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以寧換好了防護服和作戰服,將元華和阿蟲都收入了洞天裏,一身輕鬆的隨中年男子去大廳裏。


    大廳裏站滿了修士,任何一個人修為都比她高,不過眾人都收斂了自身氣息,看起來跟普通人無異。顧以寧來了以後,除了顧秀林外,沒人多看她一眼,當然暗中關注是不可避免的。顧秀林是孤身一人站在大廳裏,他那些侍從沒有跟在身邊,估計也被他收入隨身洞天了。


    顧以寧察覺到顧秀林陰測測的目光,嘴角微哂,也不知怎麽回事,顧秀林那種完美到毫無瑕疵的臉對她吸引力越來越低,她甚至覺得顧秀林越來越醜了,他那張臉不是他的真實容貌吧?這麽一個草包,也就仗著自己爹是神尊,自己又活得夠久而已,她要是沒轉世,跟小師叔一樣修煉三萬年,早甩開這貨不知幾百條街了。


    “諸位,飛船即將進入太初秘境,請大家將出入令牌佩戴在身上,否則秘境會將大家排斥出去。”中年男子沉聲說,飛船是可以進入太初秘境的,被秘境排斥的後果就是孤身留在宇宙中,這裏修士大部分修為都在超脫期,肉身還不能在宇宙待太久。


    顧以寧聞言往中年男子身邊靠了靠,從洞天中取出令牌緊緊攥著,她有點怕顧秀林會在此時動手,她還在築基期,還不能肉身出現在宇宙中。中年男子不動聲色的任顧以寧靠近,心裏暗暗滿意,這小丫頭真挺聰明的,難怪老祖宗喜歡,換他也喜歡聰明乖巧省事的後輩。像顧秀林這種後輩,也就是親爹才能忍他。


    顧以寧驚歎著看著飛船外的星空,隻覺得這裏的星空排列似乎特別整齊。


    中年男子傳音道:“這裏的天體都是後期人為排列過的,都是威力極強的武器。”


    顧以寧恍然大悟,原來是人工排列的,難怪看起來特別整齊,她好奇看著各色天體,想象著這些武器一旦發動威勢該有多厲害。


    就在顧以寧胡思亂想時,一個黑洞驀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飛船非但沒有減速,而是加速往黑洞處駛去,顧以寧目不轉睛的看著黑洞,這就是秘境的入口嗎?飛船快速駛入黑洞中,眾人眼前一暗,黑洞裏的通道裏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顧以寧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自己看到五顏六色的時空隧道呢!


    “怎麽回事?”


    “這隧道有蹊蹺!”


    大廳裏傳出了眾人絮絮低語聲,顧以寧疑惑的抬頭,隻見大廳裏大部分人麵色發白、額頭冒汗,似乎在抵禦什麽壓力一樣,她奇怪的看著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道:“這是秘境隧道給大家的考驗。”他見顧以寧麵露困惑,微微笑道:“以寧小姐還小,老祖宗就沒讓你受這考驗了。”


    顧以寧了然,以她的修為也通不過這裏的考驗,所以老祖宗幹脆免了她這次考核。


    顧秀林倒不像客廳其他人那麽狼狽,怎麽說他都是神王修為了,這點壓力總能承受的,看到顧以寧若無其事的模樣,他神色驚疑不定,這丫頭肯定還有別的身份,絕對不可能隻是天樞的學生,誰家學生有她這麽囂張的!侍從還說這丫頭身上華胥氏血脈濃厚,難道她真是老祖宗的私生女?


