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炘念看著傅淵頤,怎麽覺得這姑娘渾身散發著母愛?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傅小姐,你是人類,對吧。”


    “……這問題怎麽又懷疑起來了?”


    “你今年多大了?”


    傅淵頤很坦然:“28歲。”


    遊炘念掰著手指算,今年28歲,5年半前她才不到23歲……也就是說傅淵頤其實比她還小點……


    遊炘念更沒吃飯的胃口了。


    吃完午飯遊炘念說要出門,傅淵頤問她去哪兒,她說要回君閱帝景看看。


    “又想跟蹤?這回跟蹤你弟妹?”傅淵頤說著,手機響起來了,自動播報來電人的名字:“嚴隊長。”


    “抱歉,我先接一下。”傅淵頤接了電話,一直專心聽著嚴隊長說話,神色有些凝重。


    “是麽……知道了。但我這兒有點事,明天我去你們局裏一趟。”


    “怎麽了?”臨邛和傅淵頤待久了,馬上察覺到氣氛不對,“嚴隊長那邊又出大事了麽?”


    傅淵頤點點頭,道:“最近有三起古怪的死亡事件,死者莫名器官衰竭而亡。嚴隊長覺得這事兒有可能是惡鬼作祟,讓我去看看。”


    “為什麽你要等明天再去?這麽可怕的事。”遊炘念問道。


    傅淵頤說:“陪你去君閱帝景之後我再去。”


    “別了。你的事更重要,如果你去遲了指不定又會多一個受害者。我沒關係,玉卮跟著我,我保證不會胡亂行動,我就遠遠地看著。”遊炘念說,“絕對不會出問題,你別擔心。”


    傅淵頤說:“臨邛,你也跟著去吧。”


    臨邛:“哈?”


    遊炘念說:“不行,臨邛是你的眼睛,她不跟著你我不放心。傅小姐,我去去就回。等我轉一圈回來直接去找你吧。”


    傅淵頤這才勉強答應。


    第71章


    林澤皛開車送傅淵頤到嚴隊長辦公的g城郊區辦公室。


    因為特殊事件處理小組的工作性質特殊,連警局內部同事都沒幾個知道,所以嚴隊長辦公室自然沒在警局裏,單獨給他在郊區蓋了一棟兩層小樓。


    樓門口有崗亭,但沒立牌,暗森森的如同碉堡,看著就像非法建築。它遠離居民區,就算有閑人路過也不過好奇看一眼,誰也沒能想到這裏麵研究的事兒足夠嚇破一票人的膽。


    傅淵頤的車直接通過崗亭開到停車場,嚴隊長和袁思燊以及一眾小組成員早就在此恭候。


    “屍體什麽情況。”傅淵頤一下車就問。


    嚴隊長帶著她往停屍房走,一行人跟在身後。


    “特別奇怪,沒有任何的外傷,甚至連內傷都沒有,就這樣死了。”


    “就像睡著了一樣?”


    嚴隊長搖頭:“還真沒你們姑娘想的那麽好看。我帶你看……我帶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走到停屍房門口,傅淵頤摘了自己的手套戴上辱膠手套,和嚴隊長他們一起走進停屍房。傅淵頤剛踏入停屍房,趴在腦袋頂上的臨邛就道:“好濃的鬼氣。”


    傅淵頤點點頭:“的確,這鬼氣還很腥臭。”


    “是惡鬼。”


    傅淵頤突然自言自語,袁思燊好奇地看著她。她調到特殊事件處理小組時間不長,老是聽師哥師姐和嚴隊長說到這位傅大仙,聽的時候隻覺神奇,還沒親眼見過她“施法”。


    停屍房裏停著三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嚴隊長掀開離他們最近的那具,臨邛見屍體完整,但身體下陷,鬆弛的皮膚攤在如融化般的肌肉上,整個人像被抽去空氣的幹扁氣球,臉上眼球和顴骨突出,牙也暴露在外,麵目可怕。


    傅淵頤慢慢撫摸屍體,輕輕捏起死者的皮膚。皮膚掛在她的指尖,已經失去了彈性。


    “沒有任何外傷?”傅淵頤問。


    “對。”嚴隊長說,“也沒內傷,身體器官無故衰竭,還有肌肉和血液也都像放了很久的幹屍。而這個人死亡時間不會超過24小時,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傅淵頤問嚴隊長:“受害人有什麽共性嗎?職業身份?家庭背景?年齡長相?”


    “第一個受害人是男老師,第二個是女性上班族,而這位還是個大學生。性別不同,社會身份也全然不同,暫時找不到共性。”


    傅淵頤問道:“有監控拍到嫌疑人的模樣嗎?”


    “有,不過隻有一個大概的模樣。嫌疑人是位男性,35歲左右,和受害人身高對比大概180公分,特別風騷。”


    “特別風騷?”傅淵頤疑惑。


    “是,他被拍到兩次,每次他都穿得西裝筆挺,跟去參加頒獎典禮似的。不過每次他都是背對監控鏡頭,似乎早就知道監控正在拍他。”


    “有這麽多線索應該不難鎖定嫌疑人了吧。”


    “我們鎖定了三位嫌疑人,還未開始調查,而且也還沒辦法抓他。”嚴隊長說,“這個人每次和受害者都隻有近距離接觸,沒有任何能證明他下毒手的證據。”


    “近距離接觸?”


