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靠, 誰偷聽了，你們倆就在我後麵說話，我又不是聾子還能聽不到！”唐臻不甘示弱，企圖用事實反擊。　　顧千染嗤笑了一下, 指著孟臣翊說：“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向你旁邊的這位孟同學學習一下，保持沉默嗎？”　　“學長，別理他。”晏律開口了，“唐學長屬鴨子的，聒噪。”　　“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千染笑噴了。　　唐臻左右看看，除了顧千染這麽不給麵子地直接笑出來，其他人也都掩著嘴在笑，就連他的好基友好兄弟孟臣翊也是一臉憋不住笑的表情。　　唐臻憤怒了：“晏律你完全跟顧千染學壞了！”　　顧千染很無辜：“什麽叫跟我學壞了，和我沒關係，我很乖的好嗎！”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坐正身體，腰背挺直，手老實地放在膝蓋上，一副標準的幼兒園乖寶寶坐姿。　　晏律點頭：“嗯，學長最乖了。”　　不是，晏律學弟，你這學長濾鏡有點嚴重啊！其他人都不能直視了。　　隻有唐臻還在不畏強權，努力抗爭：“你們兩個狼狽為奸！”　　晏律看著他，冷酷地給他最後一記打擊：“那是當然，學長隻能和我一起。”　　停車，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其他人想跳車了。　　顧千染扒拉著車窗，他也想跳車，那一瞬間，他感到了一股寒意，直達靈魂深處。　　晏律看著重傷不起的唐臻，扭頭對顧千染露出一個笑容，那是一副學長你看我打倒壞人了求誇獎的模樣。　　顧千染搖搖頭，剛剛的感覺是錯覺吧，他的小奶狗還是很乖的，剛剛的話一定是不小心說出來的，沒有別的意思，是他們這些人太肮髒太汙穢了。　　“不錯不錯，深得我真傳。”顧千染摸了摸小奶狗的腦袋。　　眾人忽然明白了：這兩人的濾鏡是相互的。　　卓廷寂寞地站在車頭前麵，看著後麵他的同僚們正其樂融融地笑鬧在一起，而他卻無人理會，一股深深的孤獨感油然而生。　　韓江雪遞給他一把瓜子：“會長，節哀。”　　“江雪啊。”卓廷感慨，“我覺得我是時候該退位讓賢了。”　　“哦？”韓江雪挑眉，“那你看好誰？”　　卓廷的視線在孟臣翊和顧千染身上各自停了一秒，又搖搖頭：“再考察考察吧。”　　韓江雪點頭：“考察的內容除了能力，還有人氣。”　　想到了什麽，她忽然詭異一笑，說道：“人氣這一方麵，我們很快就能看到結果了。”　　卓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經過一天的休整之後，周日，學生會成員齊聚晏家，晏夫人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顧千染掃了一眼其他人，雖然隻是內部聚會，但是他們都穿得都挺正式，個個西裝領帶小禮服，看著就很嚴肅。　　至於這樣嗎？晏夫人挺親切的啊。他暗想。　　卓廷代表學生會送上禮物：“阿姨您好，感謝您提供場所給我們聚會，這是我們學生會的一點心意，希望您不要嫌棄。”　　晏夫人接過禮物，然後就順手交到旁邊傭人的手上，微笑著說：“你們太客氣了，過來玩就是了，還送禮物，真是太客氣了。”　　晏夫人的表現客氣優雅，又帶了些微妙的疏離感，這本是很正常的，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但是接下來，就是見證雙標的時刻了。　　“阿姨好，這是我自己烤的小餅幹，不成敬意，希望您笑納。”顧千染微笑著把伴手禮送上。　　晏夫人看著包裝精美的禮物，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敗者卓廷黯然退場。　　晏夫人欣喜完，把禮物接過來，愛不釋手：“哇，兒媳婦你好用心！我之前就聽小律說你做的東西很好吃，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呢！”　　兒媳婦？其他人側目，這也太親了吧。　　顧千染維持著微笑，說道：“阿姨，那個，你可以不要叫我‘兒媳婦’了嗎，呃……畢竟我和晏律還隻是在交往，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晏夫人聽完，笑得豁達：“兒媳婦你說得很有道理——那我就等你嫁進來再這麽叫你吧。”　　不是，你怎麽就確定是我嫁而不是你兒子嫁？顧千染瞥了一眼在旁邊搖尾巴的小奶狗，心想自己可比他a多了。雖然體格方麵是比他差了點，但是氣勢能壓倒一切！　　晏夫人托著下巴苦思冥想：“那我應該叫你什麽呢？”　　腦中靈光一現，晏夫人想到了：“我就叫你染染吧，看，多親熱！”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顧千染麵無表情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後轉向晏夫人，微笑：“您開心就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兒媳婦——哦不是，染染。”晏夫人很高興。　　又寒暄了一會兒，晏夫人便領著他們去了茶室，不一會兒，傭人送來紅茶、點心和水果之後，晏夫人便離開了，把主場交給他們。　　本來一群少爺小姐在人前還保持著端莊優雅的坐姿，等到人一走，立刻鬆懈下來，歪七扭八地靠在座位上——堪稱躺屍現場。　　先前一直保持優雅微笑的唐臻此刻得了自由，立刻不安分了，就著先前的那個稱呼對顧千染進行了嘲笑：“來染染，給你餅幹吃。”他像喚寵物一樣，拿著一塊餅幹逗他。　　顧千染眼睛一挑，看上去透著些凜然的殺意：“染染這個稱呼也是你能叫的？”　　“就是。”晏律點頭附和，“不懂規矩。”　　