    可惜顧以寧不知道顧秀林的想法,要是知道她定會大肆嘲笑一番,以老祖宗的能力真有了女兒還需要隱瞞嗎?女兒就是女兒,還需要有私生女、婚生女之分嗎?他這宅鬥姨太太風格的考慮思路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


    這段通道大約走了有十來分鍾,對顧以寧來說這十來分鍾很輕鬆,對別人來說就有度日如年之感了,待飛船衝出通道時眾人如釋重負,甚至有人幹脆坐在了地上打坐恢複功力。


    顧以寧則閉目適應著四周湧來的充沛靈氣,這裏的靈力居然比天衍星還濃,濃得她寸步難行,似乎整個人都被浸在粘液中,身上靈氣運轉都不流暢了,幸好她這些天已經將桃林煉化完畢,她身上靈力一轉,周圍蜂擁而至的靈力便被她化外氣海吸收,滋養整片桃林,身上黏滯感一掃而空,顧以寧渾身輕鬆。


    中年男子見小丫頭毫不費力的解決了靈氣過於充沛的問題,滿意的微微頷首,難怪老祖宗能允許她過來,這丫頭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入太初秘境修煉的修士大部分修為都在域主以上,不是說巨頭們對域主以下的修士有歧視,而是域主以下的修士基本不能適應這裏的環境,很多人一進入秘境連靈力都不能運轉了,又談何修煉?


    飛船進入秘境,在一座大型建築前的空地緩緩降落,中年男子領著眾人走下飛船,飛船外的接待人員已等候多時,看到眾人下來,接待人員微微屈身道:“請諸君隨我來。”


    顧以寧不做聲的走在最後麵,她身後跟著中年男子,顧以寧並不知道她在進入秘境的那一刻,秘境深處一位已經閉關一年的某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許久沒有表情的臉上浮起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寧寧——”


    第98章 太初秘境(二)


    來秘境的修煉者都能分到一套住所,因為這一批修士修為都不高,所以分配到的住所靈氣也不算濃鬱,大部分都在一條靈脈的尾部。大家都沒什麽意見,靈氣是好東西,可也要適量,靈氣太過充裕也不適合他們修煉。


    顧秀林是神王,跟別人的住所不在一起,他一入秘境就放出了自己所有的死士,得意洋洋的由死士們簇擁著離去,臨去前還瞥了顧以寧一眼。顧以寧心頭微沉,如果有可能真想先下手為強,可惜自己實力太弱。


    “以寧小姐,這是出入禁製的令牌,請你務必收好。”接待員領著顧以寧來到一棟精致的院落前,將手中的出入一正五輔六麵令牌遞給顧以寧,這裏的建築都設有禁製,出入全靠令牌,接待員將令牌給顧以寧後,他們手上也沒有別的備份了。主令牌一旦遺失,整棟建築隻能以外力摧毀重新布置,所以接待員才提醒顧以寧務必收好令牌。


    “好的,多謝你。”顧以寧接過令牌,將一麵輔令牌掛在腰間,主令牌和餘下的輔令牌都被她收入洞府中,輔助令牌遺失,還能通過主牌彌補,主令牌牌一旦遺失,她就要賠償整棟房子摧毀後的損失了。她將手中的小荷包遞給了接待員,這是天樞給她準備的小費,裏麵裝的全是上品靈石。能在這裏輪值的工作人員不是修為高就是有後台,能打點好關係就打點好,誰知將來有沒有求人的地方。


    接待員笑著接過巴掌大的小荷包,“祝以寧小姐早日晉階,這裏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以寧小姐閑時可以多看看走走。”


    “承你吉言。”顧以寧對他甜甜一笑。


    接待員安頓好顧以寧便離開了,顧以寧將令牌放在隨身的小包裏走進院落,這棟院落是顧以寧習慣的古中式風格,整棟建築都是用靈竹搭建而成,前院有個小小的荷花池,後院有一小片竹林,精致典雅,讓顧以寧很喜歡。她開心的從儲物石裏取出家務機器人清掃整個院落,這裏的院落都有陣法維護並不髒,但顧以寧習慣了每到一處都讓機器人打掃一遍。


    “主人,這裏靈氣好濃鬱。”阿蟲嘖嘖稱奇從顧以寧的洞天裏出來,元華也啾啾附和了兩聲,顧以寧將洞天的禁製對它們放開了一半,讓它們可以隨意出入洞天。它們是跟她簽了魂契的死士,永遠不可能背叛她,顧以寧沒必要防備它們,讓它們隨意出入洞天說不定將來還能救自己一命。


    “等我閉關後,你們也好好修煉,機會難得。”顧以寧說。


    “我們會的。”阿蟲眼珠子轉了轉問顧以寧:“小姐,我看那顧秀林處事不大地道,我們要不要找個機會滅了他?”


