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妖,帶著羽毛和翅膀的妖怪。數量非常多,除了大型猛禽化成的羽妖,和特殊種類的鴉天狗羽鳳凰等天賦妖怪之外。多半是像青鳥這種體形嬌小,住在河畔捕捉小魚為生的小妖怪。他們沒什麽上進心,每天唱唱歌玩鬧著就過去了一天。


    窩裏唯一變成妖怪的青鳥獨居在白灤河畔,隻有在捕獵時才嚴肅以待。


    嗖——


    她飛出去直撲河麵,叼住一條魚落到岸上。啄啄它的腦袋,讓魚兒昏死過去。可下一秒,她的魚被搶走了,一個白髮少年壞笑著拔腿就跑。


    [等等,我的魚!]青鳥扇著翅膀,追著前麵少年,可他跑得很快。[我生氣啦!]


    [哈哈——又嬌氣了,果然是女孩子呢。]少年哈哈大笑慢下來,被小鳥落在腦袋上不停啄。[啊……好疼,好疼,我錯了,我再也不偷你的魚了。]


    [還水神呢,不就是個小鬼!]


    [吶——青鳥,你不喜歡變成人嗎?]


    [……]


    [怎麽啦?]


    [因為——變成人形,走路想揮手。]青鳥一臉變扭,變成人形走路的模樣很奇怪。


    [噗……哈哈哈哈……]少年捧腹大笑,又被啄了幾下。


    青鳥花了一些時間學習走路,可習慣以後,她飛的時候會忘記扇翅膀。被別的羽妖嘲笑,又變成原型在窩裏生悶氣,稻草被抓得亂七八糟。


    [青鳥——來、今天早上的貢品,新鮮的桃子噢。]


    [不吃!]


    [你怎麽受傷啦?被誰欺負啦?]


    [嗚嗚……我是不是很笨?]


    少年被變成人形的小蘿莉撲住,看她身上的傷忍不住心疼。一邊治療,一邊聽她說,明白前因後果,忍住笑噴的衝動。


    [沒關係——從現在開始,你早上是鳥,下午是人類姿態,這樣慢慢就習慣了。]


    [青——摔得好疼。]小蘿莉可憐巴巴的哭泣,看樣子確實摔狠了。


    [好好修煉,以後不用變成鳥也能飛了。你還小——等長大一點,變成大妖怪會很厲害的。]


    [我比你大。]不要小看妖怪的年紀啊。


    過去一百年,青鳥長大啦,學會一些簡單的陰陽術,可以變成人形滿天亂飛。神社每天都有不少人來,青鳥看著他們覺得很有意思,看了一百年也不厭煩。


    [你聽——她生了兒子,現在又把媳婦帶來要生孫子呢。]


    [我又不是送子娘娘。]青一臉無奈,撐著下巴看她歡快的亂飛。[人類那麽有趣嗎?]


    [你從前是人類,這樣聽多了,好像可以多了解你一樣啊。人——有那麽想法,好複雜啊。]


    [……]


    青受到供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這片土地風調雨順。用的是陰陽術,這讓他覺得很諷刺。但隻要有青鳥陪著,不能離開白灤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青鳥,我讓你難懂嗎?]


    [……有點,因為你看我的眼神,有時怪怪的。]


    【是的,我這樣說了。青——臉變紅了,變得更奇怪。】


    【然後……然後……緊緊抱住我……】


    【鳥的妖怪很短命,我在三百歲不久,要死了。】


    【青很悲傷,再也……沒笑過了。】


    【對了,是青——是青……和一直在一起的青,溫柔的青,悲傷的青……寂寞的青——】


    “啊——”青鳥驚醒了,變得很奇怪的青很可怕,心都揪起來了。


    “別怕,沒事啦。”青先生抱著冷汗淋漓的女孩,給她擦擦汗。


    【是夢嗎?】青鳥望著滿眼擔憂的男人,伸手摸摸他臉,細細的撫過五官。【不像,一點都不像嘛。那個青……白色的長髮,臉色還是紅色紋理,皮膚……是雪白色的。】


    “怎麽啦?”


    “我夢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比你好……呃……隻是好看一點點。”青鳥用小指指甲表示,她沒有移情別戀。“就那麽一點點,你別生氣。”


    “……好看的人?長什麽樣?”青先生心跳如鼓,他緊張死了:難道……被刺激了,想起來了?


    【糟糕,青鳥會不會不能接受?】


    【現在身體還沒完全適應支架和起搏器,要是發病該怎麽辦?】


    “白色頭髮,暖洋洋的,我變成小鳥了。我飛起來啦,在雲上,和他一起飛了。”


    “……”


    “青?”


    “去洗個澡,你汗濕了,睡著也不舒服。”青先生沒有回答,他暗暗鬆一口氣。現在的青鳥肯定不合適,當作一場幻想的夢很好。


    “青——你很好看了。”


    “嗯。別擔心,比我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


    “才沒,青是最好看的。”青鳥連忙辯解,期望他不要泄氣。


    “你很喜歡那個白頭髮的人嗎?”青先生怔了怔,揚揚眉把她放在浴室內門。看到青鳥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忍不住彎彎眉。“這樣我會‘傷心’噢!”


    “我才沒、才沒!”青鳥慌忙拽著他解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那個白頭髮的人很親近。他笑得開心,自己會高興;看到他難受,也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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