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啊，所以我們要小心麽。”顧以寧瞅了阿蟲一眼，“你就這麽害怕？你發現什麽了嗎？”
“我沒發現什麽，所以才覺得害怕。”阿蟲委屈的說，跟了一個膽子太大的主人也不好。
“沒發現什麽你還這麽害怕？有你這麽膽小的嗎？”顧以寧不以為然，“你將來是要做母蟲王的蟲子，這麽膽小好嗎？”
阿蟲欲哭無淚，大家都說它長得像母蟲，所以說不定有機會進化成母蟲，可有幾率不代表真能成為母蟲，它也沒那個成為母蟲的壯誌，“主人，我這是小心謹慎。”
顧以寧道：“行了，別貧嘴了，快放幾個機器人出去。”
阿蟲嘴上喋喋不休，可一點都不影響它的行動力，顧以寧一聲令下，他就飛快的派了幾個微型機器人出去，可那些機器人也沒有走多遠，身上的能量就耗盡了。
顧以寧輕咦了一聲，“它倒是什麽都不挑。”
“它？”阿蟲一怔問：“難道這通道裏還有別的生靈？”
“別的生靈？”顧以寧輕笑一聲，“這通道就是一個生靈啊！”顧以寧話音未落便縱身一躍，揚起紫陽索對準某處輕輕一揮，看似輕描淡寫的攻擊，卻讓通道處瞬間破了一個洞。阿蟲和顧以寧同時聽到一聲尖叫，震得人頭暈目眩，不過顧以寧早有準備，阿蟲精神力強大，能抵禦這種精神攻擊，顧以寧撈起阿蟲，撐起防禦罩一鼓作氣衝入洞中。
阿蟲一麵逃命一麵問：“主人，這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鬼東西。”顧以寧進入大殿便覺得這裏不想沒人維持的，等到了通道發現無論什麽東西進去，隻要有能量都會被吸盡就猜大殿連通道應該是個奇特生命，不是她沒警覺心，而是隻要她進入大殿她就入局了。
兩人衝出黑洞，眼前驟然一亮，顧以寧神識掃過，他們居然再次回到了密林中，隻不過這密林跟他們初入禁地前的密林不同，這裏居然有靈氣，而且靈氣十分的濃鬱，顧以寧來不及對身邊的環境有過多的分析，腳尖輕輕一點，身輕如燕的朝前方一下滑行了數百米。
“吼！”隨著一聲怒吼，一根兩三人都環抱不過來的、深紅色的肉鞭朝顧以寧剛才停頓的方向狠狠抽了下去，地麵被這根肉鞭打出一條深深的裂縫。
“主人，這是舌頭？”阿蟲目瞪口呆的問。
“嗯，真惡心！”顧以寧避開了肉舌了第一次，轉身飛躍至半空，紫陽索從尋常的兩三米的長度一下增長至十來米，金色長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金虹，直接對上迎麵而來的肉舌，“滋啦”一聲，肉舌被紫陽索燒出了一個黑圈，那黑圈很細小，卻燒的肉舌前段隻剩了一層肉皮堪堪掛在上麵。
“嗷——”一聲比之前顧以寧破洞還要淒厲的哀嚎響起，肉舌飛快的縮了回去，大概是因為速度太快，被顧以寧燒斷的小半截肉舌掉了下來，顧以寧和阿蟲又聽到了一聲哀嚎，這次哀嚎聲低了許多。
阿蟲拜服的看著主人，主人就是這麽霸氣，顧以寧沒理會阿蟲，目光轉向遠處幾個躲在樹上的人。
那些人沒想顧以寧居然已經發現他們了，不由下意識的想逃，顧以寧閃身攔住了他們，那些人被顧以寧的速度駭了一跳，驚恐的看著顧以寧，“你——你——我們沒想對你不利！”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是誰？”顧以寧沒有安撫他們，他們一開始就對她不懷好意，現在示弱不過是被自己武力震懾而已，隻要他們不對自己動手，顧以寧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隻想從他們嘴裏了解這裏的情況。
一人見顧以寧神色平和，不像有殺意的模樣，大著膽子說：“你是外來者吧？我們這裏是你們所說的絕地，隻能進來不能出去，且修為再高的修士來這裏後都不能再晉階了，隻能一天天耗光自己的壽命。”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顧以寧問。
幾人支支吾吾的看著顧以寧，顧以寧冷冷的看著他們，手緩緩摸過紫陽索，眾人想到這條金鞭的威力，身體一顫，“這幾天聖獸有些異動，我們猜測可能又有外來者來了，所以特地過來等候閣下。”這些年時常有人從聖獸身體裏逃出來，不少人雖實力雄厚，但因為在聖獸體內消耗太大而精疲力盡，逃出來後被他們占了便宜，他們得了甜頭後常來這裏守株待兔，不想這次踢到了顧以寧這塊鐵板。
“你們說的聖獸是剛才那條舌頭？”顧以寧蹙眉問，那麽惡心的東西也能稱之為聖獸？
“那是聖獸的舌頭。”
