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蔚憋著氣在水底朝大魚猛開槍,同時其他人也紛紛朝大魚開槍射去,一時之間大魚的身上冒出許許多多的血洞,鮮血直朝外麵湧。大魚在水底左穿右突都躲不開,突然瘋了似的調頭躥出了水麵朝木伐衝去。


    淩蔚遊到封輕揚的身邊,一把抱住她,兩人衝出水麵,抹去臉上的水珠就看到大魚跳出水麵衝到了木伐上,整個木伐都被它壓進水裏然後從大魚的側麵翻了個底朝天地浮上來。大魚的尾巴一甩,木伐被甩飛出去。木伐上的東西散得七零八落沉入水底。幸好木伐上的人見到大魚衝來的時候都跳下水遊開了,躲開這大魚的泰山壓頂之攻擊。


    楊鐵剛掉進水裏剛遊上水麵就看到大魚朝他撲來,他轉身就往前遊,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遊不過大魚,摸出掛在腰上的手雷拔下引線就朝大魚張大的嘴裏扔去,然後深吸口氣就往水底下潛去。


    “碰!”一聲爆炸巨響,水裏又炸開了花,那條巨魚被炸得血肉橫飛。眾人從水裏鑽出來,抬頭看去,整個水麵一片狼藉,全是魚的屍體和碎肉混著血水,整片水域簡直就成了煉獄血池。


    “嘩啦!”撲水聲響起,似有東西在水裏麵掙紮,嚇得眾人趕緊扭頭看去還以為又有魚怪,誰知看到的卻是鬼蠱溺水了。


    封輕揚趕緊朝鬼蠱遊過去,就怕它溺著。淩蔚一頭鑽進水裏,搶在封輕揚的前麵把已經往水底沉去的鬼蠱撈起來,丟到散架的木伐上。這木伐全部散開,已經不能稱為木伐,而是一根根的樹。鬼蠱被淹得要死不活的,趴在上麵緊緊地抱住圓滾滾的木伐連手都不敢鬆。封輕揚遊過去,輕輕摸了摸鬼蠱的頭,說道,“嚇壞了吧?”


    其餘眾人也紛紛遊到浮木旁,搭在上麵。本來是想潛進水裏把裝備東西什麽的撈起來,可發現這水流太深了,潛下去五六米還見不著底,隻得作罷。


    “現在怎麽辦?”李強問道。


    封輕揚聳了聳肩,“順著水流飄唄。”翻身爬到樹木上當成獨木舟坐。


    事到如今,也隻能是順著水流飄。除了身上掛的點點武器彈藥外,東西全沒了,沒繩子、飛弩別想爬過兩岸的懸崖峭壁,而且誰知道上麵還會不會再出現什麽人麵猴、人麵貓之類的東西?


    飄啊飄啊飄,眾人在“獨木舟”上飄了四五個小時,這時鬼蠱回過勁來了,身子一躥直接蹦到山崖上麵跟著他們。接連被水淹,它是嚇得不敢再靠近這水了。


    水流速度越來越快,然後隱隱聽到轟隆聲。


    “前麵好像有瀑布。”淩蔚說道。


    封輕揚聞言對在旁邊山崖上像猴子一樣蹦跳奔跑的鬼蠱叫道,“風兒,你去看看前麵是不是有瀑布。”


    鬼蠱偏了偏頭,朝前麵躥去。沒多久,鬼蠱就躥回來了,比手劃腳地說前麵有一個好大的瀑布。這一下眾人慌了,趕緊找地方上岸,可這兩岸別說上岸,就連讓他們停靠的地方都沒有。見睜睜地見到離瀑布越來越聽,聽到那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在眾人的慘嚎聲中被衝下了瀑布。


    “哇……”


    “撲……”


    “啊……”


    一群人從水底鑽出來,個個狼狽不堪外加驚魂未定。


    鬼蠱看到眾人沒事,又見到那狼狽樣子,在岸上樂得直拍手。


    封輕揚氣得狠不得把這小王八蛋逮下來揍一頓。讓它把他們弄上岸去,這小東西怕水,抵死也不過來弄他們上岸,害他們從十幾米高的瀑布上衝下來,要不是死抱住這些木頭,隻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到這深潭裏的石頭上丟了小命。她爬上岸,把淩蔚也拉上來,順便伸手去拉楊鐵剛,結果楊某人不樂意,他自己攀著石頭爬上來。伊綺和唐澤明也相互摻扶著上了岸,唐澤明的臉都嚇白了,他雖然遊泳技術不錯,可從小怕水。不過也正是因為怕水,所以特意去學了遊泳。


    “強子,強子。”高武的聲音傳來,眾人扭頭看去,才發現李強沒有上來。


    “不會是溺水了吧?”唐澤明叫道。


    高武趕緊跳進水裏遊到潭中去找人,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他背著個人上來。高武把李強平放在地上,眾人赫然發現李強的頭部被撞開了花,露出一個大血洞,頭蓋骨都撞沒有半邊,露出空空的大腦,裏麵的腦髓腦花什麽的都沒了。“強子。”高武摸著李強的臉,全身繃得緊緊的,發出微微的顫抖。


