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道:“甚麽叫做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田伯光笑道:“在衡陽回雁樓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桌共飲之誼。”


    令狐沖道:“令狐沖向來好酒如命,一起喝幾杯酒,何足道哉?”田伯光道:“在衡山群玉院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院共嫖雅。”


    令狐沖呸的一聲,道:“其時令狐沖身受重傷,為人所救,暫在群玉院中養傷,怎說得上一個‘嫖’字?若是田兄如此汙言穢語,贖令狐沖不在奉陪。”


    田伯光‘嘿嘿’一笑說道:“我上山正是有事請令狐兄弟配我下山一趟。”


    令狐沖“哈哈”一笑說道:“田兄莫非改邪歸正不成,不請姑娘陪你下山,怎叫我令狐沖一個大男人陪你,好笑好笑。”


    田伯光捋起衣衫,袒裸胸膛,指著雙辱之下的兩枚錢大紅點。


    對令狐沖說道:“田伯光可沒性情和你開玩笑,我給人在這裏點了死穴,又下了劇毒,被迫來邀你去見儀琳小師父。倘若請你不到,這兩塊紅點在一個月後便腐爛化膿,逐漸蔓延,從此無藥可治,終於全身都化為爛肉,要到三年六個月後,這才爛死。”


    令狐沖一愣,怎麽會和儀琳師妹有關,不過這樣也好,田伯光作惡多端,被毒死也是活該。


    令狐沖義正言辭的說道:“不是我令狐沖見死不救,隻是師傅罰我在思過崖麵壁,我可不敢有違師命。”


    田伯光神色嚴峻,說道:“令狐兄,田某跟你實說,不管你去是不去,我是非請你去不可的。你當真不去,田伯光甚麽事都做得出來。我平日已然無惡不作,在這生死關頭,更有甚麽顧忌?”


    令狐沖冷冷的道:“那你請便。”


    田伯光一怒,“你”想要出手,但又忍了下來,說道:“咱們大個賭,你若能在我手下走過三十招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如若不然就陪我下山可好。”


    令狐沖說道:“既然田兄不想下山,那我也不奉陪,我可要練功去了。”


    田伯光徹底敗給了令狐沖,遲婉兒可是急的不得了。都怪自己多事,那令狐沖知道自己在這,他有恃無恐,田伯光知道有高手在一旁也不敢太過放肆,他們不打,那風清揚怎麽會出來呀。


    遲婉兒憋不住了,慢步走了出來對田伯光說道:“田伯光別來無恙呀。”


    田伯光惱怒令狐沖耍無賴,正無計可施聽到一個姑娘叫自己頓時一喜,隻要自己擒住這姑娘,看你令狐沖跟不跟我下山。


    回頭一看,頓時一驚,“怎麽是你,我說這令狐沖怎麽有恃無恐,原來姑娘在這,你們情人相會,到是我田伯光打攪了你們的好事。就此告辭。”


    令狐沖怒道:“田伯光修得胡言,我和婉兒姑娘可沒什麽關係。”


    田伯光剛要反駁見遲婉兒臉色不悅的看著他,趕忙把話吞到肚子裏,轉身就要下山。


    遲婉兒說道:“你不請令狐大俠了嗎?不請小命可就沒了。我本想幫你,可你不想活了我也沒辦法。”說著還搖了搖頭。


    田伯光頓是大悅,令狐沖一皺眉頭。


    第四十七章 激出


    聽到遲婉兒的話田伯光心頭一喜,隻要這丫頭不出手,一個令狐沖自己還是能擺平的。


    令狐沖聽到遲婉兒的話,以前的一點好感,頓時全無。在衡陽瀑布的時候,他出手打敗費彬,驚退餘滄海,那時他做事豪慡果斷,自己對他這個女孩子,做事能如此超然神採風度翩翩,都起了一絲敬佩之意。


    他剛來華山的時候,是自己太過分了,怨不得他。可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不光小氣的打碎了酒罈,竟要幫助田伯光這個yin賊,簡直就是一個世俗不懂是非的小女生,令人討厭。


    “婉兒姑娘情如其妝呀,當日見你穿著隨沒今天如此艷麗,可叫人看了舒服,今天的打扮,令狐沖看了,就感到討厭。一個江湖兒女穿的跟個富家大小姐似的,難道自己就真的是大小姐不成。”令狐沖諷刺道。


