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走在前麵,當他不存在。


    他始終於她保持三尺之距,沒有說話,隻是暗暗打量於她。幾次相見,他第一次認真觀察她。


    突然發現,無論是上一次的精心打扮,還是今天的素衣潔麵,她都不曾如那些出生商家的小姐一樣,往自己身上掛一堆增添身份的俗氣首飾。盡管她瞳眸中偶爾閃過的慧黠令她與jian商的嘴臉有些相似,但她身上自有一股脫穎而出的清雅氣質。這樣的她,實在不像是個商女。


    可是,要說她像大家千金?想到她不但可以當眾調戲男人,且,口說粗話而不自知的事情。他立刻打銷了這個念頭。說她是市井小民?想想她的智慧和膽略,那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能達到的嗎?


    她也不像他所見過的江湖女兒,雖然,在她身上隱約能見江湖女兒身上的豪情,可是她確又比驕燥的江湖女孩多了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他真的說不上來,隻能說她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奇怪丫頭!這個怪丫頭要想跟他爹鬥法。不用想,也能得出結論。不過,想到這樣一個特別的丫頭,即將被毀……他竟然有點於心不忍!


    “羽兒!你真的不考慮娘親的好意嗎?”這一次,他是出自真心想給她忠告。


    前方的人倏然止步,愕然回頭,捏著耳朵,瞠目驚問:


    “夏侯盟主,你叫我什麽?”


    “羽兒,有何不妥?”夏侯雲浩反問。


    羽兒?不是她聽錯。那就是他吃錯藥?這個男人剛剛可是連劉氏都懶得叫一聲,跟她說話都是你來我往。怎麽會突然轉性叫得這麽親昵?


    “你並沒反對娘親叫你羽兒不是嗎?”這怪丫頭又有在想什麽?是在怪他唐突?他不禁皺了皺眉。


    “這麽說你是跟著你娘在叫羽兒!”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確認。


    他點頭默認。


    原來如此!她笑得越發的詭異。


    “夏侯盟主,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有非常嚴重的戀母情結?”


    乍聽此言,他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戀母情結,那是什麽?緊接著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戀母”兩字上。“戀母”她在指桑罵槐,說他對母親有雜戀嗎?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震驚的同時,他更加震怒!


    “你在胡說什麽?”驀地躍至她麵前。怒斥的同時揚得高高的手掌差點就揮了過去……


    “停!”她雙手護頭倏地蹲了下去。並大聲驚呼“你是男人,不能打女人的。”如果不用內力抵禦,她保證他那憤怒中的一巴掌落下來,她不死也得吐掉滿口大牙。


    揮出的手掌生生的握拳折回。可是他身上散布的戾氣,同樣不可小覷。


    “你……真是不知好歹!虧得娘親那麽疼你,你竟口出穢言,汙她清白……”那殺氣騰騰的怒吼聲,簡直足以殺人於無形!


    哇!她竟然從他身上看見了殺氣!她向他喧戰,他都可以平靜以對。卻因為一句戀母就想殺她滅口!這個男人的弱點果然是他娘。


    可惜大夫人與她有緣,就算知道大夫人是他的弱點。她也不能拿大夫人來當成報復工具的。不過,就算不能拿大夫人來克他,可是能讓這位內斂又無情的武林盟主發飈的人和事可不多。難得被她逮到一件,自然得好好玩個夠本。全當收取那十年恩怨的利息好了。


    這丫頭,死到臨頭了,不逃命還在想些什麽啊?


    “等等!”她揮手打了個暫停手勢,咻地直起身,急退數米之後,靠著一棵大樹站定,才跟他理論。“夏侯雲浩,你可不能給我亂扣帽子。我哪有說什麽穢言?又怎麽汙了你娘的清白?”


    “還敢狡辯!”犀利的目光如兩把無形的冷劍橫刺過去。他剛才是瘋了才會同情她吧!若她是江湖中人,他真想掐死她!