    顧以寧鬱悶道:“我也想啊,可是沒機會,他怎麽都是神王修為了,我們這點修為人家一根手指就彈飛了。”


    “明的不行,暗的呢?”阿蟲也跟著一起動腦筋,“自從我吃了王蟲卵後感覺自己似乎能控製一些低等蟲族了,我們找個蟲窩磨死他?”


    “希望不大。”顧以寧搖頭,“他要是尋常散修還有可能,可他身後還有一個修煉了許多年的神尊父親。”顧以寧自己就是修n代,很清楚像顧秀林這樣出生的修n代手頭的底牌都很厚,親人給的不說,跟著長輩出門喊上一群叔叔伯伯姨姨喊一遍,就能得到不少好東西了,“別說他現在已經是神王了,就是我前世隻有築基期,遇到低等蟲族也能撐上十天半月,這麽長時間他爹早來了。”


    阿蟲沮喪的垂下腦袋,果然是高估自己實力了嗎?


    顧以寧安慰的拍了拍它的腦袋,“不急,我們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跟他算賬。”現在最主要的是晉階,思及此顧以寧幹勁十足把天樞給自己準備的各種陣法一一在固定位置埋好,她要早日晉階金丹,早日飛升,等她成了神王看顧秀林還敢在她麵前囂張!


    “對,等小姐修煉成神王,這人肯定還沒晉階。”阿蟲說,那廢物也就因為有個好爹才能修煉成神王,想再晉階基本沒可能了,阿蟲剛說完,突然麵露喜色,“小姐,我發現了一處好地方。”


    “什麽好地方?”顧以寧問。


    “修煉室裏好像有一片地方靈氣特別濃鬱。”阿蟲說。


    “哦?”顧以寧埋陣牌的手一頓,想起天樞跟自己說過,到了秘境後多注意查看自己居所環境,難道他還能提前預知自己會分配到哪間房子不成?還是說他事先跟人打好招呼了?


    “以寧小姐你在嗎?”門外響起了陌生的聲音,顧以寧直起身體,左手隨意的劃了一個圈,凝出了一麵水鏡,水鏡裏出現一個陌生人,“我是來給你送這月薪酬的。”


    薪酬?顧以寧不明所以,她哪來的薪酬?“你搞錯了,我還沒有工作。”


    “沒有搞錯,來這裏的修士每月都有薪酬。”陌生人說。


    每月都有?顧以寧暗暗疑惑,這太初秘境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不僅讓人來修煉,還每月給修煉物資?“我知道了,勞煩你放在門口就好。”顧以寧可不會貿然打開禁製,誰知道這人有沒有壞心。


    “以寧小姐不用核對嗎?”那人問。


    “不用。”顧以寧回答的很幹脆,她壓根沒把這些薪酬放在心上。


    那人略一遲疑,將手中儲物石放在地上後離去。顧以寧依然專心埋著陣牌,沒去管地上的儲物石。天樞再三叮囑過她,秘境靈氣裏濃鬱,裏麵的靈獸攻擊力也非常強,為了保證這些靈獸的野性,大家對野獸都是放養的,也不曾派人圍剿過野獸。平時進入秘境修煉的人修為基本都能自保,可她修為太弱,遇到這些野獸隻有逃命的份,所以讓她一到秘境就緊跟著接待員,等進入分配到的房子後首先要把陣法設置好,起碼再布下三重防禦,平時沒事不要外出,除非有小師叔帶領。


    顧以寧不覺得小師叔會有空陪自己出去,她還是先把天樞給的防禦陣法設置好。她還得罪了顧秀林,誰知道這貨會不會派人暗殺她。顧以寧埋好了陣牌,放了幾個家務機器人在不同的位置隨時待命,再發動陣法派了其中一個機器人出去拿儲物石。機器人走出禁製,尚未撿起儲物石就被人攔腰砍斷,掏出了身體裏的出入令牌。


