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皇兄我想問你，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為何當初還要我娶她？”林u冷聲問道。
林瑾早就料到林u的反應，卻也不習慣麵前臉色冷清的弟弟，知他明真相當下心裏必然委屈，緩聲道：“是姑姑的意思，也是命數。當年季沐之不信，姑姑留了聖旨給他，季太傅最終無奈地請了聖旨。皇兄也不信讓淩雲寺的高僧算過，u兒你的命數與悅君相連，甚至能幫你化險為夷。”
“u兒再笨也知就算皇兄說得是真得，憑u兒對皇兄的了解也斷然不會讓我和周濟延的女兒有任何關係！”林u隻比林瑾矮了一個指節的高度，站著幾步開外周身王者的壓迫氣息直撲而來。林u犀利的目光直逼林瑾，林瑾大驚沒料想林u身上竟然會有這般逼人的氣勢。
“放肆――！”林瑾怒喝道。
林u方才意識到剛剛失態，不卑不亢道：“臣弟失態。”雖跪了下來，但脊背挺得筆直，冷笑道：“皇兄，莫要怪臣弟。當初不願告知臣弟，如今皇兄提起此事又是作何打算？是要臣弟休妻麽？”
“混帳――朕何時讓你休妻了？此事若不是李承先捅到皇祖母那裏去，朕這會兒和你說這些作甚？！”林瑾被林u倔強的樣子氣得不輕。
“李承先？”林u麵露疑惑望著林瑾。
“這老傢夥自己完了，想把季太傅置於死地千方百計將密信派人將送到太皇太後手中，就是怕朕袒護了季沐之。”
“皇祖母如今也知道了？”林u迫切地望著林瑾想得到答案。
林瑾點點頭，“一早就把朕叫過去痛罵了一頓。”林瑾無奈地搖了搖頭。
“皇兄，對祖母對此事是什麽態度？”林u心裏一緊。
“皇祖母說u兒長大了，由他去選擇吧。”林瑾知林u惦記季悅君安危，繼續道：“你放心，悅君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皇兄知道此事你受委屈了，陪皇祖母去趟倚山吧，皇祖母要去見姑姑。”
“姑姑在倚山？”林u錯愕道，“皇兄不是說沒人知道姑姑去了哪麽？”
“去倚山一趟吧，會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林瑾聲音悠遠，想起小時候姑姑帶他騎馬英姿颯慡的模樣，“去吧，朕有些乏了。”
“臣弟告退。”林u低聲道。
出了殿內林u有些恍惚，鬱結的心情壓得人透不過氣，怎麽會這樣？林u不由得摸了摸胸口，麵色發白。身旁伺候地小太監急忙攙扶，緊張地問道：“王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傳禦醫？”
“走開――”林u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走路竟然有些晃悠，甩開小太監的手便大步朝前走去。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小太監在拉起袍子小跑跟上，雍王立在原處捂著鼻子滿手是血，小太監驚呼道：“快來人，傳禦醫！”說著急忙將錦帕遞給林u，換下已經被血沾濕有些黏糊分辨不出顏色的錦帕來。
“不用傳禦醫，”林u愣愣得看著手上的血，“天氣幹燥罷了。去給本王弄盆冰水來。”
“王爺您要顧及身子才是，已經派人去傳張禦醫了。”小太監急忙勸導，“這離靜安殿最近您去那裏坐會兒，禦醫馬上就來。”說話間兩個小太監拎著冰桶一路急奔到了麵前，林u接過小太監遞過來冰鎮的手帕，“多次多虧你們。”說完頭也不回得繼續朝南走。
“王爺，王爺――”小太監叫了兩聲見雍王絲毫沒有理會，無奈得嘟囔道：“雍王真是奇怪，禦醫馬上就來，人怎麽走了。”說完三個小太監大眼瞪小眼，隻好無奈地撓撓頭。
林u努力地睜開眼睛腳下一片模糊眼前的景物竟然成了同一種顏色隻能通過模糊的影像來辨認，熱乎乎地血流了滿手沒多會便幹涸在手上，喃喃道：“看不清…看不清…怎麽會…”林u焦急得很，過了一會兒，林u終於能看得清周圍的景物，她挪到閉靜的小路上身後靠著石牆大口喘息，鼻血終於也止住了。林u匆匆用手上帶著水的手帕將臉上的血漬擦了擦，朝遠處看了看春日融融，仔細檢查了周身自言自語道：“好像又沒事了這段時間身體太虛，回頭要讓婉晴來瞧瞧。”
經了剛剛這一折騰林u的心境反而平靜下來，季悅君的身世讓林u進退兩難，林u感到非常棘手，似乎是老天跟她開玩笑照國勁敵的女兒周國公主，殺父仇人的女兒？可她也是我此生的摯愛，皇兄何為要置我於如此境地？