顧以寧摸了摸紫陽索，“把這裏的具體情況給我說清楚，尤其是關於聖獸的情況，再給我一份地圖。”來這裏一會她就想清楚這裏的處境了，她很確定自己隻在進入禁地前傳送了一次，進入禁地後沒有再遇到過空間門，那麽她現在應該也在禁地裏，隻是這禁地被一分為二，一麵沒靈氣，一麵有靈氣，而劃分這兩片地方的關鍵應該就是那頭聖獸。至於這些人說得隻能進不能出的情況太正常了，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找不到空間節點怎麽出的去？除非是暴力破壞，可要達到暴力破壞的程度，起碼也要小師叔這樣的修為。
第144章 神殿禁地（七）
顧以寧抓到的那幾人也不清楚聖獸的具體情況，隻知道他們這裏有記載起就有聖獸存在了，聖獸具體長什麽模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唯一見過的就是聖獸的舌頭，這裏的部落每百年就要給聖獸獻祭一千隻牲畜供聖獸填飽肚子，不然聖獸會將附近的生靈全部吞噬幹淨。
顧以寧問：“那你們離聖獸遠一點不行嗎？非要每百年獻祭一次？難道有什麽限定嗎？”她可不信這裏的人會這麽聽話，每百年獻祭一百隻牲畜，除非其中有什麽限定。
那幾人聞言神色有些發苦，“因為不管我們逃到那裏，聖獸都會出現把我們族人吃光，直到吃完一千人為止。”
顧以寧問：“你們這裏很小？”
一人黯然的說：“不小，我們祖上移居最遠的一次足足走了十年，都沒有能逃脫聖獸的追蹤。”
顧以寧又問：“所以整個地方隻有你們才需要獻祭？”
“也不是隻有我們一個，還有不少部落都需要獻祭。”
“那獻祭後你們有什麽好處？”
“好處？”那人愣了愣，估計沒想到顧以寧會問這問題，過了好一會他才結結巴巴的說：“給聖獸獻祭，需要什麽好處？”
顧以寧若有所思道：“所以它除了會吃沒別的作用？”
她的話把這些土著嚇得夠嗆，他們即使心裏對聖獸再有怨言也不敢這麽明白的說出來，“您這麽說會惹來神罰的。”
“神罰？”顧以寧玩味一笑，“我不信。”這種養人喂器的神靈不信也罷，這分明就是邪神。
“不信——你不信神？”眾土著駭然色變，他沒想到顧以寧居然是無神論者，在他們部落裏，公然宣揚無神論的人是要被砍頭的。
顧以寧揚眉，“怎麽？”別看顧以寧容貌嬌嫩，可自身實力擺在那裏，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
“沒——沒什麽……”土著們被顧以寧清淡淡的一眼，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他們實力太弱，對付不了這瀆神者，不過他們相信神靈會懲罰他們的！
“你們這裏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顧以寧又問。
“特別的地方？”土著們不解的看著顧以寧。
“就是來這裏的外來者都會去的地方。”顧以寧說。
土著裏了然道：“您說的是遠歸城嗎？外來者都在遠歸城定居。”
“遠歸城裏這裏遠嗎？”
“很遠。”說話的土著民露出了神往的神色，“我們去那裏要走半年，城裏什麽都有，外來者就是比我們厲害，就可惜他們活不久。”土著民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是滿滿的慶幸，他們這麽厲害，要是再活太久，這裏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顧以寧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裏人說外來者活不久了，她好奇的問：“你們可以活多久？外來者可以活多久？”
“我們一般都能活上兩百歲，寨裏有些長壽的能活到三百歲，而外來者能活上五十年就不錯了。”土著民說道。
顧以寧一怔，這麽落後的生產力條件還能讓他們活三百年？那他們的原始壽命要有多長？“外來者隻能活五十年？沒有例外嗎？”
“沒有，最長的人隻能活五十年。”土著民肯定的說。
看來這裏比外麵還排外，顧以寧目前困惑的是為什麽這裏會層層疊疊的加了這麽多空間？這裏莫非是那神靈真正的藏寶地？那麽小師叔是不是也在這裏？顧以寧考慮著自己該怎麽找銅雕的線索，那幾個土著民卻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想要偷偷摸摸的離開，顧以寧輕哼了一聲，幾人忙站好，再也不敢動歪腦筋了。
“你們有去遠歸城的地圖嗎？”顧以寧問。
土著民遲疑了好一會，眼見顧以寧快不耐煩了，紫陽索也在手裏轉圈了，連忙道：“有！有！”他們趕緊從身上掏出獸皮地圖。
顧以寧嫌棄的看著從他們懷裏掏出來的地圖，放出了一隻小機械蟲去拿地圖，土著民看到這隻小機械蟲眼睛都直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蟲子。顧以寧隨手丟了幾顆從這裏妖獸身體裏晶核給他們，然後禦氣離開，土著民又驚又喜，沒想到一張地圖居然能換這麽多珍貴的晶核！顧以寧看他們如此驚喜，就猜這些晶核屬於這裏的貴重貨幣。
