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到這裏的時候,本來就要以一個悲劇收尾的。可是在沉水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六郎後來死了,那個女子卻活了下來。聽說是那個女子抓住水邊的一根繩子,最後活了下來。六郎死後,心中懊悔。誤以為女子負她一生,做了不少惡事。


    那隻女子和六郎已經有了孩子。跳水的時候,女子忽然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還有另外一個生命。所以才拚命活了下來。女子在投水之後,活下來後,他們一家舉家遷到外地。六郎怨氣更重,六郎一直意外女子負他,所以充滿怨氣。而後在水中害死了不少人。但是天公神明都是看在眼裏。六郎犯下的錯,最後降在他的孩子的身上。


    那個孩子是在六郎投水之後九個月出生。在一歲的時候,就暴斃了,那個女子因為兒子死了,更是日夜哭泣,最後氣血耗盡,魂魄散去,不在三界了。有人說這孩子的死亡是因為六郎的作惡多端。這神明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不敢說。六郎最後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在水邊站了四個月。大哭一頓,聽說他大哭的時候,下了漫長的大雨。


    而後六郎慢慢地做起好事,凡是水中溺水的人都鼎力相助。殊不知六郎所救之人當中除了一些不該死之外,還有一些是命中該溺水而亡的。六郎因此得罪了冥府地界,六郎雖然做了不少好事,也不讓他超度。而且六郎自己以為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而且自己的兒子也因自己而死。所以也一直不願超度。在那河裏不知度過了多少歲月。


    我小時有一次見過他,他一身古典的裝束。不似常人。所以六郎的故事雖然流傳很廣,但是大家都不願意提起。


    他先害死了不少人,而後才悔悟的。


    不過,終其一生,都是苦的。這世上隻怕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更苦。一個人在水底度過漫漫無期的歲月。


    七爺爺講的很快,我知道他對於六郎是同情的。一隻鬼在水底度過漫漫無盡頭的歲月,是一件荒誕的事情。在西方有一個傳說,一個受到懲罰的神,將石頭推到山頂,而後石頭從山頂滾下來,到第二日又要講石頭推上去,這樣日復一日。後來我又聽到一個傳說,在月亮之上有一個就吳剛的人,日復一日地砍伐月桂樹,而樹砍完之後,到第二天又會長出來的。


    六郎所遭受到的一切也是一樣的。永生永世在水底。既然六郎沒有可能再害人,那麽那隻小鬼是如何被害死的。六郎知道真相,他不願意再說,肯定有原因的。


    六郎的過錯,首先是萬惡的封建勢力造成的,若是我生在那個年代,我這樣的革命小將一定要改變當時的風氣,其次,在他作惡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真相,我不是提倡犯罪可行,我隻想稍微同情一下六郎,任何一個人做錯事,都應該遭受懲罰,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是這個懲罰為什麽要落在六郎兒子身上,這是不公平的,最後,懲罰也應該有時間限製的。


    (寂寞六郎5)離真相有多遠?


    雖然我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很明顯,我離真相的距離不遠了。毫無疑問,和那個草帽有很大的關係。我必須去到上遊的村子去看一看才能知道。


    我之所以這樣追求真理,在於我對真理的熱愛。我追求領袖的光輝,是因為我對領袖的熱愛。這看起來是一碼事,其實不是一碼事的。


    上遊村子死的那人,我相信我生前並沒有見過。至於他口中是否真的有一隻小魚最後跳出來,我不得而知。我相信其實獨眼老人是知道真相,他不告訴我,也不去逼問六郎,這顯然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據我老爸所說,這上遊村子淹死的那人跟我們家還有一點關係。這種關係很複雜,也不知道是哪一輩的親戚了。我可以確定的是,在我沒出生之前,這個人就認識了我爸爸。


    因為這個事情,我正好要去上遊看一下,而父親也要帶我去。天氣雖然很熱,還可以忍受。鬼青煙因為天氣太過幹燥,就沒有隨我而去。我相信這樣的天氣對人還是鬼,都不是好天氣,尤其是女的,對皮膚的鍾愛是出人意料的。


    老爸用他的二八式自行車帶著我,去到上有的村子。一路上零散地看著很多人,有一些也是要去送禮的。這農村的紅白事,送禮是在所難免的。我已不記得當時老爸送了多少錢,他逃出錢的時候,我已經跑到外麵去玩了。說實話,這個村子和我那沒什麽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這村子的狗要多一些。隻要走幾步,就是狗在亂叫。而且一隻狗叫了之後,其他人家的狗也會叫。這其實是一個正常的現象,因為村子裏辦喪事,肯定會有許多陌生人過來。


    隻是我走到一個地方,遠遠看到一條狗,正在朝一個沒人的地方在亂叫。很顯然,這村子除了人之外,肯定還來了不少的鬼。不然這裏的狗就不會這樣亢奮和焦慮。狗對人的忠誠,是難以言說的。我在村子裏走了一個來回,終於在一處聽到一段很有意思的對話。


    “他罪有應得。”


    “老天還是長眼睛的。”


    我從牆角出來,就看到了陰涼處對話的兩個中年婦女。婦女見我走過,急忙閉住了嘴巴。我忽然睜大眼睛,做了一個鬼臉,道:“我知道你們在說誰的壞話。”兩個大媽喝道:“誰家的小孩,不要亂說話啊。”我哈哈笑道:“你們說的那個人今天就要出葬了的。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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