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開上高速了嗎?我還沒繫緊安全帶呢。]


    [臥槽阿瑤朵真的好攻啊,66666666……]


    薛一不用調高彈幕的透明度也知道彈幕有多精彩,勉強維持鎮定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呀!”阿瑤朵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媽說學英語要在一定的語境下學得才快!所以我就想和你同吃同睡,天天用英語交流,這樣學得快些。”


    “撒謊!”薛一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藉口。


    “是。”阿瑤朵見她聲音嚴厲,立刻可憐巴巴地說:“好吧,我是和我媽吵架了,她不讓我回家,我沒地方去,就來這裏了。”


    “你們為什麽吵架,你不是在城裏讀書嗎?怎麽還不回去?這都好幾天了吧?”


    “我們班有四五個同學得了禽流感,學校怕傳染,就通知我們班全班停課兩個星期,我就回來了。我媽說來來去去的太浪費時間了,不準我回來,讓我在我舅家好好讀書。”


    “那你怎麽不在你舅家呆著?”


    “我不喜歡他家,他總是說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還不是要嫁出去,我就跟他吵了一架,跑回來了。”


    “後來呢?”


    “後來我又和我媽吵了一架,又跑出來了!”


    “又?你經常和人吵架?”


    “沒有啦。”阿瑤朵跑過來和她坐一張凳子,抱著她的手哀求道:“總之這個事情非常複雜,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吧,求你了。”


    “所以你說要我教你彈鋼琴學英語都是假的?”


    “也不都是假的,你要能順便教我一下當然最好啦!”


    薛一滿頭黑線,板起臉說:“一味逃避不是辦法,你還是趁早跟你媽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我看金蘭嬸人那麽溫柔,脾氣也好,不會怪你的。”


    “不,我沒錯,為什麽要認?”


    “那就沒辦法了,我這裏不歡迎有錯不改的小孩。”


    “我都17,快18了,不是小孩。”


    “那也是有錯不改!”


    “不要嘛,你不會這麽絕情吧老師,你前兩天還送我山茶花呢!”


    阿瑤朵不說山茶花還好,一說山茶花薛一就來氣,“你不是和阿黛華玩得好嗎?你去她家睡好了。”


    “不行,每次我和我媽吵架,寨子裏的人都不敢收留我,非逼我回去跟她認錯不可。”


    薛一嗤笑,“難道我就敢收留你?”


    “對啊。那天你都幫過我一次了,今天也幫幫我好不好,幫幫忙嘛!”阿瑤朵越靠越近,最後幹脆抱住她,使勁搖晃,像隻黏人的小貓一樣。


    薛一最受不了這種溫柔攻略,不著痕跡地掙開她,站起來說:“阿瑤朵,有什麽事跟你媽好說說,她再怎麽生氣始終是你母親,不會把你趕出家門不管,你跟她好好認個錯,你要是怕她罵你,我可以去跟她說。”


    “你不明白,我們家的事情很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反正我是不會認錯的,我沒有錯。”兩人兜來兜去又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你就讓我在你這住一晚嘛好不好?”


    “可是這裏隻有一張床……”


    “我們可以一起睡啊,這張床那麽大,我睡覺很安靜的,你隻要給我一小塊地方就行,我晚上絕不亂翻亂動,也不會磨牙說夢話,真的!”


    彈幕上的吃瓜群眾:[主播,你還不明白嗎?她就是想和你睡啊。]


    薛一:“呃……我不是嫌你亂翻亂動,我是怕我、怕我……我晚上經常夢遊,我怕我一不小心把你踢下床或者掐死。”


    “沒關係,我可以用繩子把你綁起來啊,你放心,我捆得非常緊的,我經常編麻繩捆柴火,從來沒掉過,真的。”


    阿瑤朵說話的時候喜歡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末了還喜歡加一個“真的”,模樣誠懇至極。


    隻是薛一怎麽覺得她用捆柴火的方式來捆她有點槽點滿滿呢?


    “算了,你睡這,我去阿英家睡吧。”


    “為什麽呀?”阿瑤朵先是疑惑,後是曖昧一笑,湊近薛一跟前說:“你不會還在想那天送我山茶花的事情吧?”


    “沒有。”薛一轉過臉去。


    “那不就行了,兩個女孩子睡一起有什麽的嘛!還是說你有什麽?”


    “……”薛一癱著臉慢慢轉過去,看著阿瑤朵,很想說你到底懂不懂啊,這倒成我想太多咯?算了,薛一搖搖頭,心說她才十七歲,鄉下信息又閉塞,懂什麽呀!小屁孩!


    “沒有,什麽都沒有,隻要你不怕被我踢下床就行。”薛一假裝去樓下看雞鴨回來了沒有,沒看到阿瑤朵得逞地輕笑了下,很快又恢復正常,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彈幕:[我好像隱約看到阿瑤朵在笑,是我錯覺嗎?]


    [不是,好像真的有在笑,腹黑攻啊我去!主播,你回頭看一眼啊,這姑娘要吃你。]


    然而薛一一直將彈幕透明度設為最低,屏幕外的觀眾也根本不敢開彈幕,因為彈幕實在是太多了,白花花的一片,快雪花屏了都,所以這兩條非常重要的訊息很快就淹沒在茫茫彈幕之中。


    這一晚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麽難熬,也沒發生什麽曖昧過界的事。


    阿瑤朵真如她所說的那樣,睡得非常規矩,沒有亂翻亂動,也沒有磨牙夢囈,就是睡前有點話嘮。


    “老師,你那邊有被子嗎?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讓你點。”


    “老師,你才十九歲嗎?這麽年輕啊,也才比我大兩歲嘛!”


    “老師,你真叫薛一啊,單名一個‘一’,好奇怪的名字。”


    薛一困得兩眼發直,說我的被子夠了,睡得很舒服,是大你兩歲,單名一個“一”字,就是這麽奇怪,怎麽了?


    “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吧,你看我,我爸給我起名叫方菀瑤,菀出自《詩經·小雅》中《菀柳》篇,有菀者柳,不尚息焉,說的是茂盛繁多的意思,而瑤是我苗名的音譯,在漢語裏是一種美玉,總的來說就是很多美玉的意思。你的名字一定也有什麽含義吧?說說,說說嘛!”


    “沒有。”薛一困的不行,不是每個名字都有含義的,她是個孤兒,是某家孤兒院收留的第一個孩子,編號為xxxx1,就暫時先叫薛一,後來長大了就懶得改了。


    不過她知道不給阿瑤朵說個睡前故事她是不會睡的,便說:“我本來有個很複雜的名字的,叫薛饕餮,可是我那時候小,連‘薛’字都不會寫,更別說‘饕餮’二字,我爸就給我改名為‘一’,說找算命先生算過,大繁即大簡,大簡即大繁,正如人生大起大落,大富大貧,都當坦然處之,所以就給我起名薛一,滿意了吧,睡吧,我真的困得不行了!”


    “大繁即大簡,大簡即大繁。”阿瑤朵琢磨了會,嗯,還真挺有文化的,過了半天反應過來,饕餮,那不是一種神獸嗎?推了推薛一:“哎,怎麽有人給女孩子起這種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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