土著民給的地圖不是很詳細，他們修為不算很高，這裏環境也危險，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曾走出過自己部落三十裏的範圍，所以繪出的地圖也是他們到過的地方，沒去過的地方就不知道了。不過去遠歸城的路線他們還是標注了，當然是對是錯就說不好了，顧以寧也不指望他們的地圖走路，就想讓他們指個大致的方向。
“主人，這裏靈力很濃鬱。”阿蟲探出了半個腦袋，“要我派幾個蟲子探探路嗎？”
顧以寧吩咐道：“嗯，你遣幾隻小蟲子出去。”
到了有靈力，又不會吸收自己能量的地方，阿蟲膽子大了許多，正想出來透透氣，卻被顧以寧一句話又嚇了回去，“別吸收這裏的靈力。”顧以寧叮囑它說。阿蟲困惑的問：“為什麽？”
顧以寧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她隻是有個直覺，不要輕易碰這裏的東西，所以才提醒阿蟲，可真要她解釋她也解釋不上來，遂胡說八道道：“這裏的人隻進不出，境界無法提升，說不定跟這裏的靈氣有關係，你要是吸收了這裏的靈力，被這裏同化了，將來無法離開這裏怎麽辦？”
顧以寧隨口找的借口把阿蟲嚇得夠嗆，趕緊鑽回顧以寧洞天不再冒頭，它還是待在主人洞天裏更安全。阿蟲的膽小讓顧以寧無言以對，阿蟲有腦膽小，元華膽大無腦，她找的屬下可真是讓人一言難盡。顧以寧歎了一口氣，屬下有缺陷是她主人的關係，橫豎自己年紀不大，慢慢教導就是，北鬥叔叔不也是小師叔一手教調出來的？
這裏和禁地另一麵區別不大，照樣全是不見人煙的荒山野嶺，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的野獸攻擊力更強，不過這個跟顧以寧關係不大，她的紫陽索連這裏所謂的聖獸都能對付，更別說是普通的野獸了。當然有了土著民的提醒，顧以寧不再逼著這些野獸，隻要它們主動攻擊自己，她就殺了它們取晶核，給自己存點這裏的生活費，說不定這裏有點外麵的少見的土特產。
因此地到處都是毫無人煙的密林，走陸路實在太不方便，身邊又沒了麗娜，顧以寧幹脆披了一件隱形衣禦氣而行，她這款隱形衣到不是什麽法器，而是高科技的產物，利用高科技的塗料和人的視線錯覺來達到隱形的目的，顧以寧一向覺得科技和道法發展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
半空飛行速度總是很快的，顧以寧順著地圖飛行了小半個月就遠遠看到了遠歸城高聳的城牆，這還是她不熟悉路線，中途走錯了一段路耽擱了三天。顧以寧遠遠站在雲端，低頭看著歸遠城城中心那座缺了雙眼的女神銅雕像，她以為自己還要在歸遠城打探一段時間才能知道銅雕的消息，沒想一到這裏就發現了線索，顧以寧嘴角輕揚，對歸遠城期待了起來。也不知這銅雕女神是外來者，還是這世界原本的土著民，亦或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第145章 歸遠城（一）
歸遠城是外來者建立的城池，這城池的曆史到底有多悠久已不可考，歸遠城是此地最大的幾個城池之一，城中的居民大部分是移居過來的土著民，小部分是外來者和土著民的後代，隻有極少數是外來者。比起別的土著民建立的城池對外來者排斥，這裏很歡迎外來者，甚至會給外來者不少優惠。
顧以寧一出現在城門口，門口的守衛就知道她是外來者，這裏的土著民都是單一人種，無論男女皆身量高大粗壯、五官深刻、皮膚白皙粗糙，像顧以寧這種皮膚細膩，身材纖細的人一看就是外來者。顧以寧不僅容貌跟這裏的土著民迥異，光鮮利落的衣衫也讓人肅然起敬。
沒人比這裏的守衛更清楚外麵的危險，遠道而來的土著民能站著進城已是實力強悍的了，像顧以寧這般衣衫幹淨、精神氣十足的人寥寥無幾，這樣的人不是本身實力強悍，就是身後有個實力強悍的保護者，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顧以寧都不是他們可以得罪得起的人，守衛上前很恭敬的問：“閣下可是外來者？”
“是的。”顧以寧沒準備隱瞞自己身份，不然她就化裝成這裏的土著民了，“這是外來者建立的歸來城？”
“是的，請閣下隨我們去城主府。”守衛說。
“城主府？”顧以寧眉頭一揚，“為什麽要去那裏？”
守衛解釋說：“所有來歸來城的外來者都會先去城主府，如果您願意在這裏的定居，城主會給你一座房子。”
“每個人都有嗎？”顧以寧問。
