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見彈幕眾人:[哈哈哈,一一真可愛,笑死我了恍恍惚惚紅紅火火……]就知道被騙了。


    “沒事,沒事,我見有隻鳥飛過去,以為是什麽東西,嚇了一跳,沒事的。”


    “那就行。”村長見天也黑了,家裏飯菜應該準備好了,就帶薛一回去吃飯,沿途叫了不少親朋好友一塊來。


    薛一以為隻是簡單的吃一頓飯,最多像漢族那樣擺上幾桌酒菜,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吃了便了。


    沒想到還沒到村長家,就聽有人在唱酒歌,一見到薛一全都迎上來,婦女們都穿了盛裝,戴了首飾,繞著薛一又唱又跳,還有人用牛角盛了香甜的米酒,讓薛一喝。


    他們唱的酒歌是苗語的古調,薛一不是很懂,隻知道到了這種少數民族的地方,最好不要拒絕他們喝酒或吃特色食物的要求,不然就是不尊重,便接過一隻牛角喝了。


    其他人見薛一喝了,便都來敬。薛一沒辦法,又喝了好幾個牛角的酒。


    大家見薛一喝得豪爽,才喲喝一聲,引薛一進屋。


    薛一以為喝酒這關算過了,沒想到這才是開始,進大門有攔門酒,坐到酒席上有主賓酒,米酒度數雖然不高,口感香甜順口,不像茅台那麽辣,但一個牛角大的有半斤,小的也有二兩,這迎賓酒、攔門酒、主賓酒,還有各種說不清明目的酒喝下去,薛一已經有點暈了。


    主賓入座,滿桌豐盛的酒菜全都是薛一以前好奇的,想吃的,此刻卻全都吃不下。


    珍花嬸見她有點醉了,心說這漢族姑娘喝醉了兩頰紅暈眼神水靈的樣子真俊俏,就是喝酒喝的太實誠了,悄悄對她說:他們敬酒的時候你要敬回去,讓他們也喝。還有,吃點東西墊墊,不然醉得快。


    薛一嘴上應著,心說你怎麽不早說啊,硬逼自己吃了點東西,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周旋才能少喝點,卻見一群小孩跑進來,齊刷刷地叫老師好。


    村長一拍大腿,說:“來來來,都敬薛老師一杯。”


    苗寨的米酒度數不高,小孩也能喝得,便都排隊來敬薛一,薛一不好讓小孩子多喝,就自己喝了,剛喝到一個滿臉鼻涕的小孩麵前時,眼神一恍,向前一栽,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5章 鋼琴彈山歌


    咕咕根兒——


    咕咕根兒——


    幾聲洪亮的公雞打鳴聲後,勤勞的苗寨人民陸續醒來,有的拎著鐮刀去砍柴,有的背著竹簍去打豬草,還有的挑著水桶去打水。


    古樸神秘的苗寨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薛一難受地翻了個身,揉了揉困得睜不開的眼睛,在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時,突然驚醒。


    “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薛一扶了扶眼鏡,不小心按到彈幕開關,看到彈幕說:


    [這是你自己的竹樓,珍花嬸背你回來的。]


    “啊?”薛一按了按太陽穴,宿醉的感覺非常難受,“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竟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兩斤六兩!]


    “兩斤六兩?”薛一被這個數字嚇到。


    [是啊,你昨晚喝了9個牛角盛的米酒,大約兩斤,後麵孩子們用杯子敬你的,大約6兩,可不就是兩斤六兩麽?]


    薛一不敢相信:“我有這麽能喝?”


    [當然,你是沒看到昨天那些苗族人敬佩的眼神,你真的太能喝了,我們都驚呆了。]


    [有幾個苗族漢子說了,好久沒見到這麽能喝的姑娘了,下次喝酒一定要叫上你。]


    “可別,我再也不喝了,頭疼。”薛一一想到昨晚的酒就腿軟。


    她剛到苗寨,不知道苗寨的規矩,雖說苗族人喜歡能喝的人,但酒桌上很少有一上來二話不說悶頭就喝的。


    一般是你唱一句酒歌我說一句客氣話,來來去去客氣很久才喝。


    薛一卻以為不喝就是不敬,又聽不懂酒歌,便來者不拒。


    按她那個喝法,別說她一個姑娘,就是李白在世,也得醉死當場。


    “所以我開了一晚上的直播?你們也看了一晚上?”薛一問。


    [是啊!我們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


    薛一:“你們無不無聊啊?”


    [不無聊,我們在彈幕上聊得可開心了。]


    [主播,快看你後麵有什麽!]


    [哈哈哈,主播嚇得一個激靈的樣子笑死我了。]


    薛一:“……”未來社會沒有社交工具還是怎麽著?你們無聊成這樣,要在彈幕裏聊天?


    昨晚薛一被彈幕嚇到後就關了彈幕,打算直播會兒再關,沒想到還沒到村長家就遇到迎賓酒,一個牛角的米酒下肚,就給忘了。


    現在醒來一看時間:10點半。


    “糟糕,今天早上要上課,我的課還沒備。”薛一匆匆下床,門外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成文,金哥,你們在幹什麽?”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六七歲的樣子。


    “噓,我們看老師起了沒有,金哥,你看到了嗎?”


    “沒有,可能還沒醒,要不我們偷偷溜到後山玩吧!”


    “溜到哪裏玩?”薛一抿嘴笑道:“哪個小朋友說我還沒醒來著?”


    “啊,老師醒了,成文快跑。”


    “成文,金哥,等等我。”


    接著就是幾個小步子快速跑過竹製走廊和木梯的聲音。


    薛一追到門外,見兩男一女三個六七歲的小孩向學堂跑去,正在操場上踢毽子玩皮球的小孩聞聲像見了老鷹的小雞一樣也跑進教室裏。


    薛一哭笑不得,隨便洗簌了下,紮好馬尾,硬著頭皮進教室。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薛一不打算上什麽內容,但礙於自己今天起晚了,又完全沒有備課的事實,心裏總是忐忑不安。


    但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眼前這七個學生分屬4個年級。


    一年級的有3個,三年級的有2個,四年級的有1個,六年級的1個,而全寨隻有她一個老師,這課要怎麽上?


    薛一知道大山裏條件很艱苦,她來這以前想過無數種困難,比如沒有抽水馬桶沒有熱水器沒有電腦,被蚊子叮被毒蛇咬,但唯獨沒有想過她要一個人教四個年級。


    在與孩子們對視了兩分鍾後,薛一終於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同學們,你們以前的老師是怎麽給你們上課的?你們都上什麽課?”


    學生一陣沉默,珍花嬸家的王成文說:“我們不上課的,以前老師讓我們天天玩。”


    坐在他旁邊的小男孩附和說:“是啊老師,不要上課了,放我們出去玩吧!”


    其他同學聽了,紛紛附和。


    薛一哽住,心說行啊小屁孩們,一來就給我下馬威,今天要是壓不住你們,以後的課還怎麽上。


    “同學們安靜,聽我說,我知道你們很想出去玩,但課還是要上的,如果大家讀書讀得好,我就讓大家早點放學,怎麽樣?”


    山裏的孩子雖然貪玩,但懂事的早,薛一語言學出生,漢語標準,自帶播音腔,此刻故意嚴肅,很快就把孩子們鎮得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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