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窮酸書生也著實是不厚道,竟編一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前兒他還在閨女那裏看到了幾本。還好他閨女不但不相信那些話本子,還能給他列出那些話本子裏所有的漏洞。


    轉頭繼續嘀咕那些酸書生的時候,孟師傅一定不知道他閨女屋中的話本子其實都是春自己寫的,寫完就托莫愁拿出去印刷賺私房錢了。


    頓了頓,孟師傅看了一眼莫愁又繼續說道,“咱們家的孩子,心眼都不太多。”其實孟師傅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想的卻隻有小龍女一個。


    那孩子的想法總是跟旁人有些個不同,而且天真懵懂,讓人連教她辨認好壞人都不捨得讓她無塵的心染上顏色。


    至於他閨女,孟師傅覺得徒弟媳婦給他閨女請的先生上的課,直接將他閨女的心眼子提升了幾個檔次。


    就看他閨女如何擺弄他們小院的幾個下人,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陣子的課沒有白上。


    莫愁與孟師傅的意見正好相反,她覺得應該讓她們經受一些事情。她的保護就算是在全麵,也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意外,象牙塔裏終是太過於美好了。


    隻有經歷過書生的花言巧語,以及俠客的英雄救美,人生才是完整的。


    在她還有保護她們的能力以及控製事態發展的手段時,她覺得應該讓她們接受各種嚐試。


    “師傅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旁的不提,隻要那人能讓師妹們天天開開心心的,我倒是不介意他是什麽身份。”能把人哄得開心快樂,也是一種本事。


    她對她師妹的要求,便是一輩子開心快樂。成長都是伴隨著痛苦的。如果有人敢騙師妹的感情,她有的是辦法讓他繼續騙下去,直到她的師妹想要換個玩具。


    所謂傳統女人,就應該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過一輩子。那麽問題來了,傳統女人的傳統是怎麽來的?


    若真是如此,大唐女皇又是怎麽出現的?


    男扮女妝嗎?


    當然了,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前有彪悍的則天女皇,又有登基不成的太。平公主,從唐朝走來的宋朝也不會對女人這麽防備。


    想到她們姐妹武力值,再想到如一匹瘋馬在江湖上撒歡打滾蹦噠的紫荊洲。


    莫愁突然默了。


    她的眼線最近的在開封府裏當廚娘,最遠的在大遼狼主的帳篷裏煮奶茶。


    宮裏新升上來的柳貴人是她紫荊洲的人,而和柳貴人爭寵別苗頭的張才人還是她紫荊洲的人。


    這個時候,莫愁覺得,以她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來一波溫柔的造反。


    歪著頭,回憶了一下劇情,莫愁隱約記得有個單元就是弄了個真假皇帝還是真假包公的。


    若是哪一天,這皇帝將她惹急了,她也完全可以如法炮製。


    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定,莫愁的臉一瞬間便亮了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帶著一把火,看得人心潮澎湃。


    展昭從外麵進來,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被莫愁的神情弄得一怔。他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攝人魂魄的妖精。


    讓人甘願沉淪。


    “師傅,這是聖上賜的酒。今天沒有什麽事,晚上咱們爺倆小酌一番。”


    展昭一邊往裏走,一邊對著孟師傅如此說道。走到孟師傅身側的案台,便將手中提的那罈子酒放到了上麵。


    “皇上怎麽會賜酒,可是有什麽喜事?”孟師傅好酒,抱著那酒罈子還聞了聞,想要聞到裏麵是什麽酒。


    “張才人懷了身孕,皇上大喜,正好我在禦前,便賞了這狀元紅。”


    莫愁聞言挑了下眉,心中暗暗記下這事,準備回頭洲裏也出送賀禮。


    此時孟師傅以及莫愁都不過剛吃過午膳,展昭在宮裏也用了些。所以展昭便留在孟師傅的院子裏陪著自家師傅說說話,回頭兩人再去練武場過下身手。


    莫愁有睡午覺的習慣,也沒在這裏多陪二人,道了句惱就回了自已的院子。


    吩咐人晚上給展昭和孟師傅弄一桌下酒菜,本來想要眯一會兒的,不知怎麽的竟然走了困,於是便叫綠衣過來回報消息。


    本來她一般都是上午的時候聽綠衣匯報消息,隻今天早上狄娘娘過來了,到是一直耽誤到了現在。


    “昨日夜間宮裏便傳來消息,說張才人有了身孕,因為小姐之前有吩咐過,既然有了,就別當別人都是傻子,所以今天張才人直接在早朝後截了皇上的去向,將有孕的消息報了出來。”


    莫愁點頭,“讓張才人以安胎為重,讓柳貴人全麵爭寵,再讓咱們的人保護好兩人的安全。別讓人家一石二鳥都幹我打盡了。”


    綠衣點頭,心中記下莫愁的吩咐。


    “之前小姐讓人找一個叫白如夢的女人,洲裏傳來消息,至今仍沒有什麽消息。不過小姐讓人尋個有真才實學的書生,倒是找到了一個。”


    “哦?說來聽聽。”莫愁對著青衣指了指太陽穴,青衣上前一步給莫愁揉了起來。


    莫愁昨夜沒有睡好,此時太陽穴一直在蹦噠。


    好吧,讓她沒有睡好的罪魁禍首就是展昭那個混蛋。


    雖然隻要展昭在開封,他們倆口子就沒有睡早的時候,可問題是他明知道她今天要起早,還沒完沒了的,那就太過份了。


    哼,今天晚上就攆他睡書房。


    “此人姓顧,名叫顧惜朝,今年二十有二。文采不遜於前兩科的狀元,隻是雖有鴻鵠之誌,卻出身青樓楚館,按咱們大宋的律法,賤籍者不予科舉,此時他正隱瞞了身份準備參加兩個月後的恩科。”綠衣看過顧惜朝的資料,到是挺可惜這麽個人才。


    莫愁聽著這耳熟的名字,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不過在聽到隱瞞身份參加大比的時候,噗哧一笑便笑了,“能有這麽天真的想法和做法的人,真的會如你所說的全才?他哪來的自信可以不被發現。”自從出現了陳世美和真假狀元的事情,朝。廷對這方麵的管理非常嚴厲了。


    想要矇混過關,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書生的戶籍可不是那麽好假造的,他可是一級一級都有存檔的。你疏通了一處的關係還不行,還要各地各縣都得疏通。


    因為這個時代交通不方便,可為了不再出現之前那種惡劣的事態,凡是考中的學子,都要留在京城裏等待吏部和戶部聯合的身世檔案調查,待這些都通過了,這些身家清白的學子才會被教導宮規禮儀麵聖授官。


    所以說,律法程序的健全,還得感謝陳世美以及那位被害的真狀元。


    綠衣瞪了一眼一邊給莫愁揉太陽穴,一邊嘻嘻笑的青衣,也有些忍俊不禁,“估計就是陳綠帽和安祥候的事件讓他看到了希望吧。”


    陳綠帽,陳世美是矣。而這安祥候,便是真假狀元裏救人反被害的真狀元。


    莫愁想了想,綠衣的這種猜測並非沒有道理。


    “不過若真如你所言,這個顧惜朝還真的有可能是我想要的那種人。再去讓人查一查,若真是那種有鴻鵠之誌,不甘人後的上進人士,便將他請過來吧。”這樣的人,正好適合給兩個丫頭練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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