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問題的話,”射rlock假笑了一下,“我想最符合邏輯的步驟是從接吻開始。”


    john並沒有閉上眼――射rlock也沒有――於是他就這麽坐在床上,眼睜睜地望著同居人彎下腰,那雙淺色的、帶著無機質的美感的眼睛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後終於感到嘴唇碰上了什麽東西,柔軟但幹燥的、沒什麽溫度的……


    射rlock單手撐在john身側維持著平衡,依然沒有閉上眼,也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過了大概幾秒,稍微退開了一點,像是自己也感到這事兒完全不可思議一樣,幾不可聞地問了句:“john?am i kissing you?”


    john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在極近處與他對視,感覺就像中了那個傳說中的蛇髮女妖的詛咒,不能稍動,不能言語,每一寸皮膚都化為岩石,而每一塊岩石上都刻著射rlock holmes到此一遊”。


    “anyway……”射rlock顯然也知道從室友那裏得不到任何靠譜的答案,於是繼續自言自語地,甚至可算是溫柔地低喃道,“it’s……fine。”


    當最後一個單詞消融在空氣中時,射rlock終於閉上了眼。


    john仍然不大能動,但腦子總算從石頭變了回來,覺得自己大概看到了什麽……


    ――“run!!”雖然不是特別疼,但john知道自己的狀況有多糟,子彈很有可能傷到了主動脈,否則不會流這麽多血。但是沒辦法,他現在隻能繼續往前跑,在身體裏還有足夠的血能夠支撐他往前跑的時候。


    總之那時john絲毫沒有考慮過生與死的問題,大約隻在不得不暈倒前稍微想了想:太好了,終於可以停下來歇歇了。


    john睜著眼,看到射rlock慢慢闔上眼簾,微微蹙起眉,帶著一種專注而投入的神情重新吻上自己。那麽近的距離,他甚至能數清他每一根睫毛,每一條眼角紋路,唇上的感覺反而模糊了。


    那瞬間john突然覺得,自己大概是看到了什麽非常美好的……


    ――“dr. watson?”短暫恢復意識後,john艱難地抬起眼皮,眼前有個人,他並不認識,但穿著英軍製服,所以肯定是自己人。然後這個“自己人”沖他笑起來,語調輕快地調侃道:“恭喜你,你還活著,在流了一遊泳池血之後。oh by the way,i’m bill murray,but not the film star。”


    再次陷入昏睡前john想,他真的挺愛這哥們兒的幽默感,還有活著不錯。


    看到了什麽非常美好的……能夠證明自己還“活著”的東西。


    在毫無預兆地被john拽倒在床上時,射rlock很明顯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被動地張開嘴,被動地承受著對方的舌頭,承受那些激烈的啃咬和吸吮,被動地咽下過於充盈的津液,還得想法保證自己不被嗆到。


    當然這毫不意外,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個在非必要場合跟其他地球人拉個小手都會不自在的……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患者?


    射rlock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用那個該死的問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用“不知道”這麽見鬼的字眼,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呼吸,別被自己的唾液嗆死,或者幹脆憋死,總之別死在這個吻裏,盡管某種程度上……


    不,他絕對不會承認有瞬間自己的腦中確實劃過了“死得其所”這個詞。


    “射rlock……”


    射rlock知道自己可能是出現幻聽了,鑑於john正在吻他,根本沒有可能叫他的名字。


    god,這太可怕了……對了還有呼吸,呼吸一點都不無聊,射rlock努力用鼻子換著氣,頭一次覺得應該修正一下自己那張標題為“這個無聊的世界中怎麽有那麽多無聊事”的表單,盡快把“呼吸”這個詞從上麵刪掉,順便還有“吻”,以及……隻是說一聲,這不是推理,而是猜測:射rlock毫無根據地猜測,恐怕今夜之後“性”也要從那張可愛的單子上永遠消失了。


    “射rlock……”


    john一邊用力地吻著對方一邊在心中不斷地,反覆地叫著他的名字,但又不知其意義何在。


    不過其實john明白為什麽自己傷在肩膀卻跛了腿――那很有可能隻是因為……在經歷過那種必須一直拚命向前跑的感覺之後,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跑了。


    直到他遇見一個叫射rlock holmes的人。


    “射rlock……”


    於是john無聲地叫著對方的名字,沒有理由,沒有意義,隻是單純地想叫這個人的名字。


    這個自己正吻著的人。這個自己無法離開的人。


    這個讓自己重新願意跑起來的人。


    ※ 宣誓詞為英美兩國入籍誓詞的混合版


    第十三章


    不得不說即使對於射rlock holmes而言,整個過程的開始階段也難免有點混亂――不是指吻。


    首先需要適應――大腦嚴陣以待,像聽到一位身份特殊的不速之客踏上樓梯,步步逼近客廳門口。作為一名想對這位訪客表示一些應有的尊重的主人,射rlock難得需要親自上陣,趕在客人進門前把客廳裏滿處亂扔的報紙和雜物收拾幹淨。


    所以剛開始的兩分鍾總會有點混亂――他得指揮身體迅速處理好那些躁動的化學元素,讓它們各就各位,各司其職,完全為己所用。


    再然後他就可以在壁爐邊坐下來,悠閑地觀察一下那位名叫“世界”的訪客意為何來了。


    “射rlock?are you all right?”