    遲婉兒一聽,知道令狐沖在說他心眼小。自已不叫田伯光走並不是為難與他,隻是想逼出風清揚,他可是不知道的,既然他說自己心眼小,那就小給他看。


    遲婉兒兩眼圓瞪,氣呼呼的顫抖著,指著令狐沖對田伯光怒道:“你還等什麽,給我揍他,你要不揍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看到遲婉兒發火,田伯光嚇了一跳,無奈的笑著多令狐沖說道:“令狐兄弟,如此嬌艷迷人的小女子,對你又是有情有義,你何必如此對人家呀,我雖是個作惡多端yin賊,但對正派人中那些虛偽的傢夥一個也看不慣,唯獨令狐兄弟,我是打心眼裏佩服你。叫我出手打兄弟真是下不了手,可這丫頭厲害的緊,你真是給田伯光出難題。你就給她賠個不是,又得美人,又不使我為難多好呀。”


    他以為遲婉兒看上令狐沖了,兩個情人鬧別扭,自己要聽遲婉兒的話打了令狐沖,他要是心疼起來,倒黴的還是自己,真是叫自己左右為難。


    “哈哈,若是田兄感覺為難,不防出手,我令狐沖還有幾個賤骨頭,還是受的起得。”令狐沖笑道。


    遲婉兒可不願聽他們從這客套,抬腿就是一腳,踢了田伯光一個跟頭,“還不快點,磨蹭什麽。”


    田伯光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姑娘要殺就殺,我田伯光也是個漢子,怎能任你擺布。”


    令狐沖一拍石桌,贊道:“田兄是條好漢,要是叫一個蹩腳的丫頭使喚,就不配在江湖上立足,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田伯光向令狐沖一抱拳說道:“謝令狐兄讚譽,我田伯光不是什麽好漢,不過隻是個有點骨氣的小人罷了。”


    遲婉兒一愣,本想叫他們快點動手,沒承想把事情搞砸了。遲婉兒嘆了口氣,仰頭一笑,說道:“你們是好兄弟是吧?那我就成全你們。”


    本以為遲婉兒會大怒的兩人,見他竟笑了,心道真是個怪人。還沒反應過他是什麽意思,兩人都被踢倒在地。


    遲婉兒仰頭大笑,“真人君子大哥,有骨氣的小人大哥,被我這小心眼的丫頭,踢屁股感覺如何呀,哈哈哈。”


    兩人頓時大怒,抽出兵刃就像遲婉兒進招,遲婉兒也抽劍應了上去。田伯光的快刀迅如奔雷,令狐沖的華山劍法招式華麗,兩人是一次聯手,田伯光主攻,令狐衝出招騷擾,配合的竟相當默契。


    遲婉兒就是一套‘泰山十八盤’跟兩人鬥了起來,他這套劍法並不高明,他的劍術也沒達到隨心隨心所欲,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的地步。但他老是和他們硬碰,弄的兩人蹩手蹩腳,施展不開。


    “哈哈,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丫頭,不叫江湖人笑掉大牙呀!”遲婉兒嘲笑道。


    令狐沖說道:“田兄,你先頂著,我進來身體不好,去洞中休息片刻。”說著撤劍跑回山洞。


    田伯光氣的直翻白眼,喊道:“令狐沖你個混蛋,我自己能頂的住嗎。”他也想撤招,可遲婉兒攻的緊,脫不了身。


    見令狐沖回了山洞,定是學五派劍招去了,遲婉兒強攻一記,跳到洞口,對田伯光說道:“打你一個沒意思,我就等他出來在教訓你們嘿嘿。”


    三人打了半天,令狐衝進出山洞好幾次,每次都是怪招齊出,卻也奈何不了遲婉兒。


    田伯光說道:“令狐沖兄弟,怎麽你每次進去,就會幾招新的劍法,難道洞中有華山前輩不成。”


    令狐沖笑道:“是有前輩,見我和你聯手竟打不過一個丫頭,很是氣憤,就教了我幾招。”


    田伯光說道:“嵩山、泰山、衡山、恆山四派之中,或許還有些武功不凡的前輩高人,可是貴派之中,卻沒甚麽耆宿留下來了。那是武林中眾所周知之事,不知是那位前輩指點的你呀[奇+書+網]。難不成是風清揚老前輩嗎?”


    令狐沖不知道風清揚但也敷衍道:“正是他老人家。”


    遲婉兒好笑,你敢本就不認識他還煞有其事,不過這老傢夥真的就在這附近,要是我不激他,他是不出來的。


    遲婉兒嘲笑道:“什麽華山前輩,看他指點你的招術也是垃圾得很,就是他出來了,本姑娘也是照揍不誤。”


    就聽洞裏穿來一人的“哼”聲,三人都撤招,向洞口觀望。


    令狐衝心中納悶,怎麽真的有人在洞裏,我怎麽不知道。田伯光心道小丫頭你可闖禍了,那風清揚自視前輩不想與你計較,你敢嘲諷他不是自掏苦吃。遲婉兒可是心喜的很,費了一天勁,這老頭子終於出來了。


    那風清揚,白須青袍老者,神氣抑鬱,臉如金紙,令狐衝心道他真的是我派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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