“每個人都有。”守衛看著顧以寧的目光隱隱有些同情，這些外來者本事再強，也活不過五十年，這小姑娘長這麽漂亮，真是可惜了。不過這小姑娘看起來像是有本事的，日子怎麽都能過得舒服，那些沒本事的外來者千辛萬苦來到這裏，得了房子也沒過上好日子，總會被人用各種借口把他們得到的好處拿走。
顧以寧察覺守衛同情的目光，猜他是想到了自己隻能活五十年的事，顧以寧有些想笑，五十年說來也不短了，以前地球上人的平均壽命也隻有七八十歲，這還是發展水平好的國家，那些貧困線上掙紮國家的人能活四五十歲已經很不錯了。
水藍星的人壽命也低，倒是到了星際後人類的平均壽命直線上升，活到三四百歲不稀奇，但星際無論是科技還是修煉水平都極高，而這裏生產力水平如此低下還能這麽長壽，顧以寧不禁好奇，這裏人的真正壽命是多少。
神靈可以幹預生殖，但無法幹預人的壽命，生靈的壽命限定是他們基因規定，想要長壽必須要改變基因，這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大了，一兩人還有可能，整個種族就不可能了，這些土著民不會是傳說中那種長生種吧？顧以寧想了想又搖頭否定了這猜測，長生種在星際中很少見，因壽命比尋常種族長，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和修煉，因此大部分長生種文明等級都很高，不大可能成為神靈的奴族。
顧以寧說：“你帶我去城主府。”
侍衛牽來一輛馬車，讓顧以寧上車，顧以寧坐在車上，目光掃過女神像，好奇的問：“那座銅像紀念的是誰？為什麽沒有眼睛？”
“那是我們歸遠城第一任城主安妮絲大公。”侍衛提起銅像一臉尊敬，“雕像的雙目是大公自己取走的。”
“大公為什麽要讓自己的雕像沒有眼睛？”顧以寧問，“她也是外來者嗎？”
“大公是外來者，她也是唯一活過五十年的外來者。”侍衛說。
顧以寧暗忖，活過五十年的外來者多的去了，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這安妮絲大公修為肯定不低，說不定她建了歸遠城就離開這個世界了，不然怎麽解釋她的一隻眼睛會流落到水藍星？
守衛帶著顧以寧來到了城主府，城主並不在，接待她的是城主的書記官，書記官是一名長相富態的中年男子，對顧以寧態度非常客氣，聽說顧以寧要在這裏定居，不僅展開地圖讓她選擇合自己心意的宅院，給了顧以寧一小袋子晶核作為日常的度用，甚至還熱情的想要給顧以寧介紹侍女，被顧以寧婉拒了。
她初到此地，什麽情況都沒打聽清楚，可不想身邊多幾個別人的眼線，再說她也不喜歡有人近身照顧，她身上多得是保姆機器人，它們照顧人比尋常人族精心多了，她問書記官：“我拿了城裏的房子，平時需要做什麽嗎？”有付出才有收獲，這裏總不能平白無故的送人一套房子吧？
書記官笑著說：“每個外來者都有一套房子，不需要特別做什麽，當然您要是覺得無聊了，也可以去我們辦公廳接些任務，那些任務都是有報酬的。”
免費得一棟房子？顧以寧笑了笑，也沒繼續追問他們為什麽對外來者如此和善，估計問也問不出什麽原因，還不如等安定下來後慢慢打聽。她看了一會地圖，默默將這張地圖記在了心裏，又選了一棟離女神雕像最近的房子。
等顧以寧選好房子，書記官笑著問顧以寧：“顧小姐，你是想現在就搬去你的房子，還是在城主府住一晚，等明天侍從把房子打掃幹淨了再搬進去。”
顧以寧微笑道：“我自己去打掃，不麻煩你們了。”
書記官說：“顧小姐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再來城主府找我。”
“我會的。”顧以寧點頭，謝過書記官後離開城主府。
等顧以寧出了城主府，阿蟲從洞天裏爬了出來，“主人，需要我派蟲子去監視書記官嗎？這廝感覺對你不懷好意。”
“你先讓蟲子監視外圍，裏麵不用深入。”顧以寧說，在沒探明情況前，她不想打草驚蛇。她覺得歸遠城對外來者的待遇好得有點不正常，雖然在這裏他們有個統一的稱呼——外來者，可在外麵的時候大家都互不認識，有些甚至不是一個種族的，哪有什麽情分可言？就憑著這麽一點微薄的關係，就能得到這麽好的待遇，城主府又不是慈善機構？慈善機構也沒這麽做事的。
顧以寧初來歸遠城，對城中道路不熟悉，是城主府的人送她去住宅區的，顧以寧分到的房子就在城中心，整條街上隻有三十多棟房子，裏麵住的全是外來者。因晉階無望，壽元也不長，大部分外來者在歸遠城定居後都會選擇結婚生子。顧以寧馬車駛入一棟空著的宅院時，住宅區大部分在家的人都好奇的往這裏望了望，有幾名婦人看到下車的是一名美貌的年輕女子時，臉上笑意越濃，“美麗的小姐，你是新來的外來者嗎？”
“是的，你們也是外來者嗎？”這些婦人明顯是這裏的土著民，但顧以寧沒有點破，故意猜錯她們的身份，她並不想對外表現的太精明。
