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傳來一股幽香,麵前落下一團陰影,將她驚動。抬起頭,淩蔚看到一個美得不似人間存在的人兒走過來在她的對麵坐下,嘴角含著一抹輕柔的笑容睨著她,“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這裏做什麽?”一瞬間,淩蔚有些恍惚,以為是在做夢,人世間怎麽能有這麽美的人!她比金庸小說裏走出來的小龍女還要少幾分煙火氣息,比王語嫣還要輕柔纖雅,又帶著一絲黃蓉的俏皮玲瓏,還帶著一種異樣妖饒的溫柔。這樣的女人,是真實存在的麽?淩蔚扭頭看向四周,隻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和她的身上。


    “怎麽?我太漂亮,以為我不是真的?”那女子輕聲問,替淩蔚倒了杯茶。“小丫頭怎麽沒跟你朋友在一起,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傻?”


    “你認識我?”小丫頭?淩蔚睨著她,看她的模樣,最多不超過二十四歲,絕對不比自己大。


    “相見即是有緣,現在見了不就認識了。”那女子輕輕地說道,話語中透著一絲俏皮,嘴角浮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但笑卻不達眼底,在她的眼底深處,浮著的是冷意。可是,美總是讓人盲目,麵對這樣的一個美人兒,淩蔚即使看到她眼底深處的冷,也隻是有憐有喜,憐的是眼底顯露的冷是內心的流露,這樣的人定然不快樂,喜的是,她是這般的有個性,這般的迷人。


    淩蔚窩在椅子上,偏著頭看向她,問“你是真人嗎?”


    那女子一挑眉,“那你認為我是假人?”嘴角的笑意更深,露出一抹玩味兒。


    淩蔚聳了聳肩,繼續玩著手中的小軍刀,斜眼睨著她,“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她掃了眼飯館中,“似乎好像別處還有位置坐。”言下之意像在說某人有故意坐在這裏跟她搭訕,有嫌疑……


    “看你有心事,所以好奇過來看看你。”她掃了眼桌子,說道,“一副碗筷,九道菜一盤湯!”嘴角露出一抹明了的笑意,“心裏不痛快?在和身邊親近的人賭氣?”


    “你怎麽知道?”淩蔚挑眉。隨即明了,一個人吃這麽多東西,不是為了擺著好看就是為了發泄,再看自己這種失魂落寞的樣子,那不是擺明了的。


    “明白了?那不用我解釋了吧?”那女子抬手招來服務員要了副碗筷,然後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淩蔚也不介意,繼續玩著小軍刀,視線落在外麵,透過玻璃窗看向人來人往的街市,懶洋洋的提不起半分勁兒。


    “受打擊了?”那女子用紙巾擦去嘴角的油漬抬起頭問道。


    淩蔚看向她的眼神,清透得像是把整個世間看透了一般。她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算是!”


    那女子笑了笑,說道,“那就把這桌菜吃完,你這樣子悶著,難道就能讓心情好起來?”瞅了瞅她,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吃著這桌美味佳肴。


    淩蔚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心裏沉甸甸的像壓著千斤重擔一樣難受,那擔子堵在心口間,無處宣洩,逼得人憋得慌,像要大吼大叫地發狂,可又懶得動彈。她擱下筷子,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真想,就這樣來一個人,把槍抵在她的腦門上一顆子彈把她解決了就好。


    “累了?”那女子抬起頭說道,“其實,人生有時候真的很累,看著這人世間的繁華,看著這花花糙糙山山水水美得讓人著迷,看著這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的人們各自存活演澤著各自的精彩,從表麵上來看,這世界多光明多美好,可就是這所謂的美好世界,能把人的心一點點的磨老,將一顆充滿活力的心磨得疲憊。”她擦了擦嘴角,又說道,“人說歲月催人老,饒不過紅顏變鶴髮,其實,歲月催老的不是紅顏,而是那顆心。當心老的時候,人也就跟著老了。少年若遲暮,滿目盡悲秋。”


    “少年若遲暮,滿目盡悲秋?”淩蔚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她。


    那女子站起來,飽含深意地看了淩蔚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眼中也浮起一抹笑意,她扭頭看了眼外麵的天空,輕輕動了動嘴角,無聲地說了句,“來了!”向淩蔚說道,“謝謝你這餐飯了,小丫頭,有緣再見!”說完,起身,優雅的走了。如同武俠小說中的江湖高人,來去一陣風,不帶走半片浮雲,唯留下兩分輕愁。


    淩蔚看著她走到對麵,在對麵的gg牌下牽起一個歲餘大左右的小孩子,轉過街角消失了。


    淩蔚甩了甩頭,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看著桌子上剩下的飯菜,這算什麽?遇到世外高人前來點化她?突然旁邊閃過一道影子,把淩蔚嚇了一跳,她扭頭一看,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嬰兒正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流著口水望著她。“鬼蠱!風兒!”淩蔚一下子跳了起來,它怎麽找來了?左右看看,並沒有見到封輕揚,才想起這東西靈著呢,幾千裏路眨眼就到,找一個人隻要一點蛛絲馬跡就行。封輕揚找不著自己,派出鬼蠱來,自己跑到天涯海角都躲不了的。她一把抓住鬼蠱,威脅道,“小子,警告你,敢把我的下落告訴封輕揚,當心我宰了你!”


