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你沒事吧?”心羽關切的問道。眼睛卻始終注視著地上的傷員,連瞟都沒向無雙那邊膘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也變得更快。因為她不能停口也不能膘。白揚內髒多處為刻所破,她必需在第一時間為他fèng合上藥。否則,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他的命了!


    無雙以劍撐地,堅韌的站了起來。擦掉下巴上的血,堅強的回道:“我沒事!”話落,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他又硬接了對方一掌。功力的懸殊,令無雙再次被打倒。


    無雙!再堅持三分鍾!隻要三分鍾她就能完成手術了。可是,聽到無雙那邊傳來的動靜,她的脊背已經在蹭蹭往外冒冷汗!“砰!!”又一聲重響,她知道那是敵人打在無雙身上所發出的聲音。握針的手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她的意誌也忍不住輕輕動搖。


    她是不是該先帶他們離開?可是,現在停下,剛才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白揚必死無疑。但,要她隻救白揚而不顧無雙的死活,她也做不到!怎麽辦?怎麽辦?腦海裏一團死結,可是她的手還是在快速動作。她一個都不想放棄!原本與這兩個人的交情全為利用,可是經歷了今日的生死與共。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已經把他們視為知已夥伴。所以,她不想讓他們任何人死在這裏。


    “說!你們在這院子裏做了什麽機關?要怎麽才能救出裏麵的人?“季虎的劍已經頂在了無雙心口。


    “呸!”無雙冷笑一聲,朝著對方吐出一口鮮血!別說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會說。


    “好!你嘴硬是吧!老子這就送你進去給我兒子做伴!”說著季虎踢起腳,欲以同樣的方式將無雙送入那火場之中。


    “姓季的你敢!”心羽喝斥一聲!


    季虎本能的滯了一下。“哼!我不敢?”腳再次抬起。


    “你如果不想要兒子送終,那就盡管試試!“威脅聲再起。


    “你什麽意思?”收回腳,他將劍送入無雙胸口一寸。“快說,怎麽救火場裏的人!不然我就讓他穿心而死!”


    “你先放開他!“語氣仍然非常鎮定。可是,她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手術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再給她一分鍾就好,一分鍾她就騰出手來了。白揚,無雙,你們倆都要給我堅持住了!


    可惜,敵人連半分鍾都不想給她。


    “臭丫頭你敢要老夫!”怒吼一聲,一腳踢出口眼看那腳就要落到無雙身上,危機關頭,心羽眼疾腳快,以一手拉住傷口,飛起一腳直擊敵人麵門。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攻勢,以避過麵部襲擊。


    “師姐!”無雙得到自由。再度撲上來與姓季的纏打在一起。


    可是,見識了飛羽的身手後,那些原本躲在後麵觀戰的季家人。一擁而上,一齊攻向心羽和地上的白揚。心羽現在就算是真的有三頭臂,也無法同時保住自已和白眼周全。


    正當她以為,自己終於要命喪與此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天賴之音從天而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感激,這個聲音的突然出現。她低頭繼續快要結束的救治工作。


    “住手!”灌注內力的聲音穿透雲層傳來,仍然有著強大的震攝力!聞聲之人,無不聽話的停止動作,呆立原地。


    “誰?”功力最深的季虎最先回過神來,衝著天上大聲質問。


    “此間主人!”清朗的聲音徐徐傳來,一個俊朗的身影翩然落在季虎對麵。沒人看見他出手,可是,卻都看見他手中舉著季大爺頭上那蒙麵的黑巾。


    “盟,盟主!”季虎認出來人,驚得舌頭直閃。“你,你怎麽在這裏?


    “季爺!這話該在下問你吧?“淡淡的聲音,不怒自威!將手中的黑巾丟還給他,夏侯雲浩漠然問道:“你為何會穿成這樣出現在我家別院?”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火海,臉色又淩厲了幾分。“不知夏侯家何處得罪了貴府?要讓你們對夏侯家之人趕盡殺絕?”


    “不,不是,盟主誤會了。”季虎連忙搖頭否認。“我們聽說魔教要夜襲夏侯別院””


    “所以,你們現在是在幫忙的對嗎?”接過他的話,轉身指著地上的兩個傷患和一個正在忙碌著救人的女孩道:“你說他們是魔教之人?”


    他們就是張鬆權口中那三位救夏侯家人出虎。的大俠吧!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憑著他們三人的這份俠骨,也令了敬仰!