“我沒發現什麽，所以才覺得害怕。”阿蟲委屈的說，跟了一個膽子太大的主人也不好。
“沒發現什麽你還這麽害怕？有你這麽膽小的嗎？”顧以寧不以為然，“你將來是要做母蟲王的蟲子，這麽膽小好嗎？”
阿蟲欲哭無淚，大家都說它長得像母蟲，所以說不定有機會進化成母蟲，可有幾率不代表真能成為母蟲，它也沒那個成為母蟲的壯誌，“主人，我這是小心謹慎。”
顧以寧道：“行了，別貧嘴了，快放幾個機器人出去。”
阿蟲嘴上喋喋不休，可一點都不影響它的行動力，顧以寧一聲令下，他就飛快的派了幾個微型機器人出去，可那些機器人也沒有走多遠，身上的能量就耗盡了。
顧以寧輕咦了一聲，“它倒是什麽都不挑。”
“它？”阿蟲一怔問：“難道這通道裏還有別的生靈？”
“別的生靈？”顧以寧輕笑一聲，“這通道就是一個生靈啊！”顧以寧話音未落便縱身一躍，揚起紫陽索對準某處輕輕一揮，看似輕描淡寫的攻擊，卻讓通道處瞬間破了一個洞。阿蟲和顧以寧同時聽到一聲尖叫，震得人頭暈目眩，不過顧以寧早有準備，阿蟲精神力強大，能抵禦這種精神攻擊，顧以寧撈起阿蟲，撐起防禦罩一鼓作氣衝入洞中。
阿蟲一麵逃命一麵問：“主人，這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鬼東西。”顧以寧進入大殿便覺得這裏不想沒人維持的，等到了通道發現無論什麽東西進去，隻要有能量都會被吸盡就猜大殿連通道應該是個奇特生命，不是她沒警覺心，而是隻要她進入大殿她就入局了。
兩人衝出黑洞，眼前驟然一亮，顧以寧神識掃過，他們居然再次回到了密林中，隻不過這密林跟他們初入禁地前的密林不同，這裏居然有靈氣，而且靈氣十分的濃鬱，顧以寧來不及對身邊的環境有過多的分析，腳尖輕輕一點，身輕如燕的朝前方一下滑行了數百米。
“吼！”隨著一聲怒吼，一根兩三人都環抱不過來的、深紅色的肉鞭朝顧以寧剛才停頓的方向狠狠抽了下去，地麵被這根肉鞭打出一條深深的裂縫。
“主人，這是舌頭？”阿蟲目瞪口呆的問。
“嗯，真惡心！”顧以寧避開了肉舌了第一次，轉身飛躍至半空，紫陽索從尋常的兩三米的長度一下增長至十來米，金色長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金虹，直接對上迎麵而來的肉舌，“滋啦”一聲，肉舌被紫陽索燒出了一個黑圈，那黑圈很細小，卻燒的肉舌前段隻剩了一層肉皮堪堪掛在上麵。
“嗷——”一聲比之前顧以寧破洞還要淒厲的哀嚎響起，肉舌飛快的縮了回去，大概是因為速度太快，被顧以寧燒斷的小半截肉舌掉了下來，顧以寧和阿蟲又聽到了一聲哀嚎，這次哀嚎聲低了許多。
阿蟲拜服的看著主人，主人就是這麽霸氣，顧以寧沒理會阿蟲，目光轉向遠處幾個躲在樹上的人。
那些人沒想顧以寧居然已經發現他們了，不由下意識的想逃，顧以寧閃身攔住了他們，那些人被顧以寧的速度駭了一跳，驚恐的看著顧以寧，“你——你——我們沒想對你不利！”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是誰？”顧以寧沒有安撫他們，他們一開始就對她不懷好意，現在示弱不過是被自己武力震懾而已，隻要他們不對自己動手，顧以寧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隻想從他們嘴裏了解這裏的情況。
一人見顧以寧神色平和，不像有殺意的模樣，大著膽子說：“你是外來者吧？我們這裏是你們所說的絕地，隻能進來不能出去，且修為再高的修士來這裏後都不能再晉階了，隻能一天天耗光自己的壽命。”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顧以寧問。
幾人支支吾吾的看著顧以寧，顧以寧冷冷的看著他們，手緩緩摸過紫陽索，眾人想到這條金鞭的威力，身體一顫，“這幾天聖獸有些異動，我們猜測可能又有外來者來了，所以特地過來等候閣下。”這些年時常有人從聖獸身體裏逃出來，不少人雖實力雄厚，但因為在聖獸體內消耗太大而精疲力盡，逃出來後被他們占了便宜，他們得了甜頭後常來這裏守株待兔，不想這次踢到了顧以寧這塊鐵板。
“你們說的聖獸是剛才那條舌頭？”顧以寧蹙眉問，那麽惡心的東西也能稱之為聖獸？
“那是聖獸的舌頭。”
顧以寧摸了摸紫陽索，“把這裏的具體情況給我說清楚，尤其是關於聖獸的情況，再給我一份地圖。”來這裏一會她就想清楚這裏的處境了，她很確定自己隻在進入禁地前傳送了一次，進入禁地後沒有再遇到過空間門，那麽她現在應該也在禁地裏，隻是這禁地被一分為二，一麵沒靈氣，一麵有靈氣，而劃分這兩片地方的關鍵應該就是那頭聖獸。至於這些人說得隻能進不能出的情況太正常了，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找不到空間節點怎麽出的去？除非是暴力破壞，可要達到暴力破壞的程度，起碼也要小師叔這樣的修為。
