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阿葵爾斯不得不厚著臉皮,計劃著從白鬍子的地盤上‘綁’條人魚,來照顧這兩個萬一不小心玩脫了的旱鴨子。他可不指望艾斯到時候一個人能夠撈上來兩隻旱鴨子,尤其是當其中一隻可以算得上是龐然大物的時候。


    所以阿葵爾斯帶著兩隻小的和一隻熊,通過玻璃門去了香波地群島。一方麵是為了他的人魚計劃,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找一趟雷利先生。


    隻是等他們真的到了香波地,什麽計劃都泡了湯。隻因為兩小隻被香波地群島的遊樂園所吸引,一個勁兒的拉著他要他帶著他們去遊樂園玩。就連在年幼時去過遊樂園的滾滾也沒人住誘惑,晃著他立起來能有兩米高的身子在地上打滾。


    已經不復當年萌萌噠的大熊貓,現在看了隻想讓阿葵爾斯遠離他。


    遊樂園之行超出預料的順利,沒有天龍人,也沒有人販子。兩個小鬼頭外加一隻熊已經玩瘋了,如果不是阿葵爾斯揪著他們去吃晚飯,可能還要再玩一次夜場。


    不過他們的精力也不足夠他們玩夜場的了。


    抱著累的睡著了的艾斯和羅賓,阿葵爾斯慢慢的走在去往bar的路上,不過中途卻被人擋了下來。阿葵爾斯抬起頭,略大的鬥篷擋住了他的視線,不過他還是通過眼前熟悉的搭配認出了來人:“啊,雷利先生。”


    阿葵爾斯還挺意外的,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巧還能遇上他,微微躬身行禮:“許久不見了,您還好麽?”


    “還不錯啊,小航海士。”雷利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就是那個孩子?”他沒看睡在另一側的女孩子,隻是湊近了打量著左側臉上帶著小雀斑,年齡更加小的男孩。


    “艾斯睡著了,”阿葵爾斯笑了起來,轉身背對著雷利,然後將艾斯的帽子往下蹭了蹭,確保雷利能夠看清他的臉。小傢夥被他養的白白嫩嫩的,即便是睡夢中,因為在最親近的人懷中,帶著淡淡的笑容。


    “是麽,和羅傑完全不像呢。”


    “是的呢,和露玖媽媽一樣。”說起這個,阿葵爾斯眼中就是一片柔和。他轉回身重新擋好了孩子的臉,“隻是帶他來香波地轉一轉,他想要來遊樂園很久了。”阿葵爾斯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雷利看著這個當年哭著喊著求他們帶他走的孩子,如今也成長為了一個可靠的人了:“沒關係麽?”


    “沒有關係的,”阿葵爾斯當然知道雷利在說什麽,“這麽多年,在下已經被除名了。”他完全不在乎這代表著什麽,“更何況我的手上還握著一些對他們來說不得了的東西呢。”眼神卻是與動作不符的犀利。


    “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啊。”雷利發出了大笑聲,卻被對方瞪了回去。


    “喂喂喂,你是在養兒子麽。”雷利抽搐了一下嘴角,看著阿葵爾斯對艾斯的異常保護,“你這是要來找我做什麽?”上一次主動來找他,還是為了借一下前星空海賊團的名義,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小事情。


    阿葵爾斯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香克斯,”他還是說出了口,“我知道香克斯這麽多年不進入新世界,是因為我。”他和香克斯之間也是一筆說不清楚的爛帳,“如果可以,我想要見見他。”


    阿葵爾斯和香克斯到底是怎麽鬧翻的,雷利也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羅傑解散海賊團的時候,往日形影不離的兩個小鬼頭就已經不再來往了:“你確定?”他沒想到香克斯連個生命卡都沒留給阿葵爾斯。


    敏銳如阿葵爾斯自然注意到了雷利不對勁的神色:“您別誤會,我有他的生命卡。”對麵是自己的師傅,自己最尊敬的人,阿葵爾斯不會,也不願撒謊,“我隻是不確定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後,他是不是還願意來見我。”


    雷利不置可否:“行吧,我幫你問問。”他總覺得自己被羅傑算計了,成了小傢夥的聯絡中轉站,“這個打扮的話……你一會兒難道還打算帶他去人口拍賣市場?”


    “啊,”阿葵爾斯並不否認,“來了,總要看看人類的陰暗麵啊。”


    雷利的眼鏡一陣反光,然後笑了起來:“我有點兒期待了,你能夠把這個孩子,培養到什麽地步。”他從懷中套出一張紙,遞了過去,“算是一點兒禮物吧,我算著你最近也要上島了,一直準備著呢。”


    “那麽,多謝了。”接過了那張紙,放入了兜裏。


    “對了,這個孩子叫什麽?”


    “艾斯,波特卡斯d 艾斯。”


    “艾斯麽……”


    拜別雷利之後,阿葵爾斯抱著兩個小鬼頭,帶著一個大白熊進入了一號拍賣場。這裏是老牌的生意了,天龍人開的店,專門給天龍人留好貨的地方。那些普通一點兒的,就會被留出來買給平民。


    如同阿葵爾斯的預料,一踏入這個地方,艾斯就被驚醒了:“哥哥?”他瞪著有些迷糊的眼睛,還分不清周圍是怎麽一回事,“這裏好吵啊。”他能傾聽萬物的聲音,沒有阿葵爾斯那麽厲害,卻也不差。


    “拍賣場。”他們進來的時候拍買已經開始了。


    艾斯最初還以為是什麽有趣的地方,從阿葵爾斯的身上蹦下來興奮地左顧右盼,他的情緒受到了在場那些人的影響,變得激動又熱烈。可是當他注意到拍賣的物品是人類之後,他的笑容呆瀉了。


    “哥哥?”他瞪著眼睛看向阿葵爾斯,期望自己信賴的哥哥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這就是拍賣場。”羅賓比艾斯要更加的成熟,她幼年所受到的歧視,後來顛沛流離的那些日子,甚至當初如果不是滾滾帶走了她,她都不敢想像自己會被誰買走,“人性最黑暗的地方。”


    羅賓從阿葵爾斯的懷裏跳出來,如果不是阿葵爾斯眼睛夠尖,他都看不見羅賓紅透了的耳朵。畢竟小姑娘還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在這裏,最不值錢的就是生命了。”


    沒見識過這樣黑暗的艾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轉身靠在了阿葵爾斯的腿上,不聽不看。但阿葵爾斯知道這是沒有用的,對於傾聽萬物之音的他們來說,傾聽的聲音並非來自五官,而是他們的心。


    所以沒一會兒,艾斯就鬆開了捂著耳朵的手,問阿葵爾斯要了個抱抱。


    阿葵爾斯希望艾斯如同小王子一樣長大,但是卻也不希望他太過天真。他會保護他的所有純善,但是他也必須了解和提防黑暗。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的父母,因為他的養兄,更是為了他的未來。


    “哥哥……”艾斯趴在葵爾的懷中,不忍心去看台上的拍買。他聽著周圍的價格越叫越高,心裏沒由來的感覺到寒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為什麽他們那麽的開心?”就像是遊樂場裏的孩子一樣,除卻台上,他能聽見的隻有歡呼。


    “我在,”阿葵爾斯拍著艾斯的後背,輕聲安慰他。艾斯不可能永遠都是個孩子,這些事情他早接觸了,沒有壞處:“別怕,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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