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爾斯趴在桌子邊緣,看著雷利將兩條毛腿搭在桌子上,一手托著後腦勺一手抓著對家的話筒,對著一個帶打小領結的電話蟲聊天。


    “你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菲奧利。”雷利雙腿搭在桌子上,僅憑著兩條椅子腿穩穩地在這搖晃的船上支撐著自己,“紐蓋特知道你這麽的不要臉麽?”阿葵爾斯很少看見雷利這樣懶散又狂妄的模樣,便覺得格外新奇。


    被觀望的那個全然不在意自己形象的破裂,他聽著電話蟲對麵的叨叨姥姥的話語,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得了吧,換你來看著羅傑試一試?你就會發現你們家愛德華簡直就是天使啊,菲奧利。”


    “你要我做什麽?”阿葵爾斯小心的戳了戳電話蟲上的領結,意外地發現電話蟲竟然還瞪了他一眼。但明顯不是來自電話蟲對麵菲奧利的動作,因為他的話還在繼續:“你知道的,等價交換。”


    聽見這話,雷利的表情癱了一會兒,才想是牙疼病人一眼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嘖,貴族。”其中嫌棄的意味簡直不能更明顯了,這樣的嫌棄讓阿葵爾斯更加的好奇,卻依舊記得自己不能說話。


    “不好意思,貴族。”電話對麵不以為意甚至以此為傲,“作為合作的誠意,雖然是你們有求於我,我不知道為什麽還要給你們表達我的合作誠意。不過根據我在海軍的線人來看,世界政o府已經開始注意你們了呢。”


    提醒很友善,不過雷利早就預料到了:“我們船上可是有一個天龍人,不提防我們難道還去盯著你家那個兒子收集狂?”略微的鄙夷,“世界政o府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把紐蓋特和羅傑齊驅並駕。”


    “我倒是覺得這個主意簡直不能更明智,”對於雷利的諷刺,菲奧利全然接下並反擊,“不然前些日子和史基打架的,可就是你們了。”


    “多謝?”諷刺。


    “不客氣!”愉悅。


    雷利被菲奧利極為不要臉的自誇卡了幾秒,稍作猶豫才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現在或許還太早,隻是想著以備萬一吧。”雷利看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銀酒壺,“在聯絡還安全之前。”


    電話對麵沉默了片刻:“接下來我可能要暫時離開海賊團了,”有幾分歉意,“若是近期的事情還好,可若是長期的,我隻能幫你們轉告愛德華。”到時候他記不記得,隻能靠你們自己提醒了。


    “離開?你要去哪裏?”這個是真的讓雷利感到意外了。


    “家裏有個小孩子鬧別扭了,”電話蟲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不過阿葵爾斯也能感覺出對方有些無奈又有幾分炫耀自得的心情,“愛德華喜歡孩子,可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是特殊的,不可替代的珍寶。”


    “你知道的,第一個總是特殊的。”菲奧利的聲音很溫和,“那孩子有著和愛德華一樣的金色頭髮,脾氣很倔,偶爾會讓我想起小時候的愛德華。因為我無心的舉措硬是要跟在我身後報答我。”


    電話裏帶著笑意的聲音讓雷利在椅子上打了個打哆嗦,像是被凍著了:“別這麽說話,我雞皮疙瘩起來了。”他坐直身子,讓椅子四條腿落地,伸手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後又打了個哆嗦。


    “好吧,簡單的來說就是這個小鬼心理有點兒問題,我打算帶他出去見見世麵。”這點兒事兒沒什麽可瞞的,“到時候如果遇上你們,請多關照了。”可以說得上是極為沒有誠意的招呼。


    偏生雷利答應了:“好。”


    兩個人如同約定暗號的特工,在公事上達成了一致,緊接而來的是片刻的沉默。阿葵爾斯趴在桌子上看著雷利,又去看電話蟲,差點兒便以為兩個人的通話結束了。


    “你知道你們最近的動作太大了吧?”在阿葵爾斯以為通訊該結束的時候,電話蟲又開口了,“連我都看出來你們現在正在找尋什麽東西。從新世界跑到西海,之前還在奧哈拉停留過,你是想把災難帶到奧哈拉去麽?”


    “安心,短期內他們不敢動奧哈拉。”雷利掃了一眼將自己吊在桌子一側的阿葵爾斯,然後又扭頭看著窗外飄過的雲,“這次去也是為了給奧哈拉提個醒,交換一下情報什麽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認真的?在你們綁票了一個天龍人之後?”電話蟲做出了一個嘲諷的動作。


    雷利不說話了,電話對麵也沉默了下來。


    “說起來,還沒問你那個小鬼叫什麽呢?”即將結束電話通訊的時候,雷利終於想起了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說了這麽多,差點兒連今天我們船上要吃什麽都告訴你了,你卻忘記告訴我那個你希望我關照的小鬼叫什麽?”


    電話對麵的男人自然知道雷利隻是在打趣自己,和舊友說話總是令人心情愉悅的:“我還以為這些小事你不會在意,畢竟你知道的,這通電話可是你有求於我啊,”略過了自己的重點,如同剛才希望雷利多多關照自己義子的話不過是順嘴一提,“馬爾科。”


    阿葵爾斯趴在桌子上,看著雷利抓著話筒深思的麵容,聽見電話蟲對麵的男人說出了一個名字:“愛德華·菲奧利·馬爾科。”


    “唔,我聽錯了?”比起正在思考愛德華這個姓氏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聽說過的阿葵爾斯,雷利的反應就犀利很多了,“拖了這麽久,我該說一聲恭喜?”


    “沒什麽可恭喜的,雷利。”男人這麽回答道,“我現在,隻有馬爾科了。”


    阿葵爾斯仰頭看著雷利,直至電話蟲被雷利扣下,原本精神異常的蝸牛眼睛如睏乏一般合攏,他才在嘴上做了個開拉鏈的動作:“那是誰?”好奇又小心翼翼,“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不對?”


    “你被綁o票之前的老朋友了,”從來都把阿葵爾斯上船的過程管叫做綁p票的雷利,“以後你就遇見了,或許你能和他成為不錯的……貴族朋友?”帶了幾分幸災樂禍,“他以前總是嫌棄我們一船沒有文化的海匪來著。不過現在我們船上有了個貴族中的貴族,或許他心情好還能跪下來給你磕個頭什麽的。”


    已經知道天龍人總喜歡讓別人給他們磕頭這一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麽的阿葵爾斯,聽見雷利的打趣還是不由的紅了耳朵。視線中圓潤耳朵尖上的紅潤,讓雷利失聲笑了出來,沒忍住的抬手捋了一把阿葵爾斯的軟毛。


    “剛才那個是白鬍子海賊團的副船長,這個是他的電話蟲。菲奧利以前也是個貴族,不過和你還是不太一樣,等過一陣子你遇見他或許就知道了。”雷利給阿葵爾斯做了科普,“你或許能和馬爾科成為不錯的朋友。”


    “我需要和他成為不錯的朋友麽?”權衡了一下利弊,阿葵爾斯看著雷利,完全是一副‘你需要的話我就一定會去做’的死忠態度。這讓雷利原本有些沉悶的心情好了一些,看著那雙充滿崇拜之情的眼睛,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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