其他人端著紅茶自動進入觀戰模式，又是美好的一天，今天唐臻會用什麽樣的姿勢撲街呢，讓他們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唐臻以無限的勇氣挑戰強權：“切，這麽娘兮兮的稱呼，你讓我叫我還懶得叫呢——不過說起來，你的本名就很娘了，叫染染就更娘了。”　　“怎麽的。”麵對唐臻的自殺行為，顧千染卻是笑得怡然自得，“你是嫉妒我長得好看，名字還好聽麽。”　　你這也太自戀了吧。在場其他人達成了共識。　　現場唯一不覺得他自戀的是晏律，看著顧千染，晏律微笑著點點頭：“嗯，學長人如其名。”　　然後，大家就看到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顧千染的臉，紅了。　　顧千染用手撥弄了好久的頭發，這才輕咳了一下，對晏律說：“咳，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果然還是很自戀。　　“好。”晏律乖乖點頭。　　顧千染再咳了一下，看向唐臻，像是回歸話題又像是轉移話題：“唐同學，你嫉妒我也沒用，畢竟長相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但是你可以從名字下手，從今天開始，你就改名叫唐臻臻吧。”　　“哈哈哈哈哈！”滿場的歡聲笑語。　　唐臻臻要掀桌了。　　卓廷在這個時候終於找到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演講稿，確認無誤後，他拍了一下桌子，嗬斥道：“都別鬧了！這是在人家家裏呢，這麽鬧像什麽樣子！”　　“你這麽用力拍人家桌子也很不像話。”韓江雪吐槽了一句。　　“韓江雪，閉嘴。”卓廷嚴肅地說。　　不止是韓江雪，其他人都正襟危坐起來。　　卓廷深呼吸一口氣，找回了狀態，開口說道：“首先，我來簡單說兩句。”　　然後，他就開始長篇大論了，談古論今，從晟高建校開始談起，帶領大家重溫了晟高三十年曆史的點點滴滴。他在上麵慷慨陳詞，底下人掩著嘴打哈欠。　　“……如今，晟高失去的榮譽，終於再次回歸到我們的手裏！”卓廷握著拳頭，眼中淚光閃動，“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前兩任會長的時候，他們都喜極而泣了。他們托我一定要向你們表達感謝，是你們的努力才讓屬於我們的榮譽失而複得。”　　“現在，讓我們共同舉杯，為我們付出的努力而幹杯！”說著，卓廷舉起了他的茶杯。　　其他人一臉茫然地跟著舉杯。　　“cheers！”卓廷優雅地喝了一口紅茶。　　他們覺得自家會長這幾天可能過於亢奮，腦子壞掉了。　　懷著憐憫之情，大家也跟著喝了茶。　　放下杯子，卓廷點點頭，繼續說：“好，關於交流會的總結和慶祝就到這裏，接下來我們進行前兩周的工作匯報，和後兩周的工作安排。”　　誒？其他人一臉懵逼，怎麽回事，他們的慶功宴就聽會長逼逼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這也太坑了吧！　　卓廷看向韓江雪，吩咐：“江雪，匯報一下你的工作情況。”　　韓江雪撇撇嘴，雖然不情願，也還是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接下來由我來向大家匯報關於本屆校草校花選舉活動的進展情況。”　　顧千染聽著這個活動，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搞什麽，選個校花校草還搞得這麽大張旗鼓，是有多閑啊。　　不過看大家的樣子，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可能這就是之前會長所說過的晟高的光榮傳統。　　她繼續說：“本屆選舉活動如往年一樣在學校的論壇進行，規則較往年相比，變動不大，具體情況屆時我會出一份說明。目前用於投票的新程序已經調試完畢，投票通道將於明天中午十二點整正式開放，稍後我會在論壇裏發表置頂帖廣而告之。”　　卓廷滿意地點點頭，鼓掌：“做得很好，江雪。”　　“那是當然，可不要以為你們在忙著準備交流會的時候，我們在閑著哦。”韓江雪笑了笑。　　正副會長的互動非常和諧，但是底下的人暴躁了：“喂喂喂會長，我們不是來開慶功會的嗎？”　　“對啊，不是跟你們慶祝過了嗎？”卓廷振振有詞。　　“這也能算？”　　“當然了，不是跟你們舉杯慶祝過了嗎？”　　“坑爹啊！”　　所有人一致哀嚎。　　卓廷拍拍桌子：“不要抱怨了，最近為了籌備交流會，很多事情都落下了，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時間完成！好了，不要多說了，接下來，臣翊，匯報你的工作情況。”　　被點到名，孟臣翊無奈地笑了笑，在眾人怨念的眼神之中站起身。　　卓扒皮！大家暗罵。　　本來顧千染以為那個什麽校花校草選舉就是個玩票活動，結果周一到了學校，發現所經之處，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看上去熱情非常高漲。　　“喲，染染來啦。”唐臻看到他，笑著打招呼。　　這一聲非常響亮，教室裏的其他人都好奇地張望過來。　　顧千染微笑：“早上好，唐臻臻同學。”　　“你妹！”唐臻罵道。　　“不要隨便罵人哦，唐臻臻同學！”顧千染溫和地提醒他。　　唐臻要跳腳了，但是就在所有人都準備看他爆發的時候，他忽然冷靜了下來，非但冷靜了下來，還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笑。　　笑得顧千染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搞什麽鬼，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