第144章 神殿禁地（七）
顧以寧抓到的那幾人也不清楚聖獸的具體情況，隻知道他們這裏有記載起就有聖獸存在了，聖獸具體長什麽模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唯一見過的就是聖獸的舌頭，這裏的部落每百年就要給聖獸獻祭一千隻牲畜供聖獸填飽肚子，不然聖獸會將附近的生靈全部吞噬幹淨。
顧以寧問：“那你們離聖獸遠一點不行嗎？非要每百年獻祭一次？難道有什麽限定嗎？”她可不信這裏的人會這麽聽話，每百年獻祭一百隻牲畜，除非其中有什麽限定。
那幾人聞言神色有些發苦，“因為不管我們逃到那裏，聖獸都會出現把我們族人吃光，直到吃完一千人為止。”
顧以寧問：“你們這裏很小？”
一人黯然的說：“不小，我們祖上移居最遠的一次足足走了十年，都沒有能逃脫聖獸的追蹤。”
顧以寧又問：“所以整個地方隻有你們才需要獻祭？”
“也不是隻有我們一個，還有不少部落都需要獻祭。”
“那獻祭後你們有什麽好處？”
“好處？”那人愣了愣，估計沒想到顧以寧會問這問題，過了好一會他才結結巴巴的說：“給聖獸獻祭，需要什麽好處？”
顧以寧若有所思道：“所以它除了會吃沒別的作用？”
她的話把這些土著嚇得夠嗆，他們即使心裏對聖獸再有怨言也不敢這麽明白的說出來，“您這麽說會惹來神罰的。”
“神罰？”顧以寧玩味一笑，“我不信。”這種養人喂器的神靈不信也罷，這分明就是邪神。
“不信——你不信神？”眾土著駭然色變，他沒想到顧以寧居然是無神論者，在他們部落裏，公然宣揚無神論的人是要被砍頭的。
顧以寧揚眉，“怎麽？”別看顧以寧容貌嬌嫩，可自身實力擺在那裏，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
“沒——沒什麽……”土著們被顧以寧清淡淡的一眼，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他們實力太弱，對付不了這瀆神者，不過他們相信神靈會懲罰他們的！
“你們這裏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顧以寧又問。
“特別的地方？”土著們不解的看著顧以寧。
“就是來這裏的外來者都會去的地方。”顧以寧說。
土著裏了然道：“您說的是遠歸城嗎？外來者都在遠歸城定居。”
“遠歸城裏這裏遠嗎？”
“很遠。”說話的土著民露出了神往的神色，“我們去那裏要走半年，城裏什麽都有，外來者就是比我們厲害，就可惜他們活不久。”土著民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是滿滿的慶幸，他們這麽厲害，要是再活太久，這裏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顧以寧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裏人說外來者活不久了，她好奇的問：“你們可以活多久？外來者可以活多久？”
“我們一般都能活上兩百歲，寨裏有些長壽的能活到三百歲，而外來者能活上五十年就不錯了。”土著民說道。
顧以寧一怔，這麽落後的生產力條件還能讓他們活三百年？那他們的原始壽命要有多長？“外來者隻能活五十年？沒有例外嗎？”
“沒有，最長的人隻能活五十年。”土著民肯定的說。
看來這裏比外麵還排外，顧以寧目前困惑的是為什麽這裏會層層疊疊的加了這麽多空間？這裏莫非是那神靈真正的藏寶地？那麽小師叔是不是也在這裏？顧以寧考慮著自己該怎麽找銅雕的線索，那幾個土著民卻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想要偷偷摸摸的離開，顧以寧輕哼了一聲，幾人忙站好，再也不敢動歪腦筋了。
“你們有去遠歸城的地圖嗎？”顧以寧問。
土著民遲疑了好一會，眼見顧以寧快不耐煩了，紫陽索也在手裏轉圈了，連忙道：“有！有！”他們趕緊從身上掏出獸皮地圖。
顧以寧嫌棄的看著從他們懷裏掏出來的地圖，放出了一隻小機械蟲去拿地圖，土著民看到這隻小機械蟲眼睛都直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蟲子。顧以寧隨手丟了幾顆從這裏妖獸身體裏晶核給他們，然後禦氣離開，土著民又驚又喜，沒想到一張地圖居然能換這麽多珍貴的晶核！顧以寧看他們如此驚喜，就猜這些晶核屬於這裏的貴重貨幣。
