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陸惜特地去了一趟沈氏集團。


    “二小姐,您找沈總嗎?”一個長發的女孩看見她立刻恭敬的上前,雙手放在身前,臉上笑意盈盈,像是接待貴客一樣。


    陸惜禮貌的笑了笑,“對,我爸在上麵嗎?”


    “沈總在的,您坐總裁的專屬電梯上去吧。”前台一路引領,看著陸惜上了電梯還微微鞠了一躬。


    陸惜有點尷尬,“謝謝小姐姐。”


    電梯門合上,前台又重新回到大堂。


    另外一個短發女孩忍不住調侃,“你看你剛才那殷勤的樣子,幹嘛?有事求人家?”


    長發女孩撇嘴,“我一個小職員,哪有本事求到人家千金小姐的身上?”


    短發女孩嘖嘖道:“人家這才叫真正的人生開掛呢,所謂的逆襲,大概也就是這樣吧?從一個農村姑娘變成千金小姐,這可不是一般人的命。你沒看到嗎,自從飛黃騰達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雖然還是那張精致漂亮的臉,看著也依舊年輕,但是氣場不一樣了,有豪門千金的貴氣了。要是我也有個豪門爹媽就好了。”


    長發女孩好笑,“你呀,就別酸了,醜小鴨之所以能變成白天鵝,不是因為他自己多努力,而是因為他爸他媽本來就是白天鵝,出生就注定了的,人家二小姐是命裏有,咱們羨慕不來的。”


    **


    陸惜上了頂層,有秘書親自帶著她去了總裁辦公室。


    沈從容正在批閱文件,看見自己寶貝閨女進來,抬起眼看了一眼,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我們小陸總今天怎麽會有時間來找爸爸呀?”


    陸惜摘了帽子,開門見山的問:“爸,我有個事想問您。”


    “哦?什麽事啊?”沈從容笑了笑,趕緊讓秘書去拿女孩子喜歡的小零食。


    陸惜趕緊說:“爸。不用了,我來就是想問問,當年你確定看見譚靜死在大火裏了嗎?”


    沈從容笑容倏的一收,眉心微沉,放下手裏的簽字筆,正色問:“突然想起問這個?”


    “您先別管我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您就告訴我,能100%肯定嗎?”陸惜很堅決,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一如以前那樣倔強。


    沈從容沒有馬上回答,思緒不禁拉向的那一天,當時的場景曆曆在目,就好像還發生在昨天一樣。


    良久之後,他才沉沉開了口,“那天晚上,火勢很大,我跟你媽根本進不去。


    “當時的譚靜站在2樓,渾身都被大火包裹著,就那麽狠狠的看著我們。火光裏,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她的表情很猙獰。


    “譚靜一心求死,提前把別墅裏都澆滿了汽油,火勢轟的一下就起來,根本就不可能控製。加上當時的別墅位置比較偏,又是在半山腰上,別說消防車來不及,就算來得及,也救不下來。


    “那時候我想衝進火海,但大門緊鎖,火勢又大,我們就隻能在外麵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大火湮滅。


    “接著你媽羊水破了,我們急急忙忙趕去醫院,還沒到醫院呢,她就已經被燒成了一具焦屍,所以你可以想象有多危險。”


    陸惜靜靜的聽著,在腦海裏勾勒著當時的畫麵,就算隻是聽爸爸描述,已經感覺到頭皮發麻,汗毛直立!


    這得絕望到什麽地步,才能讓自己死在大火裏啊?!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沉默了良久之後,陸惜抬起眼看著自己爸爸,“那個屍體確定就是譚靜嗎?”


    沈從容十分肯定,“這自然是,別墅裏當時沒有其他人。”


    頓了下,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九兒,你為什麽忽然問起譚靜?”


    陸惜看著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事情告訴她爸。


    現在還都隻是猜測而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沒有,就是瞎琢磨,爸我走了。”


    陸惜沒多說,立刻下樓。


    “咋樣?你爸怎麽說?”莊依有些迫不及待,她是跟陸惜一起過來的,不過沒上去而已。


    陸惜皺眉,“我爸說肯定是死了。”


    莊依歪著腦袋,表情很嚴肅,“你懷疑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不能鑽牛角尖。如果關若琳真的是譚靜,那怎麽會跟君君姐一點聯係都沒有呢?那可是她親女兒!”


    陸惜想想也覺得是,“你說的對,沒準就是我想多了。對了,你最好再做一次檢查,萬一真的關若琳有問題,難保她沒對你下手,咱們還是小心一點更好。”


    莊依低下頭,撫摸著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掌心覆在上麵,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這感覺很微妙。


    “我怕江一舟發現。反正也快過年了,等年後去國外再查。”


    陸惜抿了抿嘴唇,“你倆的冷靜期還有幾天?”


    “一周吧。真是煩死了,為什麽會有離婚冷靜期這種東西存在啊?”


    莊依明顯有些煩躁,“而且你知道嗎,本來就等得我心焦,昨天江一舟還問我孩子是不是在,當時我嚇得渾身都酥了。”


    陸惜點頭,“能想象到你的心情,不過也快瞞不住了。走吧。”


    **


    陸惜走後,沈從容滿腹疑問,把自己兒沈默叫到了公司


    “你妹妹今天問起譚靜的事兒,她有沒有跟你透露過什麽?”


    沈默一臉疑問,“我不知道,她沒說過,但是九兒怎麽會問譚靜的事呢?”


    “不知道,今天問了我關於那場大火的細節。那孩子腦瓜子聰明,不太像是八卦,我總覺得她在查什麽。”


    沈默知道一切,但是他沒有多說,堅決與妹妹站在同一方。


    沈從容也沒有再多問,而是又想起了那天的大火,還有譚靜那淒厲的詛咒聲。


    “魏雨彤 ,我恨你!我詛咒你下地獄!詛咒你跟你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魏雨彤,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淒厲刺耳的慘叫幾乎聲聲泣血,一直是妻子的夢魘,可直到今天,他也不明白妻子究竟做了什麽,能讓譚靜那樣恨之入骨!


    **


    當天下午,陸惜提早下班。


    現在已經開始放寒假了,但是幼小銜接的機構依舊沒有停課。


    她去接果果,結果在門口撞到了傅西洲。


    “呦。”傅西洲率先打招呼,之後把手裏提著的東西遞給她,“特意給你買的,糖炒栗子,我已經剝了皮。”


    陸惜皺眉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不用了,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怕我下毒?”傅西洲挑起眉,隨即有些意味深長的說,“沒良心的小東西,別人能給你下毒,我隻會給你解決,哥哥可舍不得你死。”


    要不是他,她肚子裏的孩子此刻早已經保不住。


    陸惜隻是覺得這個男人危險,雖然傅西洲說,她兩歲的時候被孟德彪偷走,是傅西洲救了他,可現在孟德彪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的事兒,那就不能相信他的片麵之詞。


    現在陸惜看誰都覺得不安全,終於理解“總有刁民要害朕”這句話調侃背後的意思。


    “你就不關心一下我的身體?”傅西洲語氣有些幽怨,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想得到關懷。


    陸惜順勢說道:“以後別再亂吃帶芝麻的東西,嚴重過敏是真的會要人命的,那天你真的嚇死我了,如果你要出點什麽事,那你爸跟你爺爺還不氣瘋了?”


    傅西洲嗤笑一聲,“我爺爺會著急?放心好了,他的眼裏永遠隻有老三,對於他來說,我不過是個野種。”


    嘲弄的語氣表達著強烈的不滿,“野種”兩個字卻猛地刺激了陸惜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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