    幾分鍾之後john慢慢結束這一吻,支起胳膊,與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同居人拉開了幾英寸距離,盯著他的臉小聲問了一句。


    射rlock沒答話,仍然閉著眼,安靜急促地喘著氣,這在某種程度上讓john覺得相當……十分迷人。


    他可從來沒見過射rlock這樣――乖巧、順從、無害,可愛得就像……youtube熱門寵物視頻排行榜裏那些讓人看個沒夠的小東西。


    john知道自己現在似乎應該安慰他一句:別害怕,如果你不習慣這個我們可以慢慢來。但是說老實話,他其實完全沒什麽想要“慢慢來”的念頭。一個“可憐兮兮的”,“連眼都不敢睜的”,“看上去能夠任你為所欲為的”射rlock holmes,john覺得自己慢不下來。


    “are you ok?”他再次問了一句,不過比起關心這句話顯然更像是個預告――john邊問邊低下頭,打算繼續用吻騷擾一下自己可愛的室友,順便還可以做點別的,比如……


    盡管時隔久遠――準確地說,十一年――但對於射rlock記憶力超群的大腦來說,回憶起那種感覺並不是什麽難事。


    事實上每次使用藥品的體驗都像是一場本能與理智之戰,非贏即輸,絕無和談的可能。


    射rlock喜歡這種較量,並且從來不輸――那些讓普通人的理智潰不成軍的藥物從未能夠真正控製住他的大腦,隻能規規矩矩俯首稱臣,老老實實為他所用。


    而後思維總會變得更加明晰――世界突然纖毫畢現,連空氣中淩亂飛舞的灰塵軌跡都變得有據可循,仿佛萬事萬物再無秘密可言。


    ……比如被射rlock嚇一跳?不,john的計劃中可不包括這步。


    但他必須承認自己有瞬間確實是被射rlock嚇了一跳――就在john再次低下頭時,對方驀地睜開眼,筆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那種眼光――簡而言之――極為“射rlock holmes”:冷靜、理智,銳利得像把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剖開一切膚淺表象,刀鋒上的寒氣刺得人髮膚生寒。


    “i’m fine,”沉默對視了兩秒,射rlock挑起嘴角,近乎傲慢地答道,“absolutely。”


    “well……”john猶疑地點了下頭,不大確定接下來該做什麽――顯然他嚴重錯估了室友的反應,硬要說的話,現在的射rlock看上去像正處在一種見鬼的工作狀態,而通常在這種情況下,john都很不巧的是被命令的那個。


    當然就某方麵而言這也是件好事――雖然“你愛的人用對待工作的態度跟你上床”這句話聽上去挺傷人,但當那個人是射rlock holmes時就得另當別論了。


    “john,退後。”


    很好,命令型祈使句,john太熟悉這個了。不過說真的,他恨自己的本能反應――很明顯他們現在是在床上,又不是正在滿大街追一個殺人犯,沒道理他還對他言聽計從。


    但不管怎麽說john還是反射性地往床裏挪了挪,背靠著床頭板望著室友優雅地坐起身,優雅地脫下他那件已經滿是褶子的絲綢睡袍,毫不優雅地扔到地板上。


    “……”要麽是錯覺,要麽是直覺,john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突然覺得房間中的氣氛變得有點不對勁。


    危險,也許。


    dangerous,but hot――當他們的嘴唇重新貼到一塊兒時,john不得不承認那個乖巧無害的射rlock holmes隻存在於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但他發誓自己可從沒幻想過室友那條能把人刻薄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舌頭也能變得如此……令人無法招架,以另一種方式。


    那某種程度上就像他的鞭子,柔韌、靈活、角度刁鑽、富於技巧……等等,絕對不能像那個!john的念頭磕磕絆絆地踉蹌了一步:看在上帝的份上,趕緊把酒吧裏那段話忘了!你又沒什麽“特殊愛好”,所以千萬別再想那個了!


    “god,總之射rlock的‘工作’肯定會嫉妒這個的,畢竟它永遠長不出一張嘴來跟他接吻……呃,希望不會嫉妒到要跟他離婚的地步……”john胡亂揣測了一下同居人婚姻狀況,同時隱約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往下滑,被射rlock的體重――以及那個該死的完美的吻――壓得逐漸躺倒在床上。


    但john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內褲是什麽時候被扒下去的――順便一提某位倒黴的探長也總為自己上一秒還好好呆在西裝口袋裏,下一秒就不翼而飛的警官證感到困惑不已――直到他們結束了那個漫長的、八成會被射rlock定性為“無聊的唾液交換行為”的吻,john才發現自己就這麽平躺在床上,內褲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褪到了腿彎,而射rlock雙膝分開跨跪在他大腿上方,依然穿著那套極度礙眼的睡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像已經硬了一百年的陰精看個沒完。


    “well,出於禮貌我想我該說一句……”射rlock微微挑起眉,帶著一種挺感興趣的表情評價道,“看上去不錯。”


    去他媽的禮貌!還有收起你那種好像盯著什麽實驗材料的表情!john在心裏吼了他一句,臉卻控製不住地越來越燙,尷尬地伸手擋了擋:“射rlock……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脫了?”


    “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射rlock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開始著手脫自己的衣服,上衣然後是長褲,相當有效率地完成了所有動作,“john,你在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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