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能想到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孫策自然也都想到了。雖然麵上不顯,可是隨著展昭的話一句一句說完,看張真的眼神當真有如在看一個無賴。


    這將書都讀到狗肚子裏的敗類。


    包大人一拍驚堂木,對著堂下的張真,冷聲喝道,“張真,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真被這一聲驚堂木弄得渾身一顫,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又連連站穩,對著包大人說道,“包大人,學生絕沒有說謊。不信您可以去問牡丹小姐。昨夜牡丹小姐還曾說過,學生雖然錯過了這次的恩科,可三年一次的大比就在明年。若是小生得中,便可向金大人再提婚事。若不是金小姐夜夜勸慰,學生也不會在明知道金大人不歡迎的情況下,還賴在金府不走。”


    包大人真的沒有想到張真竟然還在說,他還真的敢這麽說,氣得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想到事無絕對,又想到要讓張真心服口服,包大人便傳喚了皇家寺院的住持以及守衛皇家寺院的禁衛軍統領,至於金牡丹,包大人想到她是官家千金,又礙於她的名聲,隻讓人傳喚了她的貼身侍女到堂問話。


    張真見此,以為包大人真的相信了他的話,感激的對包大人行了一禮,包大人將頭扭到一旁,看都不看他。


    張真不明所以,又側身看了一眼展昭。


    然後輕哼了一聲,甩了袖子也學包大人一般側過了身子。


    展昭:“……”被人輕視鄙夷,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腫麽破?


    倒是一旁的公孫策,眉頭微微皺起,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什麽事情呢?


    原來上個月公孫先生奉包大人之命去大理寺取一份公文時,竟然在安樂候龐昱的身邊看到了顏查散。


    再後來,也就是今天早上開堂之前,公孫先生收到消息,說是顏查散被龐太師舉薦,已經赴陳州當官去了。


    這兩人,看起來就是差不多的人品,隻是那個顏查散做的更隱晦一些罷了。這樣的人,將來必成後患。


    少時,包大人要提上公堂的人都來了。


    包大人見了來人,並未提及張真之前的話,而是直接問那禁衛軍的統領,申時之後,皇家寺院裏可還允許人進出,若是有,都是什麽人?


    那禁軍統領對著包大人抱拳,然後直接回道,“回包大人的話,微臣奉命管理皇家寺院近期的守衛工作。皇家寺院隻有兩處對外進出的大門,前門已經封閉無法進出。所有進出皆從後門往返。每日卯時二刻開門,申時末關閉。


    每日隻有三撥人可以進出寺院。一是卯時三刻會有夜香車離開寺裏,未時三刻回寺。二是市集每日會為寺院送來一日生活所需。三便是太醫院的太醫會每日到皇家寺院為祈福的小姐們把脈。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人可以隨意進出。”


    那統領沒說的是本來是沒想要管的這麽嚴,可是朝裏的大臣天天找他談話,弄得他這裏的守衛都比天牢還要嚴了。


    這麽多的官家小姐在裏麵住著,哪個有了閃失或是壞了名聲出了事,他都吃罪不起。要知道這些個千金小姐,可都是各家各府準備聯姻,壯大家族人脈的呢。


    包大人點頭,然後又轉頭看向皇家寺院的住持,“眾位千金入寺為龍嗣祈福,師太可有怠慢約束?”


    那住持念了一聲佛號,不緊不慢的說道,“皇家寺院,僧尼眾多,不曾有人怠慢各家小姐。供女香客留宿的院子都是最好最大的。這次一共有十二位小姐入住本寺。貧尼特意準備了一個大套院,十二位小姐及其帶來的貼身侍女都可以住下。每日申時末關閉了寺門後,酉時三刻貧尼便會關閉小姐們所住的院門,一直到卯時初才開將院門打開。


    貧尼在小姐們所住的院門外安排了值夜的僧尼,若是小姐們有什麽事情,僧尼自會去通知貧尼。小姐們入住本寺至今,至今沒有任何不滿。”


    包大人聽了,又問道,“那夜間,可有哪位小姐想要出去?”


    “不曾有過。”


    包大人聽了這兩位的話,便不準備再問金牡丹的侍女,轉頭看張真,“張真,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問完這話,包大人也沒有想要聽張真說話的意思,直接喊道,“來人呀,將這張真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張真本來聽到侍衛統領和主持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聽到包大人要打他,當即嚇得叫了起來,聲音尖銳的差點沒將房頂捅破了。“大人,學生明明夜夜都與牡丹小姐相見,他們分明在說謊。大人,您不可偏聽偏信。學生說的都是真的。”


    “你胡說,我家小姐夜夜都跟何尚書家小姐學針線,就為了今年給我們老爺親自做件袍子當壽禮。”


    “你說謊,一定是金大人讓你這麽說,對不對?”


    這麽一番對話下來,別說本就不相信張真這話的眾人,就是換個其他人來看,也知道是誰在說謊了。


    包大人本就對張真的印象非常不好。在他看來,哪怕是真的有了私情,也應該多多為人家姑娘的名聲考慮。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那姑娘除了嫁他之外,便隻有一死以證名節了。


    讓人堵住了張真的嘴,包大人直接讓人將張真拉了下去。


    二十大板要不了他的命,卻可以給他個教訓。


    卻不成想,板子沒打幾下,金牡丹竟然衝進了大堂。


    這下可將眾人都給驚著了。


    第66章


    衝進來的女人, 無論是包大人還是公孫策展昭都不認識。


    但是他們不認識不要緊, 有人認識就行了。


    張真認識這張臉以及臉上對他的關心, 住持和金牡丹的侍女也認識, 就連那位禁軍統領也對這張隻有一麵之緣的臉有些印象。


    隻是這衝進來的女人, 直接讓他們的三觀碎裂了。


    我嘞個去,難不成真的打錯板子了?


    這是所有人, 包括包大人自己都浮現在心底的一句話。


    ‘金牡丹’衝進來後, 便直接撲到了在地上行刑的張真身上,抱著張真那叫一個心疼, 也看得眾人牙疼。


    當然除了牙疼的,那位剛剛還言之鑿鑿的禁軍統領現在更是臉疼。這金牡丹倒底是怎麽從寺裏跑出來的?


    寺裏的守護已經那麽嚴苛了, 這女人還能從裏麵跑出來,可見還是有漏洞的吧?


    撫頭長嘆,這位禁軍統領已經可以想像得到這事一傳出來, 那些個朝中大臣們估計又得找自己談話了。


    而且, 這要是真的影響了其他小姐的名聲, 他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不過話說回來, 這女人的腳程特麽也忒快了些。


    因為包大人傳喚,他們三人可是一路上都由他趕著大馬車才在一刻鍾前趕來。這金牡丹難不成是騎著馬飛奔過來的?


    若是騎馬,那速度上確實是比他們趕馬車過來的要快一些。可是,


    那禁軍統領著重打量了一下金牡丹的衣著頭髮,沒有絲毫的淩亂。


    這就忒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的那個侍女坐在馬車裏,一路顛簸而來,下馬車的時候, 頭髮都散了好些碎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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