    顧以寧大吃一驚,還來不及用主牌切斷輔牌的出入功能,那搶了令牌的人便躥進了院落中,幸好顧以寧這時已經發動了陣法,來人被陣法攔住,來人似乎一開始沒把陣法看在眼裏,隨意的抬手對陣法猛地一擊,陣法浮起了靈光,將來人的攻擊擋住。而顧以寧則被兩者相撞擊起的衝擊波撞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她目露驚駭,這人是什麽修為?她不假思索的轉身衝入竹樓,將竹樓的禁製完全打開,發動了所有的陣法,並且同時按了緊急求救按鈕。這是每棟建築都有的配置,太初秘境是給人專門修煉用的,不是曆練用的,能來秘境裏的修士不算絕頂天才也是小天才,都是各大家族門派用心培養出來的,死一個都是損失,故每棟院落都配了報警器,免得這些精英不慎死於靈獸圍攻。顧以寧做好了這一切,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發現報警器的聲音隻在院落中回蕩,顧以寧臉色微變,這是怎麽回事?


    “想求救?”來人冷笑了一聲,“已經晚了!”他在秘境殺人也不止一次了,自然早做好了一切準備,他攻擊了幾下陣法,發現這陣法出乎意料的牢固,他多少有些驚訝,看來這丫頭身上還有點底牌,難怪少爺會派他過來,要是換個人還真不一定能解決這丫頭,來人取出了武器開始攻擊陣法。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是顧秀林派你來的?”顧以寧看著搖搖欲墜的陣法,額頭都冒冷汗了,老祖宗才給了自己防身的寶貝,她現在就要用上嗎?顧以寧打量著周圍環境,找著逃逸的路線。


    來人隻是專心攻擊陣法,並沒回答顧以寧的問題,他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小姐,我跟元華去拖住那人,你趕緊走。”阿蟲看到那人的攻擊,嚇得身後的骨翼都張開了。


    顧以寧苦笑,“沒用的,他外麵肯定有陣法,我們逃不出去的。”


    “那怎麽辦?”阿蟲和元華都緊張起來。


    顧以寧咬了咬牙,跑入修煉室開啟最後一道防禦陣法,然後人跑到客廳裏拉著阿蟲和元華躲入了洞天之中,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小師叔煉製的洞天能逃過神王的神識。


    三人躲入洞天後,外麵第一層防禦陣法也被攻破了,來人哼了一聲,“小丫頭你要乖乖出來,我就平平安安送你上路,讓你好歹有個轉世機會,要是不識相——”


    “不識相又如何?”清冷得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聲音響起,不僅洞天裏的顧以寧打了一個哆嗦,滿臉不可置信的瞪著水鏡,連屋外攻擊的人都渾身緊繃的喊道:“誰!”不過他也隻來得及說了這麽一個字,人便失去了意識。洞天裏的顧以寧透過水鏡,清晰的看到那在自己麵前囂張之極的人,在眨眼之間便屍首分離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浸染了一地,顧以寧又打了個哆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新出來的人。


    “主人,外麵的人是援兵嗎?我們是不是有救了?”阿蟲期盼的問,“不過他是怎麽進入這裏的?屋外的禁製不是沒破嗎?”


    顧以寧恍惚的看著水鏡,沒回答阿蟲的話,外麵的人她很熟悉,熟悉到就算這人披著寬大鬥篷她都能認出來,可她又不敢認,因為他跟自己記憶中的那人差距太大了。


    顧玄利落的解決了暗殺者,暗中抽出了那人的神魂後走進竹樓,目光落在顧以寧的藏身之處,他想笑著叫寧寧出來,可已經冷了幾萬年的臉並不怎麽受自己控製,他已經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麽笑得了,“寧寧出來吧,已經沒危險了。”顧玄緩緩的說道,語氣略顯生硬,他很久沒說過這麽長的話了。


    顧玄的話讓顧以寧確定了他就是小師叔,她從洞天出來,遲疑的看著顧玄,小師叔這是怎麽了?他以前稱不上笑口常開,卻也開朗瀟灑,現在怎麽變得如此冷若冰霜?