    鬼蠱風兒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隻未吃過的雞就往嘴巴裏塞,啃了一口,不好吃,丟掉!滿嘴油汙的手直接擦在淩蔚的衣服上,然後,身子一扭,就從淩蔚的眼前消失了。淩蔚傻傻地愣在那裏,她花了兩萬塊剛買的衣服上就被那小鬼貼了兩個大大的油手印,油手印的邊上還被那小鬼鋒利的指甲劃出道口子。


    咬咬牙,淩蔚的臉色由黑轉白,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最後憤怒地從牙齒fèng裏麵蹦出一個聲音,“該死的鬼蠱!”一扭頭,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著她看,那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詭異。淩蔚趕緊付了錢,然後開溜。


    出去後,找摩托車行買了一輛摩托車,再在後麵掛上兩桶油做後備,然後回到客棧裏麵去取了她的軍火,再買了一些必須的生活物資,直接往邊境線上衝去。雖說這蠱城不好找,可是大體方位就在那幾個地方,反正她就問附近的居民,哪幾個地方最恐怖她就往哪裏找就是。


    封輕揚看完鬼蠱的比劃後,臉色都氣白了。


    “怎麽了?蔚蔚到底去哪了?”肖愛華擔憂地問,就怕她一下子又惹出什麽事兒來。


    “她在去蠱城的路上,已經到雲南了。”封輕揚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對鬼蠱說道,“風兒,你去把她攔下來,要不直接弄昏她也行,然後你在她身邊看著她,我們再派人過去把她弄回來。”


    鬼蠱又衝著封輕揚一陣比劃。


    封輕揚一腳踹在它的屁股上,“叫你去就去,這麽多廢話做什麽!她宰了你?她現在也沒這本事宰你,怕什麽?快去!”又是一腳踹去,鬼蠱這次學乖了,還沒有等封輕揚踢到就已經跑遠了。隻不過它是往相反的方向躥去了。它才不笨呢,剛招惹了淩蔚,現在去淩蔚肯定不會給它好臉色看,等出去溜達一圈再去找。


    肖愛華想了半天,說道,“玉主任,你看蔚蔚她?”她現在就擔心這孩子出什麽事情有什麽三長兩短的。


    封輕揚抬起頭看向肖愛華,說道,“您放心吧,就算是她以後怨我恨我一輩子我也會攔著她不讓她去蠱城的。”她在辦公桌前坐下,把作戰計劃抽出來,遞給肖愛華,“請您看一下這份計劃書可行不可行?”


    “好!”肖愛華把計劃書收下,然後問道,“玉主任,你覺得這次行動有幾分……把握?”


    “成功的機會低於百分之一,活著回來的機會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封輕揚非常老實地說道,“說白了,就是拿我們這隊人的性命去搏這百分之一的微妙機會,如果贏得蠱城,在生化研究史上將是一個質的飛躍,說不定甚至可能突破某些基因的研究。”


    封輕揚把鬼蠱放出去,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見到鬼蠱回來。連召n多回也沒有影子,讓她也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三天後,鬼蠱才慢悠悠地轉回來,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畏畏縮縮地縮在角落裏怯怯地望著她。


    “出什麽事了?”封輕揚顧不得開會,直接從會議桌上離開把鬼蠱提起來擺在桌子上問,“你要找的人呢?”


    鬼蠱縮著脖子比劃了半天,封輕揚以為自己意會錯了,瞅著它,“你再比劃一遍,你找不到她?”出去轉了三天了,回來跟她說找不到人!鬼蠱重重地點點頭,然後身子一蹦,跳到天花板上掛著,就怕封輕揚一生氣打它。


    封輕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再說一遍,找不到?”她的臉色極為難看。


    鬼蠱又點了點頭,然後,一溜煙躥出了屋子,跑得沒影沒蹤。


    “主任,出什麽事了?”坐在封輕揚副手位置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問道。此人麵色白晰得近乎於病態,一雙眼眸閃著陰陰冷光,對玉冰紗的神情卻頗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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