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未變,它又怎麽會變?”


    伏魔山一戰,除卻楊家謝家剩下的幾大家族,聯合起來昭告天下:


    楊家孽子殘害生靈, 破壞世間安寧,天地不容,此人身負邪劍, 現已入魔無疑,於是昭告天下英才齊聚於此,將這魔頭絞殺於搖籃之中。


    “對!你是不知道, 楊家那魔頭殺了我們家多少人!”


    “你家那算什麽,薑家如今隻剩下薑萍兒一介女流,你看看人家...”


    “薑家確實可憐,薑家家主曾經和楊家家主關係那般好,楊影卻是不念舊情,上來就給滅的隻剩下個薑萍兒。”


    人海茫茫之中,紅衣女子媚然雙眼暗波流動,不經意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那處。


    正聊的熱切的兩三白衣人並未察覺出她的目光,依舊嘖聲不止。


    “倒是那陶家和淩家,沒什麽大事,這次合力絞殺那魔頭,主要還是這兩家主力。”


    “陶家不說,想來應是那魔頭自小與陶家那位小公子關係甚好,因此才留了一手,隻是那淩家...”說到此處卻忽的特意頓了一頓,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怕是和淩家那位家主有關,竟是和個魔頭糾纏不清...”


    “滿嘴胡言!”


    刺目白芒堪比今日灼目的日光,由一旁驀然而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將那三人猛然間推開,均是腳下一個不穩紛紛摔落在地。


    “誰!”幾乎是屁股剛剛著地,其中一人便破口而出,怒喊道:


    “不長..”


    話還未講完,白光散去眼前恢複清明,等到他看來人是誰時,那沒來得及吐出口的字怎麽也是吐不出來了。


    隨手推了下身旁不知是誰的身子,那人慌忙起來躬身作禮,連身上的灰都未來得及拍打幹淨,便拉了方才同自己談的火熱的友人倉促跑了開。


    淩無念自知有失儀態,冷哼一聲,沒有接著追去問個明白


    然而心裏卻還是不甚自在,自己的徒弟竟是在這種公眾場合被別人這般議論,饒是的確有這回事,淩家的聲譽也不能任由他人這般踐踏。


    他這般想著,結滿寒氣的雙眉不禁皺起。


    “咦...淩家主這般動氣作什麽?”


    柔媚聲音悠悠的從一旁傳來,淩無念尋聲望去,便見薑萍兒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


    自打這幾個家族聚於一處後,他最頭疼的便是這薑萍兒


    “人家說的也沒什麽錯,淩家主如此動氣,卻是不值得了。”


    “淩家家主並非是我,另有其人。”


    收了尚還握於手中的繁意,淩無念轉過身去,連目光都未停留於那女子身上片刻:


    “而且我淩家自家事,不勞外人插手。”


    “哈,外人?”


    薑萍兒挑了眉尖,一雙丹鳳眼之中閃現明媚光芒,嘴角笑意亦是愈發燦爛:


    “如今我們這幾個家族聯起手來,可不能再說什麽外人了,淩家主這般講,難不成當真有向外之心?”


    早就知道即使強拉硬拽了七零八散的各大家族聚在一處,仍舊是各家打著各家的算盤,心裏不知道盤算著些什麽。


    淩無念強笑道:“怎麽會。”


    怎麽會?


    陶家那位家主如今還在惦記著薑家那上一任家主薑馮滅了楊家滿門的仇,楊影報了,可陶家主卻還未解氣,見了薑萍兒,依舊是陰陽怪氣,一字一句中都帶著刺。


    趙家那位更不用講,玄天上世時便念念不忘著那把邪劍,想要據為己有,雖說前些日子來尋自己時仍舊是信誓旦旦的講不會動私心。


    誰知道會不會動


    那薑萍兒呢,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的家主,雖說表麵上看起來熱絡的很,但他總是覺著,這女子背後藏著些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處,轉過身子的淩無念不由的深深歎了口氣


    即使有著如此大的實力懸殊,他仍舊不敢保證此戰十拿九穩。


    ——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在哪裏歇息都是沒什麽差別的。


    楊影隨便尋了一處盤腿坐下後,擺了擺手,示意謝雁一起


    “做什麽?不趕緊去赴約,難不成等著他們來找你?”