    “強子。”高武嘶聲喊道,聲音都變了調。“強子!”他蹲坐在李強的身邊,盯著李強,眼淚花子在眼眶裏打轉。


    淩蔚、封輕揚、楊鐵剛、唐澤明、伊綺他們也都圍了過去,默默地望著李強,垂下頭哀悼。


    許久,封輕揚說道,“把他葬了吧。”眾人用隨身帶的軍刀在潭邊挖了坑,再堆上碎石泥土把李強葬了。


    人就這樣子沒了,即使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人眾人也不覺得好受。特別是高武,跟李強的感情深厚,雖然他沒有表露了來,但隻要有眼睛能感覺都能感受到他那抑製的傷悲。可在這種情況下,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高武在李強的墳前搓土為香,手掌在墳頭上來回撫摸了幾遍,調頭說道,“走吧。”邁開步子就走。沿著河岸的林子往下走出幾百米,前咱被山路擋住了。而山上流下的瀑布水流則是順著地下的岩洞流過去的。山高陡峭難以攀沿,大家在商量之下還是決定從水路過去,做了個簡易的小木伐,劃進了岩洞。


    溶洞漆黑一片,偶而能見到點零星的光芒,像是從洞外投進來的。他們的照明工具落進了水裏,現在隻能點火把,火把的光芒在這漆黑的山洞裏隻能照亮一兩米的範圍。


    寂靜的山洞裏偶爾傳出一兩聲石子滑落的聲響,或者是傳出什麽東西撥動水流的聲音。他們的神經全繃得緊緊的,都不知道這洞裏還會出現一些什麽東西。


    岩洞似乎很寬闊,水流也比較平穩,沿著岩洞的水流緩緩往前行去,大約行了一個多小時,便看到前方出現亮光,前行數十米便到了洞口。洞口呈一線天的狀態,窄到連木伐都無法通過,眾人隻得下了木伐從水裏麵潛過去。


    鬼蠱看到大家都下了水,小臉蛋都皺成了一團,嘴巴撅得老高。


    封輕揚對它說道,“你可以從上麵跳過來,不用下水的。”


    鬼蠱頓時眼睛一亮,然後……


    它蹦蹦跳跳的踩著他們幾個的頭當作橋幾個蹦躂就到了對岸,樂巔巔地躥到了樹上。


    山洞外,春意盎然,時值盛夏但這裏卻如正春時節般怡人。兩岸果樹成林,偶爾能見到屋簷的一角。木質小房錯落有致地分散在兩岸,雞鳴狗吠聲不時傳來。山林間飄起繚繚炊煙,不時能聽到人語聲。


    有人煙?眾人麵麵相覷,隨即變得格外的謹慎和小心。


    從水邊往岸上走去大約三四百米,就見到一戶人家。這房子建得極為矮小,土胚房木板頂。屋子裏有人說話,說的是古苗語,這在苗族聚居地都是一種極罕見的方言,不過封輕揚精通苗族文化,還是能聽懂一些。屋子裏的人說起來像是一些閑談,隻聽到一個男音說,“山那頭最近是越來越不平靜了,外麵進來的人更多,也不知道這日子能過到什麽時候。”


    “族長怎麽說?”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尖細細的,似乎年齡不大。


    “族長還能怎麽說?就讓咱們避著那些人。也幸好前麵有一個障氣穀把那邊跟咱們這裏隔開了。唉,可前陣子,阿山看到他們到障氣穀裏活動了。”


    “那萬一他們發現了我們怎麽辦?”又是那女人的聲音,突然她的聲音一變,喊道,“什麽人?”


    封輕揚嚇了一跳,跟著就見到一個綠頭綠臉綠身子的小矮人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鍋鏟。他們的個子又矮又小,個頭隻有一米二,身子又瘦又細,但卻牙尖爪利的,乍一看去跟變成戰鬥狀態的鬼蠱有兩分相像。


    這女人一出來,把楊鐵剛他們一夥也嚇了一大跳,以為出現了什麽怪物,馬上拔出插在腰後的槍對著他們。現在這貼身放的幾把槍及軍刀是他們唯一的武器,那麽多的家當就隻剩下隨身背包裏的一點密封的食物和水,還有少數彈藥。


    那綠女人尖聲叫道,“那邊的人跑來了。”


    封輕揚趕緊用那土話說道,“別誤會,我們不是從那邊過來的。”她對淩蔚和楊鐵剛他們叫道,“放下槍,趕緊把槍放下。”她舉起手,說道,“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幫你們的。”從他們剛才的談話中,她覺得他們說的“那邊”應該就是蠱城。而顯然,這些綠怪人跟“蠱城”屬於敵對方。


    屋子裏突然撲出一個同樣身材矮下的綠人,揮著爪子就朝離得最近的封輕揚撲去。他一撲去,鬼蠱也跟著跳起來,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輕輕一放電,就把他電倒在地上,落在地麵上半邊沒有回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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