會很快需要林溪對她的幫助。


    雖然是廁所,有些味,但林溪也顧不得許多,兩三口吞下饅頭,又趕緊上廁所,衛生間有個半截門,看到張秘書走到衛生間門口外麵的時候,她又趕忙從空間裏拿出礦泉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剛才那個窩頭吃太快了,差點梗在胸口喘不上氣。


    上完廁所林溪迅速出來,張秘書又板著臉跟韓藝兩人一左一右把她送到審訊室。


    “小韓,捆的時候也鬆著點,太緊了骨頭容易勒斷。”


    “張秘書。”


    韓藝哭喪著臉,“剛才新組長剃陰陽頭的時候,我就勸過他說不行,但是我也說了不算,新組長說等下還要讓林溪坐飛機,您幫幫我吧。”


    張秘書眼神微閃,這個新建設為了拿到證據,可真是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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