失魂落魄中林u已然走到宮門外，宮門守衛朝王爺恭敬行禮卻見雍王似乎麵容憔悴地走了過去。
“王爺，您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常安見林u袍子上有不小一片暗紅色血跡大驚失色忙道。
“沒有受傷，回府吧。”林u有氣無力地上了馬車，常安見林u不想言語，按下心中的疑惑，忙催趕車的下人回府，王爺向來不喜怒於外，如今這般模樣定是出了大事，回去稟告王妃才好。
“常安――”
“奴才在――王爺您吩咐。”常安見林u挑開車簾忙應和道。
“先別回府，改道去鎮北侯府。”
“是王爺――”常安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也不能違逆了主子的意思，王爺一反常態在外逛遊常安不踏實，常安一遍讓車夫改道一邊勸道：“王爺，王妃這會應該等著王爺回去用晚膳，不如――”
“閉嘴――！本王要去哪裏還要跟任何人請示麽？！”林u怒道。
“是，奴才該死！”常安更困惑了，平日裏王爺顧及王妃得多，怎麽今日提起王妃反而像是點燃了炸藥桶，“王爺，車上有外服您先換上，您身上這件衣服全是血漬。”
“嘩――”林u放下車簾不再說話，常安著實被嚇了一跳，委屈得小眼神望著車簾似乎想看透簾後的主子到底怎麽了。
似乎每次不快總想起江陵月，難道自己就不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麽？何況這次去了侯府又能和陵月說什麽呢？林u糾結著，從窗fèng裏看到馬車旁邊的酒肆，高聲叫道：“停車――！”馬車剛剛停穩，林u掀開車簾便跳了下來。
“王爺，還沒到侯爺府上呢。”常安忙道。
“本王要喝酒――”林u冷靜得道。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常安聽著主子的話吃驚不小，王爺對自己向來克製，在外飲酒極少便是在府中也隻是小酌，這還是王爺第一次尋酒喝。
廂房裏常安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看著林u悶悶喝了快十壺酒，桌子上的菜一下沒動。常安跪在地上哭道：“王爺，我跟隨你多年知道您心裏不慡快，可您也不能這麽喝啊――”說著常安嗚嗚地哭起來了，“您若是心裏不痛快，您就打奴才出氣，奴才皮厚不怕疼。您可別喝壞身子。”說著常安邊哭邊如搗蒜般地磕起頭來。
林u已然醉意滿滿，朦朧的眼神望著地上的常安，指著他道：“你，起來――陪本王喝。來本王給你滿上。”說著便提壺給常安倒了一杯。
“怎麽不喝？”林u見常安依舊跪在地上求他別喝，嚷道：“難道你要不聽本王的話？”
“喝，奴才這就喝。”常安接過林u遞過來的酒杯，一口飲了下去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林u拍手道：“好――！這才是好常安。再來一杯，要喝本王學今朝有酒今朝醉，去他媽的政事，本王累了。”
“來常安，在喝一杯，”說著林u抱起酒壺自顧自得喝了起來。
“王爺，王爺您少喝點。”常安急忙上去想搶酒壺，林u把整腦袋都撐在酒壺上，清醒早已不在，喃喃道：“悅君…悅…”說完整個人便趴在八仙桌上暈了過去。
“王爺――”常安生怕林u磕到哪，忙伸手去扶。正自著急，已經讓車夫回府捎信，這會師傅應該派人在路上了吧？廂房的門此事卻被推開了。
常安抬頭，驚呼到：“王妃，您怎麽來了？”聲音裏全是驚喜，似乎找到了救命稻糙。
季悅君關切得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壺，一陣心痛。走到林u身邊，試著將林u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王妃，我們來吧。”周顯周延跟著王妃進得屋內，忙道。
“不用，你們幫我扶著點王爺就行。”
季悅君沒想到喝醉的人如此之沉，林u全部的重量都攤在自己身上，若不是周顯急忙拉住林u，她兩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王妃，放心走――”周顯沉聲道。季悅君明顯感到雖然林u仍然趴在自己身上，身體的重量去減輕大半，季悅君回過頭感激得朝周顯點點頭，小心的將林u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生怕弄醒她。