土著民給的地圖不是很詳細，他們修為不算很高，這裏環境也危險，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曾走出過自己部落三十裏的範圍，所以繪出的地圖也是他們到過的地方，沒去過的地方就不知道了。不過去遠歸城的路線他們還是標注了，當然是對是錯就說不好了，顧以寧也不指望他們的地圖走路，就想讓他們指個大致的方向。
“主人，這裏靈力很濃鬱。”阿蟲探出了半個腦袋，“要我派幾個蟲子探探路嗎？”
顧以寧吩咐道：“嗯，你遣幾隻小蟲子出去。”
到了有靈力，又不會吸收自己能量的地方，阿蟲膽子大了許多，正想出來透透氣，卻被顧以寧一句話又嚇了回去，“別吸收這裏的靈力。”顧以寧叮囑它說。阿蟲困惑的問：“為什麽？”
顧以寧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她隻是有個直覺，不要輕易碰這裏的東西，所以才提醒阿蟲，可真要她解釋她也解釋不上來，遂胡說八道道：“這裏的人隻進不出，境界無法提升，說不定跟這裏的靈氣有關係，你要是吸收了這裏的靈力，被這裏同化了，將來無法離開這裏怎麽辦？”
顧以寧隨口找的借口把阿蟲嚇得夠嗆，趕緊鑽回顧以寧洞天不再冒頭，它還是待在主人洞天裏更安全。阿蟲的膽小讓顧以寧無言以對，阿蟲有腦膽小，元華膽大無腦，她找的屬下可真是讓人一言難盡。顧以寧歎了一口氣，屬下有缺陷是她主人的關係，橫豎自己年紀不大，慢慢教導就是，北鬥叔叔不也是小師叔一手教調出來的？
這裏和禁地另一麵區別不大，照樣全是不見人煙的荒山野嶺，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的野獸攻擊力更強，不過這個跟顧以寧關係不大，她的紫陽索連這裏所謂的聖獸都能對付，更別說是普通的野獸了。當然有了土著民的提醒，顧以寧不再逼著這些野獸，隻要它們主動攻擊自己，她就殺了它們取晶核，給自己存點這裏的生活費，說不定這裏有點外麵的少見的土特產。
因此地到處都是毫無人煙的密林，走陸路實在太不方便，身邊又沒了麗娜，顧以寧幹脆披了一件隱形衣禦氣而行，她這款隱形衣到不是什麽法器，而是高科技的產物，利用高科技的塗料和人的視線錯覺來達到隱形的目的，顧以寧一向覺得科技和道法發展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
半空飛行速度總是很快的，顧以寧順著地圖飛行了小半個月就遠遠看到了遠歸城高聳的城牆，這還是她不熟悉路線，中途走錯了一段路耽擱了三天。顧以寧遠遠站在雲端，低頭看著歸遠城城中心那座缺了雙眼的女神銅雕像，她以為自己還要在歸遠城打探一段時間才能知道銅雕的消息，沒想一到這裏就發現了線索，顧以寧嘴角輕揚，對歸遠城期待了起來。也不知這銅雕女神是外來者，還是這世界原本的土著民，亦或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第145章 歸遠城（一）
歸遠城是外來者建立的城池，這城池的曆史到底有多悠久已不可考，歸遠城是此地最大的幾個城池之一，城中的居民大部分是移居過來的土著民，小部分是外來者和土著民的後代，隻有極少數是外來者。比起別的土著民建立的城池對外來者排斥，這裏很歡迎外來者，甚至會給外來者不少優惠。
顧以寧一出現在城門口，門口的守衛就知道她是外來者，這裏的土著民都是單一人種，無論男女皆身量高大粗壯、五官深刻、皮膚白皙粗糙，像顧以寧這種皮膚細膩，身材纖細的人一看就是外來者。顧以寧不僅容貌跟這裏的土著民迥異，光鮮利落的衣衫也讓人肅然起敬。
沒人比這裏的守衛更清楚外麵的危險，遠道而來的土著民能站著進城已是實力強悍的了，像顧以寧這般衣衫幹淨、精神氣十足的人寥寥無幾，這樣的人不是本身實力強悍，就是身後有個實力強悍的保護者，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顧以寧都不是他們可以得罪得起的人，守衛上前很恭敬的問：“閣下可是外來者？”
“是的。”顧以寧沒準備隱瞞自己身份，不然她就化裝成這裏的土著民了，“這是外來者建立的歸來城？”
“是的，請閣下隨我們去城主府。”守衛說。
“城主府？”顧以寧眉頭一揚，“為什麽要去那裏？”
守衛解釋說：“所有來歸來城的外來者都會先去城主府，如果您願意在這裏的定居，城主會給你一座房子。”
“每個人都有嗎？”顧以寧問。
“每個人都有。”守衛看著顧以寧的目光隱隱有些同情，這些外來者本事再強，也活不過五十年，這小姑娘長這麽漂亮，真是可惜了。不過這小姑娘看起來像是有本事的，日子怎麽都能過得舒服，那些沒本事的外來者千辛萬苦來到這裏，得了房子也沒過上好日子，總會被人用各種借口把他們得到的好處拿走。