    謝雁慢吞吞的拖著步子走了過來,


    “著什麽急?”楊影隨手拔了嫩草中開的正好的一朵花,懶洋洋的叼在唇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前麵不知道布了什麽陣等著我自投羅網呢。”


    “那你不是也得去麽?”


    “再說再說...”


    右手半搭於眼前,楊影眯著雙眼迎合著夕陽落下時的溫和光芒,墨綠眸子輕輕轉動。


    沉兒應當會等自己回去罷


    沒什麽底氣,但卻不由自主的這般想。


    也是自己厚臉皮,楊影卻並未因為自己的這份厚臉皮羞紅半分臉,反而是嘴角上挑,心滿意足的一笑。


    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回去。


    謝雁見他支著身子,很是享受的表情,無奈搖了搖頭:“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稍後應當如何應對?”


    楊影閉著眼睛,想了片刻後


    “我為何要擔心?擔心的話,不應當是在我知曉此事後便擔心了麽?”


    言畢睜開雙眼,測過身子,一雙墨綠眼眸滿是疑惑的打量了一番發問的謝雁


    “況且謝家主應當比我需要擔心吧。”


    謝雁睜大雙眼,一手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我麽?”


    “對啊,我好歹孤身一人背後沒什麽家族,可謝家背後還有個謝家,不應當考慮一下謝家的安危和未來麽?”楊影坐起身子,笑道:“可謝家主近日來卻是比往常更加愉悅了,那自然便是想出了應對之策。”


    謝雁微微一愣,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吊兒郎當不顧正事的楊影,卻是將如此細節都看在眼裏。


    的確是自己看輕了他,謝雁將那雙細長眸子眯起,微微一笑:


    “麵和心不和,的確不足為懼。”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稍後奉上二更~


    吧唧qaq


    ☆、攪個天翻地覆不得安寧5


    漆黑山洞之內, 每日從早至晚, 都隻有一支將滅未滅的殘燭亮著光芒。


    淩化勉強移著步子, 腰間陣法已經困了他有些時日了,偏偏楊影那小子半分要給他解開這陣法的心思都沒有。


    費了好大力氣才走到了桌旁,白眼一翻重重坐到椅上, 有氣無力的瞥了身邊的沉兒一眼。


    今日的沉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是因為整日都沒見楊影的影子麽?


    淩化摸了摸下巴,內心暗罵了幾句臭小子, 隨即便滿懷擔憂的望了淩沉一眼。


    不知道沉兒知不知曉,反正他是知曉的。


    自從那日趙家的那位家主來了淩府,同淩無念講了那番話後,他心裏便已然清楚了趙雨沐是所為何來。


    而自己來此處尋楊影, 尋沉兒, 不也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麽?


    想著便不禁輕歎一聲:“沉兒,別想了。”


    一雙清冷眸子帶著幾分疑惑,淩沉將目光緩緩移到他身上:“淩叔,入魔之人當真是為天地所不容麽?”


    淩化眨了眨眼,毫不猶豫道:“當然, 難不成還要留著入魔之人在世為禍眾生?”


    “可是...”


    她微微垂眸,看了眼手心裏放著的那根白玉發簪。


    明明天命所定,明明錯不在他。


    淩化卻是被自家沉兒的那句可是給驚了一驚, 他雖說常年不在淩家,但淩沉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沉兒性子果斷,同他那師父在處事方麵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便是正, 邪便是邪。


    淩沉嫉惡如仇,按理講,她早該對楊影這等入魔之人厭惡到骨子裏才對。


    他正想著,卻忽的聽見沉兒轉了另外話鋒


    淩沉重新抬起眼簾,收回了手中玉簪:


    “淩叔可否給我講講那玄天有關?”


    淩化麵色微微一變,連忙轉過身去擺手道:“舊事莫提!”


    他這般怪異的反應自然是引起了淩沉的注意,她罕見的放淡了眸中清冷神色,蒙上了層和氣:“我答應淩叔,什麽都不會做。”


    淩化並未因此轉過身子,隻是開口道:


    “當真?”


    “當真。”


    他沉默半晌,久久未言。


    燭火一陣搖曳,從洞口處傳來一陣冷風,淩化遠遠的望了洞口處一眼,忽的歎了口氣。


    “罷了,那便長話短說,反正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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