    顧玄看到熟悉的聲音,目光一凝,想要上前抱住她,但又怕傷了她,他雙手緊握,低沉的喊道:“寧寧——”我終於找到你了,顧玄的語氣聽著低沉平靜,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壓抑,他雙手顫抖的對著顧以寧微微張開。


    “小師叔!”顧以寧聽到小師叔喊著自己的名字,眼淚一下控製不住,她上前抓住了小師叔鬥篷的一角,“我好想你們——”


    顧玄見顧以寧沒撲到自己懷裏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她喊了自己好幾次小師叔,他心頭一顫,浮起了不祥的預感,“囡囡,你喊我什麽?”


    “小師叔啊?”顧以寧噙著淚不解的抬頭,朦朧的淚眼對上顧玄沉沉的黑眸,她不安的動了動,鬆開了抓著鬥篷的手,小聲的問:“小師叔你怎麽了?”她怎麽覺得小師叔怪怪的?她不是一直叫他小師叔嗎?難道還有第二種叫法?


    顧玄注意到她生疏的舉動,心一下沉到了穀底,兩人成親後寧寧最愛的就是膩在他懷裏,如此生疏的舉動也隻有在她三十五歲以前,兩人還是單純師侄關係時才這麽做,她還喊自己小師叔——“囡囡,還記得你投胎前的事嗎?”顧玄語氣平靜的問,長袖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第99章 太初秘境(三)


    “投胎前的事?”顧以寧愣了愣,不解為什麽小師叔和天樞第一次見自己都糾結自己的稱謂,天樞說她有些事忘了,難道她後來改了對大家的稱呼,“天樞叔叔說我忘了一點事,但我有十八歲之前所有記憶。”


    聽到顧以寧對天樞的稱呼,顧玄的麵癱臉有點繃不住了,“你叫天樞叔叔?”


    顧以寧遲疑了下,小心求證:“小師叔,我是不是後來被逐出師門了?我是不是做了讓爺爺生氣的事?”


    顧玄一愣,“什麽?”


    顧以寧眼眶微紅,“不然為什麽你們都怪怪的,好像我不應該叫你小師叔一樣。”這疑惑在顧以寧心裏存了很久了。


    顧玄苦笑,下意識的抬手,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終於還是沒忍住將盼了三萬年的人摟在了懷裏,柔軟的身體入懷,顧玄就覺得自己空了三萬年的心漸漸被填滿了,他啞聲道:“別胡思亂想,寧寧怎麽可能做讓我們生氣的事。”你隻是做了你該做,可我們不想讓你做的事……顧玄不由自主的摟緊了顧以寧,他不會再讓寧寧離開了自己了,他也不會再讓她遇到任何危險了。


    顧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顧以寧卻渾身不自在,她身體動了動,小師叔這是太激動了嗎?顧以寧上輩子生長環境男多女少,除了嬰兒期的保姆外,連照顧她的器靈都是偏男性心理的,爺爺、大師伯他們很疼愛她,可他們都是老派的人,再疼愛她也頂多揉揉她腦袋,隻有在極偶爾的時候才會抱她,這也是她七歲以前,七歲以後他們連摸頭都很少了。小師叔更是從來沒對她做過太過親昵的動作,所以顧以寧才特別愛膩在媽媽懷裏撒嬌,讓媽媽抱她。


    “囡囡怎麽了?”顧玄以為是自己太激動,抱疼了她,換了一個姿勢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


    顧以寧黑線的從小師叔懷裏爬出來,“小師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姿勢恥度太高了,她隻接受爸媽這麽抱她。她失憶了,小師叔也失憶了?不然怎麽把她當孩子了?不過她孩子的時候,小師叔也沒抱過她啊,他都沒陪自己玩過。


    顧玄:“……”老祖宗說過他們堅持讓寧寧幼年期就解開胎中迷,很容易中途出點岔子,他所謂的岔子就是寧寧把他忘了嗎?忘了他們曾經的一切嗎?


