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幾個年輕女子瞅見窗邊坐著的兩人悄悄紅了臉,世間女子皮囊再好,也敵不過那位小娘子吧,至於那個氣勢內斂的公子,更是平生見過最英俊的人了。


    沈清爵暗中打量眾人,大多是些酒囊飯袋,或是一些富貴鄉紳,相貌平平的年輕女子,還有兩三個看起來是上京求學的學子,唯有一個中年道士,身穿灰白道袍,肩上掛了大布袋,一股腦往嘴裏灌酒,一邊灌酒一邊用筷子敲打酒碗,一副不入流的江湖騙子模樣。


    沈清爵隻掃了一眼,心中就隱隱有了異樣感,道人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頭與她對視,沈清爵微微一笑,收回視線,不在看他。


    用過晚飯,兩人上了樓,大堂這才有些安靜下來,不少客人也回房梳洗,各有各的忙。


    謝冰媛洗去白日妝容,皮膚白皙透亮,長發滴水在身後,一眼望見窗邊擺著棋盤等著她的沈清爵。


    見她長發滴水,沈清爵湊上去,接過她的毛巾細細地擦拭著三千青絲。


    麵前的人遍體生香,肌膚似乎吹彈可破,與她貼身站在一起,能感受到她如蟬翼撲閃一般的輕微呼吸。


    寬大睡袍下的細軟腰肢,似乎盈盈一握,這個人就會到她的懷中。


    謝冰媛明顯感受到沈清爵有些加重的呼吸,便本能地抬起頭看她。這一抬頭可了不得,正好對上了沈清爵有些迷亂的眼眸。


    新婚燕爾夫婦,同處一室,不做些什麽,似乎怎樣都說不過去?


    沈清爵把毛巾丟至桌上,迎麵吻上懷裏的溫香軟玉,從她的胸前一路往上,到脖頸,到下巴尖,到紅唇,再到耳鬢。


    手指從她腰際一寸寸地撫摸上去,終於忍無可忍,抱著人滾上床榻,準備好好疼一疼自家夫人。


    謝冰媛麵色緋紅,低低溢出幾聲低吟,沈清爵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似乎有火花,一路劈裏啪啦。


    “咚咚咚”


    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沈清爵倏然停下動作,戀戀不捨起身站在床邊,謝冰媛滿意地看著她站著喘了一會兒後,咬牙切齒地去開門。


    來著竟是先前大堂中的道士。


    道人故作仙風道骨捋了捋鬍子:“貧道見公子骨骼清奇,是有緣人,可否有興趣讓貧道為公子算上一……”


    “沒”沈清爵直接關門,道人往後一躲,差點兒碰了鼻子。


    沈清爵回過頭,看到謝冰媛已經坐在床邊棋盤上,笑盈盈看著她,她隻好踱步過去,與她下棋。


    這兩罐棋子,用兩個鬼斧神工的木盒裝,白棋是一百八十顆名為雪泥的西域進貢白玉,黑棋是有暗色紋路的更為罕見的羊脂黑玉,這些棋子隨便拿出去一顆,也是有價無市,足以讓一般富商傾囊收藏。


    謝冰媛落子,沈清爵看見她指節分明,忽又覺得口幹舌燥,便站起身一隻手端起茶壺,一隻手捏著茶杯,倒了半杯茶遞給她。


    謝冰媛盯著這隻手。


    現在捏著茶杯的這隻手,以前手裏握著的可是王朝幾十萬的大軍啊。這個一向對她沒脾氣的女子,怎麽會有一怒之下寫進史書的逼宮呢?