顧以寧察覺守衛同情的目光，猜他是想到了自己隻能活五十年的事，顧以寧有些想笑，五十年說來也不短了，以前地球上人的平均壽命也隻有七八十歲，這還是發展水平好的國家，那些貧困線上掙紮國家的人能活四五十歲已經很不錯了。
水藍星的人壽命也低，倒是到了星際後人類的平均壽命直線上升，活到三四百歲不稀奇，但星際無論是科技還是修煉水平都極高，而這裏生產力水平如此低下還能這麽長壽，顧以寧不禁好奇，這裏人的真正壽命是多少。
神靈可以幹預生殖，但無法幹預人的壽命，生靈的壽命限定是他們基因規定，想要長壽必須要改變基因，這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大了，一兩人還有可能，整個種族就不可能了，這些土著民不會是傳說中那種長生種吧？顧以寧想了想又搖頭否定了這猜測，長生種在星際中很少見，因壽命比尋常種族長，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和修煉，因此大部分長生種文明等級都很高，不大可能成為神靈的奴族。
顧以寧說：“你帶我去城主府。”
侍衛牽來一輛馬車，讓顧以寧上車，顧以寧坐在車上，目光掃過女神像，好奇的問：“那座銅像紀念的是誰？為什麽沒有眼睛？”
“那是我們歸遠城第一任城主安妮絲大公。”侍衛提起銅像一臉尊敬，“雕像的雙目是大公自己取走的。”
“大公為什麽要讓自己的雕像沒有眼睛？”顧以寧問，“她也是外來者嗎？”
“大公是外來者，她也是唯一活過五十年的外來者。”侍衛說。
顧以寧暗忖，活過五十年的外來者多的去了，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這安妮絲大公修為肯定不低，說不定她建了歸遠城就離開這個世界了，不然怎麽解釋她的一隻眼睛會流落到水藍星？
守衛帶著顧以寧來到了城主府，城主並不在，接待她的是城主的書記官，書記官是一名長相富態的中年男子，對顧以寧態度非常客氣，聽說顧以寧要在這裏定居，不僅展開地圖讓她選擇合自己心意的宅院，給了顧以寧一小袋子晶核作為日常的度用，甚至還熱情的想要給顧以寧介紹侍女，被顧以寧婉拒了。
她初到此地，什麽情況都沒打聽清楚，可不想身邊多幾個別人的眼線，再說她也不喜歡有人近身照顧，她身上多得是保姆機器人，它們照顧人比尋常人族精心多了，她問書記官：“我拿了城裏的房子，平時需要做什麽嗎？”有付出才有收獲，這裏總不能平白無故的送人一套房子吧？
書記官笑著說：“每個外來者都有一套房子，不需要特別做什麽，當然您要是覺得無聊了，也可以去我們辦公廳接些任務，那些任務都是有報酬的。”
免費得一棟房子？顧以寧笑了笑，也沒繼續追問他們為什麽對外來者如此和善，估計問也問不出什麽原因，還不如等安定下來後慢慢打聽。她看了一會地圖，默默將這張地圖記在了心裏，又選了一棟離女神雕像最近的房子。
等顧以寧選好房子，書記官笑著問顧以寧：“顧小姐，你是想現在就搬去你的房子，還是在城主府住一晚，等明天侍從把房子打掃幹淨了再搬進去。”
顧以寧微笑道：“我自己去打掃，不麻煩你們了。”
書記官說：“顧小姐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再來城主府找我。”
“我會的。”顧以寧點頭，謝過書記官後離開城主府。
等顧以寧出了城主府，阿蟲從洞天裏爬了出來，“主人，需要我派蟲子去監視書記官嗎？這廝感覺對你不懷好意。”
“你先讓蟲子監視外圍，裏麵不用深入。”顧以寧說，在沒探明情況前，她不想打草驚蛇。她覺得歸遠城對外來者的待遇好得有點不正常，雖然在這裏他們有個統一的稱呼——外來者，可在外麵的時候大家都互不認識，有些甚至不是一個種族的，哪有什麽情分可言？就憑著這麽一點微薄的關係，就能得到這麽好的待遇，城主府又不是慈善機構？慈善機構也沒這麽做事的。
顧以寧初來歸遠城，對城中道路不熟悉，是城主府的人送她去住宅區的，顧以寧分到的房子就在城中心，整條街上隻有三十多棟房子，裏麵住的全是外來者。因晉階無望，壽元也不長，大部分外來者在歸遠城定居後都會選擇結婚生子。顧以寧馬車駛入一棟空著的宅院時，住宅區大部分在家的人都好奇的往這裏望了望，有幾名婦人看到下車的是一名美貌的年輕女子時，臉上笑意越濃，“美麗的小姐，你是新來的外來者嗎？”
“是的，你們也是外來者嗎？”這些婦人明顯是這裏的土著民，但顧以寧沒有點破，故意猜錯她們的身份，她並不想對外表現的太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