    顧以寧回頭見小師叔深深看著她,目光中有著濃濃的悲傷,顧以寧怔了怔,“小師叔你怎麽了?”


    顧玄垂目看著她滿是擔憂的小臉,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他轉移了話題,“囡囡,知道攻擊你的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顧以寧搖了搖頭,見小師叔麵上雖沒什麽表情,可她卻能感覺到他很傷心,顧以寧不由自主的偎依了過去,“小師叔你怎麽了?”是自己不讓他抱他才傷心了嗎?小師叔他們跟自己不同,她沒有經曆三萬年,小師叔他們等了自己三萬年,她不讓小師叔抱是不是太過分了。顧以寧小手摟住了小師叔的手臂,她給小師叔抱抱好了,反正她現在也不大,顧以寧自我安慰,她今年才十六歲!再有兩年才成年呢。


    麵對小姑娘生疏的撒嬌舉動,顧玄輕笑了一聲,這笑容比之前自然了許多,他自然而然輕拍了下她的背,“那你來之前有得罪過人嗎?”忘了便忘了,忘了可以重新開始,隻要她能回到自己身邊就好。


    “有,我得罪了顧秀林。”顧以寧放開了小師叔的手,坐直了身體,將自己跟顧秀林的恩怨說了一遍,說完她皺了皺小鼻子說:“我也不是故意得罪他的,誰讓他那麽變態。”


    “你說他在你麵前殺人?”顧玄嘴角帶笑,目光卻冷得如結冰一般。


    顧以寧被小師叔冷氣一凍,心頭再次顫了顫,小師叔這是受了什麽刺激?為什麽會從一個開朗的“暖”男變成冷酷冰山男?


    顧玄感覺到了顧以寧的懼怕,眉頭微皺,但隨即鬆開了,收斂了身上的冷氣,抬手輕輕摸了摸顧以寧的頭,“囡囡不怕,我替你出氣。”顧以寧小名是寧寧,囡囡是長輩對她愛稱,就像顧英、林欣喜歡叫女兒寶寶一樣,不過這稱呼在顧以寧滿十二歲以後就沒什麽人喊了。顧玄以前從來沒喊過顧以寧囡囡,直到兩人成親後才喜歡叫她囡囡。


    “小師叔來了我就不怕了。”顧以寧說,小師叔一向很靠譜的,無論是他飛升前還是沒飛升前。


    顧玄微微一笑,他今天笑得次數比之前無數年都多,寶貝回到了自己身邊,哪怕她已經忘了他們之間的事,他也滿足了,因為她現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縷輕如淡煙的殘魂。思及往事,顧玄起身對顧以寧道,“我們走吧。”他看出了寧寧還不習慣自己的親近,也不再對她動手動腳。他不想在她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當年他能得了小姑娘的芳心,現在也可以。寧寧十八歲的時候最貪玩,或許他可以帶她出去玩玩?


    “小師叔,我們去哪裏?”顧以寧見顧玄恢複了正常,鬆了一口氣,忙跟在小師叔身後。


    “去我的洞府。”顧玄說,“這裏防禦力太弱了。”


    “你的洞府會不會靈氣太濃了?”顧以寧問。


    “不會。”顧玄回頭看了顧以寧一眼,“你煉化了桃林?”


    “嗯,天樞叔叔說這是你給我準備的洞府。”顧以寧說。


    再次聽到天樞叔叔,顧玄有些無奈道:“以後叫天樞就好,不用稱他為叔叔。”顧以寧不解的望著顧玄,她叫叔叔有問題?顧玄歎了一口氣,“天樞隻是我的手下,你是我——師侄。”顧玄困難說出愛人現在的身份,她居然隻記得自己是她小師叔!顧玄暗暗磨牙,等這小磨人精恢複記憶了,看他怎麽教訓她,“對外叫他叔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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