    這手上有薄繭,曾經拿著大戟挑飛一個個七尺男兒,寫下一個個決定別人生死的字,但是碰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格外溫柔。


    還下什麽棋?不下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女帝女寵容貌像沈清爵的,想了想,怕謝夫人打我。


    第91章 小娘子唇上脂粉


    一夜很快過去。


    新婚妻妻起床時難免有羞氣,因此,沈清爵沒少挨著沈夫人的“白眼”。


    說來也怪,兩人結髮之前,通常是沈清爵不苟言笑,而謝冰媛時常淡淡地笑,結髮之後,反倒是沈清爵天天賠笑,謝冰媛總是沒好氣地冷哼她。


    兩人下樓用早飯,期間沈清爵一直狗腿賠笑,伸著手幫自家夫人盛湯夾菜,看地幾位當地千金嫉妒不已,自己若是也能討到這般有錢英俊又會寵人的相公,真是做夢了也能笑醒。


    離凰城內,有大片梧桐樹,想來是昔年建城之時,匠人曰風凰非梧桐不息非梧桐不止,至於這個這個離字,其實是這離州整一個州的名字了。


    如今,離也成了國號。


    兩人結帳離去後,坐在馬車後悠閑談笑,慢悠悠欣賞著離凰城裏大片大片的梧桐風光。


    走到集市上,街上竟是一片繁華。


    也不難想,自從這些年逐漸經濟中心難移之後,離州其實取代了北塞三州成了“天下糧倉”,除此之外,這裏富商雲集,超出沈清爵預料的繁華。


    寬敞的大道上行人來來往往,道兩旁有賣吃食的,有鬥雞的,有寫字畫像的,有賣小玩意的,還有仗劍的女俠,有背書箱的書生,看起來一片繁華。


    馬車緩緩行駛,不時間有富家子弟打馬而過。


    這看似和諧的街市上,卻有著一個大大的不隔著。


    前方傳來年輕女子哭聲,伴隨著一群惡奴的笑聲,以及麵目輕佻的有錢公子哥兒的調戲聲。


    兩人望去,原來是有七八個人圍著一個嬌美娘子。


    “小娘子?眼瞅著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不如讓本公子夜裏給你降降火?也省的小娘子寂寞。”


    這位小娘子名叫徐靜,家中相公是個窮酸秀才,今年進京趕考走的早,丟下妻兒北上。


    “走開!”徐靜滿臉通紅,又見對方人多勢眾,隻想著擺脫這些人速速離去,並不想過多糾纏,奈何公子哥惡奴圍住了她。


    謝冰媛瞅了沈清爵一眼,沈清爵輕笑:


    “我從小在皇都長大,什麽樣兒的紈絝沒見過,賭場裏一擲千金的,強搶民女的,打了普通百姓的家裏人丟幾十兩銀子就擺平的,真是多如牛毛,根本數不清。”


    謝冰媛點點頭,沈清爵是大格局,這些事情都是那些所謂“清官”幹的事,要她管,實在管不過來,也太大材小用。


    “都說美人兒唇上脂粉香地緊,本公子今天也試試看!”


    說罷,就上去強行摟住徐靜的腰,就要探過頭親上去,徐靜拚命要推開這個紈絝公子,卻哪裏能推開。


    這時候,一個小女孩衝進惡奴圈,大喊一聲:“娘——!”


    接著撲將過去,跳起來咬住紈絝公子的手,紈絝公子吃痛,臉色鐵青,飛起一腳把小這清秀小女孩踢飛幾步遠,小女孩擦破了胳膊下巴,掙紮著就要再上去狠狠撕咬這個欺負娘親的紈絝。


    公子被這麽一鬧,顏麵盡失,瞬時惱羞成怒,他從腰間掏出特製馬鞭,尋常人看不出,其實這是軍營裏特製的一種鞭子,抽到戰馬上,可讓馬匹吃痛加速前進。


    這時候,公子把鞭子扔給惡奴。


    “哪兒來的野種?給老子打!先抽她幾鞭子,看她還敢不敢瘋狗一樣咬人!”


    鐵騎的馬鞭,現在竟然要打一個稚童!


    “公子不要——!”


    惡奴猙獰笑著。


    “唉”沈清爵皺眉,長長嘆了口氣,轉頭對謝冰媛說:“不想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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