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她倆的眼裏根本容不下我的存在了的。


    下午閑來無事,我幹脆去商場的書店裏喝咖啡看書。一下午的時間看了大半本的《望春風》,被書中人物的際遇所感觸到,稍稍有些陷入進去。


    5點半的時候,司景年給我打了電話。


    問我晚飯怎麽吃,我說還沒想好。


    她問我林語綺已經回學校了嗎?我說應該是的,她下午和她朋友一起玩耍去了。


    她說那她出來找我一起吃晚飯,然後要了我的定位。


    我們倆在商場的川菜店碰麵了。


    司景年沒有問我林語綺到底怎麽了,我也不打算說,畢竟是林語綺的秘密。


    司景年就是這種很知道分寸的人,不會去八卦別人的事情。


    和我其他的朋友包括我本人都不一樣。


    吃麻辣沸騰魚的時候被燙到了舌頭,後麵的每道熱菜都成為了痛苦。我都得等它們放涼了再吃。


    司景年無奈地把她手邊的冰粉推到我麵前,於是我先慘兮兮地嘬了好幾口紅糖冰粉。


    吃完飯之後,我說想喝點啤酒。


    司景年眼裏滿是反對,估計是想到我在日本喝酒的情形了。


    但是我真的需要喝點酒來壯膽。


    我跟她說我就隻喝一罐啤酒,而且就拿回家喝。


    好說歹說之後,她才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們在便利店買了四罐啤酒,我拉著她去陽台上喝啤酒。


    我們倆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看天空中並不存在的星星。


    咳咳,畢竟是在京市嘛,天氣狀況不允許。


    但是呼吸下新鮮空氣也是很好的。


    「啊,果然京市看不到星星啊晚上。」


    「有些懷念在日本旅遊的時候,躺在你的腿上看星星的事情了呢。」


    「我也懷念。」


    司景年的話讓我心中一動,她是在懷念日本旅遊看星星的事,還是我躺在她腿上看星星的事情?


    我在心裏苦笑。


    這種荒誕的想法也會有?


    我拉開啤酒的拉環,喝下一大口啤酒。


    還示意她把啤酒也開了。


    「來,敬我們美好的友誼。」我用自己的罐子撞了下她的易拉罐。


    她也喝了一口啤酒。


    「來,敬我們還存在的青春。」我又和她碰杯。


    「來,敬你漂亮的臉蛋。」


    「敬你誘人的身材。」


    「敬我可愛的學生。」


    「敬……」


    沒敬幾次,我的兩罐啤酒也就喝光了。


    司景年肯定是發現了我的異常的,但她保持沉默,沒有去問我怎麽了。


    我喝完酒之後仰躺在椅子上,目光迷離。


    緩了一會兒之後,我呼出口中帶著酒味的濁氣,而後我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算是給自己打打氣,問道。


    「景年,你怎麽看待同性戀這個事兒。」


    我沒去看司景年,怕從她臉上看到任何鄙夷的神情。


    她沒有立刻接我的話,而是反問我。


    「為什麽問這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不怎麽看,這是別人的自由。」


    我心中好受了一些,至少她沒有看不起,沒有嫌棄。


    「如果你的朋友是同性戀的話,你會區別對待她嗎。」


    「會也不會。」


    「什麽意思。」


    「我會和她保持友誼,但不能讓對方誤會。」


    「那如果對方誤會了呢。」


    「有可能是她多想了,也有可能是我做了什麽讓她誤會的事情。我立馬改正。」


    我聽到這裏,啤酒灼燒的心漸漸冷卻了下來。


    眼眶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我忍住眼淚。


    我懂了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她對我的好,被我恬不知恥地誤會成了愛情。


    我好天真,也好無恥。


    「小雨,你為什麽問這個?」


    「哎呀就是好奇嘛。」


    「這樣嗎?」


    「對啊,不說了不說了。我喝得頭暈,先去洗澡睡覺啦。」我說完,手忙腳亂地試圖撐著小桌子起身,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逃離這個我癡心妄想的地方。


    逃離這個我癡心妄想的人。


    但喝完酒的我手裏沒什麽力氣,我栽回了躺椅裏。


    但是不巧的是,我的小腿磕在了躺椅的柱子上。


    發出了清脆地骨頭撞擊在金屬上的聲音。


    疼得我齜牙咧嘴。


    司景年緊張起身,半蹲在我的椅子旁邊,問我磕到了哪裏。


    她那隻為我緊張的模樣,我多麽地想占有。


    多麽地想要獨占。


    多麽想讓她屬於我,隻屬於我。


    我眼眶發熱,眼睛沒出息地撐不住淚水。


    我說。「疼,疼死了。」


    但我痛的不是小腿,而是我的心。


    它蜷縮著、皺在一起內裏絞著痛,好似經歷了一場嚴重往復的痙攣一樣。


    那種痛本應是我的心理作用,但卻具現化在我的額頭。


    我額邊出現了細密的汗水。


    司景年說要把我送醫院,我吸了口鼻子說不用。


    用紙巾擦幹自己的淚水。


    我說其實沒有很痛,剛才隻是應激反應。


    為了證明我是在說真話,我在原地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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