    “這,巡“”,姓季的不自覺地倒退了兩步。但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轉眼他就有了對策。“沒錯,這三人就是魔教打入夏侯家的內應。是他們點的火燒,不信你問他們?”


    “是你們點的火?”夏侯雲浩垂眸問道。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


    心羽正在完成最後工序,沒空搭理他。無雙說話從來不會轉彎,再說那火本來就是他所點。於是,他點頭承認。“是我所點。與我師姐無關。”


    說到底,無雙至今也沒弄清楚他師姐與夏侯家的關係。他所做的一切也隻是聽令於師姐。他沒想過要討好夏侯雲浩,更沒注意到這是季虎給他下的一個套。他的想法很單飩,隻想著就是死也要護住師姐的周全。


    “看吧!他自已都承認是庵教中人了。”季虎立刻搶過話頭,竄改其意。手中的劍一揮,毫無預警的刺向無雙的心髒。“鐺!”劍在半道突然墜地。季虎不敢置信地望著麵前紋絲不動的武林盟主。他的刻仍在後背沒有出鞘,不明白自己手中的劍是被他以什麽暗器所擊落。


    夏侯雲浩冷冷睥了地上的劍一眼,一腳踏上。抬目望著刻的主人,冷冷嘲諷:“季爺,就算他們是魔教之人也由不得你來動手吧!”


    劍客的劍,就好比第二生命。如今他的劍被人踩在腳底,就好比他的臉正在被人踐踏。季虎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可是,自知不是對手的他,還是極力忍下了心中的那。惡氣。賠著小心道:“是,是季某太過莽撞!這三個人理應由盟主親自發落。那季某就先回去了。”說著,他轉身朝手下揮手,想要撤走。


    “等等!”想走,哪那麽容易?“季爺,你最好還是留下聽清楚整件事的真像再走不遲。”聲音不大,卻是有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季虎身形一僵,緩慢轉身。


    “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緊緊攫住季虎的眼睛,雲浩輕輕啟唇,聲音依舊清慡憂耳。


    “不,你說的事情,跟我在十裏亭聽你家二爺所說的事情簡直相差太多。所以,我想還是等一下,讓你們兄弟二人當麵對質,看看誰說的是真話比較好!”


    一聽十裏亭,季虎的心就涼了半截。再聽完後半截。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他知道,與夏侯雲浩這一戰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這了。他將心一橫,把話挑明。


    “夏侯雲浩,話不怕挑開了說。今日我帶人闖你家別院是有失理之處。但是,我也是事出有因。是你家夫人的這對影衛,傷犬子長風在先。而我隻是想捉拿他們為兒報仇,並無意與你夏侯家為敵!”


    他家夫人的影衛?雲浩倏地挑眉,他如何不知,他家夫人何時有影衛這回事?再一次回頭望去。目光不期然掠過那渾身上傷,看不出原來麵目的大個子。落在那個頭帶紗帽的白衣女子身上。


    她的身形令他乍然一怔,不自覺的一下躍至她的對麵。看不見她的麵貌,卻正好看見她將一支穿著線的繡花針從地上那人的傷口上取下來。


    眼前的一幕,猝然與他記憶中的某一幕相重疊。那是幾個月前,他親眼看見羽兒為那個破腹娶子的產婦fèng合傷口時,也做了一模一樣的動作。“羽兒!”他脫口驚呼!倏地,一個現實的問題,令他猝然清醒。她怎麽會在這裏?這個該在天青山的女人,怎麽會身陷危險之中?


    心中一顫,驚喜與憤怒交織,他脫口質問:“你怎麽在這裏?”與此同時,他以驚人速度取下她頭上那頂擋麵的紗帽。


    驀地,他對上一雙訝異的灰瞳和一張長滿紅疹的陌生麵容。不是她!心中飛快地地掠過一抹悵然若失之感。他愕然一怔,隨即又慶幸麵前的不是她。她應刻是在天青山上才對的。


    聽他那聲“羽兒”,她的心也不自覺的顫了一下。沒想到他的眼力還不錯,竟然一眼就能認出自己來。好在,她有雙重保護。為了扮演白蓮,為了名正言順的成日帶著紗帽,她把無雙給她的那張本來就平凡的臉皮給徹底毀了容。她敢保證,任何人看到她現在這張臉,也不會想看第二眼。更沒心情去探究它是不是有別的玄機。


    與他對視一眼,她霍然站起身。伸出沾滿鮮血的小手,奪回紗帽,鎮定的為自己重新帶上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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