    嚴隊長說,嫌疑人被拍到的兩次,一次他跟在男老師身後,似乎說了句什麽,男老師回頭,他上前兩人麵對麵說了一會兒話,男老師忽然就倒地不動彈了;第二次他和這大學生相約在餐廳吃飯,還坐在靠窗監控正好能拍得到他背影的位置。這大學生一開始聊得挺開心,聊著聊著突然就倒在桌上了。嫌疑人付了錢,離開。


    “居然還知道付錢……”傅淵頤有些感慨。


    嚴隊長問:“傅大仙,你覺得呢?這怎麽回事?”


    傅淵頤說:“暫時還不能下定論。那三個嫌疑犯都在監視嗎?”


    嚴隊長說:“我們有人24小時監視他們。”


    傅淵頤拿起傘,把墨鏡帶上:“走。”


    嚴隊長帶人出發,傅淵頤讓林澤皛開車跟著。


    “你覺得呢,臨邛。”傅淵頤問道。


    臨邛說:“很明顯惡鬼食陽氣。一般惡鬼會選擇吸食男性陽氣,因為男人屬陽嘛。沒想到這惡鬼飢不擇食,居然連女性都不放過。”


    “更讓我在意的是,他並沒有完全喪失人類意識,他居然可以埋伏在人群中,甚至還能進行社交。”


    臨邛看著她。自上次一口氣收了數錢小鬼之後,傅淵頤的元氣一直沒恢復,到現在臉色還是一片慘白。


    “這有什麽好在意。”臨邛說,“你被那個遊炘念帶得魂不守舍……這不是你。”


    傅淵頤沉默了片刻問道:“什麽樣才是我?”


    遊炘念開車到君閱帝景門口,停下。


    玉卮問:“監視完陳姝又來監視你妹?就在這兒待著也難捕獲什麽有用的線索吧。”


    遊炘念趴在方向盤上,不斷有車進進出出,一直沒看到遊任雪。


    “我知道。”遊炘念說,“但隻剩不到15個月,要我待在家裏吃飽了就睡,太浪費時間了,我心裏不踏實。”


    “所以你出來遊蕩?你這麽做隻是心理安慰吧。”


    遊炘念笑笑:“如果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就算是自我安慰吧。”


    玉卮嘆了口氣。


    直到天黑也沒看見遊家的車經過,有些惦記傅淵頤那邊的情況,打電話給傅淵頤問她那兒怎樣了。


    “還和嚴隊長他們在一起。”傅淵頤說,“今天可能遲點回去,你別來了,直接回家等著我吧。”


    就算傅淵頤和臨邛再厲害,遊炘念都覺得她眼睛不方便,身邊多個人多一層保護:“我還是去找你吧,回去我也是待著。”


    知道遊炘念脾氣倔強,跟她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傅淵頤說,“我在開往西三環的路上。咱們在峰景公寓碰麵吧。”


    “嗯。”遊炘念就要掛電話,傅淵頤突然道:


    “對了,你要小心一點。如果遇上一個穿西服,35歲左右180身高的男人,離遠一些。”


    “什麽意思?”


    “應該不能說是男人,而是惡鬼。”


    聽到“惡鬼”兩字遊炘念後背一涼,傅淵頤讓林澤皛幫忙發給她一張模糊的側臉照片,照片裏的男人輪廓非常英俊,麵露微笑正在看鏡頭。


    “這是惡鬼?”遊炘念給玉卮看,“惡鬼也能被拍到嗎?”


    玉卮說:“大多數惡鬼會遺忘前生記憶,隻剩強大的惡念。它們可以附身在人身上,但被附身的人行為殘暴古怪,而這人……表情看上去非常正常。”


    遊炘念:“所以是個可以講道理的惡鬼?”


    玉卮無奈道:“當然不是,這樣的惡鬼不僅兇殘,而且聰明有腦子,更難對付。”


    遊炘念不自覺地往車後座看了一眼,確定後座沒人,不會突然冒出個惡鬼。


    遊炘念往峰景公寓開去,這一帶路況她非常熟悉,常年堵車,她打算繞小路走。


    這條小路本來就窄,兩邊全是老樓,偏偏還有一輛車斜著擋在路當中。遊炘念慢下車速往車裏看,見車裏暗著燈,看不清有沒人,車也沒打雙閃,難道車主就這樣停這兒走了?


    遊炘念側身子一看,不對,另一側的車門開著。


    玉卮飄出車往前一看,急忙飛回來:“前麵……前麵有個女的被拖進車裏!”


    “被拖進車裏?”遊炘念臉色一變,在這種地方拖姑娘進車能是什麽好事?從車後座摸出一根鋒利的長劍,迅速下車。


    “你要做什麽!”玉卮急忙跟上去。


    “當然是把人給救出來。”


    前段時間因為在陳姝身上吃了不少虧,身邊不備些防身的武器實在太吃虧,遊炘念特意去買了一把劍。這劍不是擊劍比賽用劍,而是鋒利的義大利長劍。她一直放在車裏防身用的,沒想到第一次使用並不是防身,而是救人。


    遊炘念並沒有直接衝上去和對方肉搏,一邊小心上前一邊給傅淵頤發了一個地理坐標定位。


    “餵。”遊炘念側身站著,把劍用身體擋住,離那輛車十步遠,喊了一聲,“先生,你的車能挪一下嗎?”


    聽見人聲,車裏動靜更大,似有人在用力拍車座,卻沒聽見呼喊聲。


    “砰”地一聲悶響,實打實肉碰肉的聲音,車裏的動靜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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