    不自覺的又退後數步,在不能確定自己是他對手之前。收利息的同時,她還得小心保命。拉開足夠的距離後,她開始慢不經心的繼續玩:


    “如果你是因為我說你有戀母情結而惱怒,那麽,我並沒有要辨解的意思。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住口!”不想再聽到任何於母親不利的話。


    他讓她住口,就住口?他以為自己是誰啊!迎著他的冷芒,她挑眉問道:


    “大盟主會不顧形象的發飈,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戀母情結’吧?”不等他回答,她已經下了結論。


    “不用辨駁,你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你確實不明白它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戀母情結是一種禁戀對嗎?”她不無感慨的嘆息。“唉!隻有思想汙穢的人才會有此想法。”


    還敢說他汙穢!該死的丫頭,一再的挑戰他的極限,她真的不怕死嗎?


    眼看夏侯雲浩已經氣得頭冒青煙,雙眸噴火了!反觀那位將整個身體掩在大樹之後,隻露出半張臉的挑戰者,卻難掩其眸中閃爍的暢意。


    她是故意的!故意若他動怒,故意說話氣他……終於從她那雙狡黠的黑瞳中認清了這個事實!呼……深吸一口氣,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怎麽可以輕易被她激怒?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竟然真的著了這丫頭的道,還差點忍不住向她出手!夏侯雲浩不禁更加懊惱!


    見他身上的戾氣漸漸消散,知道遊戲結束了。她好心為他做出專業解釋。


    “戀母情結其實沒你想的那麽邪惡……根據有關數據顯示,男子,百分之九十都有不同層度的戀母情結。戀母情結,通俗地講是指男性的一種心理傾向,就是無論到什麽年紀,都總是服從和依戀母親,在心理上還沒有斷辱……戀母情節的症狀主要表現在……”她邊走邊說。說完也到院門口了。


    他隻是沉著臉遠遠跟著,全當她在自言自語。


    “……所以說,就算你有戀母情結,也與大夫人的名節和清譽無關。”得出結論,她已經推門進去了。“大盟主,晚安!”揮揮手“砰!”關門,轉身,忍禁不俊,捧腹悶笑。


    “小姐!您怎麽了?”


    沒見她在笑嗎?


    被隔在門外的武林盟主卻沒有碼上離開,那樣子似乎沉浸在省思中……顯然就算他當她是在胡言亂語,卻也難免聽進了一些。而她想要的目的也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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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二天,心羽與小糙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最晚。當她們去到大夫人的院子時,已是人去樓空,隻餘下幾個下人正無精打彩的在收拾打掃。


    從來不知感性為何的江心羽,心裏竟然升起一絲莫名的落漠!大夫人走了,就這樣揮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悄然離開了耗盡她青春的地方。二十五年,她為夏侯家服務了整整二十五年,現在終於無怨無悔的功成身退了!


    “少夫人早!”僕人們有氣無力的與新主人打招呼!


    心羽沖她們點頭算做回答。


    聽到外麵的聲音,廳內走出一個手握信封的少年。少年十三四年齡,耷拉著頭看不清麵容,他逕自走到那對主僕身邊,嘴裏吶吶的道:


    “少夫人,這是大夫人給您的信。”語氣極度消沉,遞出信的手似乎都無力抬起。


    這人幾天沒吃飯了啊?小糙都看不過眼了,上前從他手上接過信,轉交到小姐手中。


    那少年的眼睛裏充滿怨氣,而那怨氣似乎還是真對她的。這是怎麽回事?饒有幸致的望了少年一眼,接過小糙遞來的信,展開閱看……大夫人怕她受那些夫人小姐的欺負,要夏侯大公將他的書童留下來保護她……原來如此!


    收好信,她偏頭與那位小朋友對視。


    “你叫杜小遠?”


    “是”小遠將頭扭開,不看她。


    她也隨著他轉頭,就不讓他避開。


    “大夫人讓你留下保護我,你覺得委屈?”


    “是!”避不開,他幹脆閉上眼,咬牙切齒的回道。都是因為她,他才不能跟隨公子行走江湖。她還好意思問!小遠在心裏暗自鄙視這位新夫人。


    “如果我說,我不需要你,你現在還能追得上你家主子嗎?”這孩子生得到還算清秀,不過並非她喜歡的可愛型。


    倏地抬頭,無精打彩的雙眸驟然放光!


    “您說真的?”不可置信的確認聲中充滿了活力!就好像剛才那個要死不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學著他的樣子,睜大雙眼,瞪著他問:


    “你說呢?”


    啊!他說?杜小遠滿頭問號,不知所措的望著少夫人。他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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