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皇後娘娘生氣了!


    “求娘娘寬恕!求娘娘寬恕!”


    宮女立刻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口中也不敢辯解,隻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拓跋言又是氣又是好笑:“本將軍並非說你,快起來罷。”


    宮女還是不敢,拓跋言作勢要去扶她,倒把她嚇得趕緊爬了起來:


    “娘娘仁慈,奴婢當不起。”


    拓跋言比這宮女起碼要高一個頭,她伸手托著宮女下巴:“把頭抬起來。”


    宮女隻好抬頭,她約莫十五六歲大,皮膚細嫩,眉目清秀,正處在花朵兒一般的年紀,此刻閉著眼睛,一臉的忐忑不安。


    拓跋言鬆手,輕輕拍拍她臉頰:“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家裏有什麽人?”


    小宮女老老實實的說了。


    她本名叫楊采兒,母親早逝後父親娶了繼室,繼室夫人是個不能容人的,便將原配女送進宮裏。


    楊采兒道:“奴婢本在林答應身邊伺候,後來林答應……不慎小產去了,奴婢就被分去打掃花園。有次淑順帝姬路過,說奴婢倒還本分,便指到坤寧宮。”


    拓跋言壓根沒想淑順此舉是否別有用心,就直接讓楊采兒起來了。


    開玩笑,她隻隨口問了句,楊采兒便誠惶誠恐的把一切都說的一清二楚,淑順帝姬會傻到讓這樣直心眼的丫頭來當釘子?


    而自己一個招人嫌的傀儡皇後,又有什麽值得淑順帝姬費心思的?


    想不通,那就不想,拓跋言隨意道:“你以後就叫畫戟,跟在我身邊。”


    畫戟撲通跪倒,激動地喊:“謝娘娘抬舉,謝娘娘賜名!”


    拓跋言知道自己即使去扶,畫戟這丫頭也不敢受,隻道:“起來罷。”


    畫戟按指示,在拓跋言的嫁妝箱子裏找出了她平日練功的便服,服侍她換好衣服。


    畫戟雖性格天真淳樸,但卻有種癡性,她既認定了拓跋言是以後的主子,便一切言聽計從,要她如何她便如何,連拓跋言在院落中練拳這種明顯不符合規矩的事,畫戟也毫不猶豫的幫她趕走了守夜的太監宮女。


    但雲暖風輕兩婢卻沒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她兩人被小宮女帶著去用晚膳,雖然飯食都是按份例來的,但菜色準備得十分豐盛,雲暖從晨起就空著肚子,哪還忍得住。風輕倒是猶豫了一會兒,她見雲暖吃了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應,也放下心來,矜持下筷。


    酒足飯飽,自然容易犯困,本打算在榻上歇一歇便回去守夜,誰知迷迷糊糊的竟都睡著了,再醒來已是三更天。


    雲暖忙把風輕叫醒,兩人略一整理衣衫和髮髻,按原路返回,誰知剛進院門,就見拓跋皇後穿了身短打在練拳腳!


    風輕差點暈過去,她失聲喊:“娘娘!”


    拓跋言沒搭理她,雲暖拉了拉風輕的衣袖:“姐姐,何必管她……”


    風輕就差往雲暖腦殼上抽一記,她倆現在還是拓跋皇後的人,那就註定和她一衣帶水,拓跋皇後違反宮規頂多被太後責備幾句,而作為貼身侍婢的她們,就要倒大黴了!


    她看著拓跋言,眼中不覺流露出了埋怨和不甘。


    老天爺太不公平,為何有些人高高在上,一進宮便是皇後,可自己卻要從宮女熬,還要提心弔膽防著主子作死、禍及自己。


    拓跋言整套拳打完,渾身舒暢,額頭沁出一層汗珠。


    畫戟很伶俐的上去給她擦汗,提前準備好的棉布輕柔撫過,吸走肌膚上的汗水,拓跋言嫌她手腳慢,就自己扯過棉布來擦。


    雲暖和風輕後知後覺給拓跋言行了禮,風輕保持著附身的姿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娘娘,恕奴婢多嘴,大業宮中有宮人嬪妃不許習武的禁令,若讓太後知道,定會不高興的。況且您是萬金之軀,萬一有所損傷……”


    說到當朝太後。


    她曾是先帝後宮中不起眼的小貴人,在這個位子上磨了好多年,才因為孕子有功升為順嬪,但還是皇九子的當今聖上並不被先帝喜歡,作為母親的她也就止步嬪位。


    先帝病危時,兒子們互相殘殺,報以重望的皇長子殘暴狠辣,屠遍與他相爭的手足兄弟,最後更率軍逼宮,讓先帝徹底寒了心。


    先帝一心要亡妻所出獨女德元帝姬承繼皇位,但是不知為何,先帝駕崩後一直侍奉在側的順嬪拿出了密旨,宣稱先帝臨終前立皇九子燕徹為太子,承繼大統。


    燕徹登基後,立刻尊自己的母親順嬪為皇太後,然後侍妾安氏封賢妃,做完這兩件事,他的第三個舉動成為後來臣民詬病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要求嫡妹德元帝姬改名,並取淑、順二字。


    而且,按照大燕歷來的規矩,皇帝之女一律稱帝姬,出嫁前會封為公主,新皇上位當冊姊妹之長者為長公主。


    但燕徹沒有按規矩來,他連個公主的名號都不想給德元帝姬,還強迫她改名。


    淑者,賢淑,淑艾,的確是形容女子美好品德的字眼,但順者就大有深意了,是讓帝姬和順?順從?


    或者……順服。


    燕徹這一手實在噁心又刻薄,以至於很多人覺得這可能並非燕徹的主意,因為的確更像後宅女子的手段。


    出謀劃策的,不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安賢妃,就是配先皇走過最後彌留時光的太後。


    不管怎樣,淑順帝姬被圈在後宮中。顧及到一些老臣的想法,淑順帝姬必須活著,但燕徹母子不敢讓她出宮門,更別提婚嫁了,以至於帝姬蹉跎到二十歲,成了老姑娘。


    或許她的命運就是青燈古佛,老死宮中。


    拓跋言想得出神,雲暖蹲得腿都發麻,她急道:“娘娘,入宮前老爺說的話……”


    不提拓跋晉,或許拓跋言還能容忍這兩個心大的奴婢,但是雲暖張嘴就是老爺如何如何,讓拓跋言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她冷冷道:


    “跪下。”


    雲暖呆住了。


    風輕機敏,曉得拓跋言真的在生氣,立刻拽著雲暖一齊順勢跪下:


    “是奴婢姐妹冒犯!請皇後娘娘責罰!”


    雲暖尤有不甘,不得不低頭掩飾住麵上神情,風輕則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好似真的在悔過自己。


    拓跋言在丞相府住著的幾日,風輕自認已經摸清了她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對女子天生有著一股憐惜,性情比較寬和,不會隨便責打下人,是個比較好伺候的主子。


    說起來,雲暖的哥哥是丞相府的管事,明明都是奴婢,雲暖仗著哥哥得臉活似個二主子,吃穿用度都高過風輕。眼下好不容易碰上進宮的機會,雲管事卻硬是把妹妹塞進來,還拿風輕的家人威脅,要她關照雲暖。


    雲暖輕浮又愚蠢,事事給她拖後腿,可是她的家人都在運管事手裏,風輕必須得收拾雲暖闖的禍。


    風輕簡直恨得咬碎一口銀牙!


    拓跋言卻沒有像風輕想的那樣心軟,她來回踱步,用鞋尖挑起雲暖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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