上車前常安說那是王爺換下來的袍子，季悅君看了袍子和錦帕上的血跡心裏一陣絞痛。馬車裏季悅君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林u因酒精而發燙的臉頰，目光去一直盯著林u換下來滿是血漬的袍子。季悅君輕聲道：“林u，你到底有什麽心事，糾結至此？”
第九十三章
西暖閣內婉晴凝眉細細把脈，眼神關切地望著床上醉酒不醒的林u，看見他喝得爛醉如泥當真氣煞人也，不知愛惜自己身子。細細聽了聽林u的脈象，婉晴手指微抖。
“婉晴姑娘，王爺的身子是否大礙？”季悅君站在床榻前輕聲問道，雙手交叉握她能感受到手心裏微微冒汗。
婉晴回過頭來，報以寬慰一笑道：“你看這傢夥睡得倒是香，讓悅君跟著瞎緊張，能有什麽大事？春天燥得慌，王爺氣血過盛罷了。等會我開幾副藥給他煎著吃，幾日之後就沒事了。”
“有勞婉晴，這幾次勞煩你晚上過來。”季悅君眉頭一鬆，緊張的心得以喘息。
“最近幾日不能讓王爺在飲酒了。”婉晴笑了笑道：“王妃，勞煩你去看看王爺的藥送來沒？這副藥就新配的方子，我要著王爺吃下去的反應才安心。”屋內婢女太監早已屏退，季悅君聽婉晴說完忙應道：“我這讓荷兒去催。”
婉晴回過頭去臉上瞬間蒙上陰影，伸手掰開林u的嘴巴迎著床榻前的燭光看了看舌苔的顏色，顏色越來越凝重。打開隨身的藥箱，謹慎地摸出一隻精緻小木匣，木匣裏裝著一粒藥丸。婉晴瞪著林u命令道：“王爺不能英年早逝啊！等你醒了，看我不好好教育你！”說完小心翼翼地用銀質刀具將藥丸切成兩半，將半粒送到林u嘴裏去，喃喃道：“治標不治本，唉――你這臭小子…”婉晴眼睛裏噙滿淚水。
“婉晴，藥來了。”季悅君端著藥碗進得屋內，婉晴忙背過臉去生怕季悅君看到。季悅君忙著進來接過藥碗卻忘了托盤，怕碗裏的藥灑了顧不得抬頭，小心來床榻前細細地將碗裏的藥一勺一勺餵到林u嘴裏……
“皇兄我想問你，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為何當初還要我娶她？”林u冷聲問道。
林瑾早就料到林u的反應，卻也不習慣麵前臉色冷清的弟弟，知他明真相當下心裏必然委屈，緩聲道：“是姑姑的意思，也是命數。當年季沐之不信，姑姑留了聖旨給他，季太傅最終無奈地請了聖旨。皇兄也不信讓淩雲寺的高僧算過，u兒你的命數與悅君相連，甚至能幫你化險為夷。”
“u兒再笨也知就算皇兄說得是真得，憑u兒對皇兄的了解也斷然不會讓我和周濟延的女兒有任何關係！”林u隻比林瑾矮了一個指節的高度，站著幾步開外周身王者的壓迫氣息直撲而來。林u犀利的目光直逼林瑾，林瑾大驚沒料想林u身上竟然會有這般逼人的氣勢。
“放肆――！”林瑾怒喝道。
林u方才意識到剛剛失態，不卑不亢道：“臣弟失態。”雖跪了下來，但脊背挺得筆直，冷笑道：“皇兄，莫要怪臣弟。當初不願告知臣弟，如今皇兄提起此事又是作何打算？是要臣弟休妻麽？”
“混帳――朕何時讓你休妻了？此事若不是李承先捅到皇祖母那裏去，朕這會兒和你說這些作甚？！”林瑾被林u倔強的樣子氣得不輕。
“李承先？”林u麵露疑惑望著林瑾。
“這老傢夥自己完了，想把季太傅置於死地千方百計將密信派人將送到太皇太後手中，就是怕朕袒護了季沐之。”
“皇祖母如今也知道了？”林u迫切地望著林瑾想得到答案。
林瑾點點頭，“一早就把朕叫過去痛罵了一頓。”林瑾無奈地搖了搖頭。
“皇兄，對祖母對此事是什麽態度？”林u心裏一緊。
“皇祖母說u兒長大了，由他去選擇吧。”林瑾知林u惦記季悅君安危，繼續道：“你放心，悅君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皇兄知道此事你受委屈了，陪皇祖母去趟倚山吧，皇祖母要去見姑姑。”
“姑姑在倚山？”林u錯愕道，“皇兄不是說沒人知道姑姑去了哪麽？”
“去倚山一趟吧，會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林瑾聲音悠遠，想起小時候姑姑帶他騎馬英姿颯慡的模樣，“去吧，朕有些乏了。”
“臣弟告退。”林u低聲道。
出了殿內林u有些恍惚，鬱結的心情壓得人透不過氣，怎麽會這樣？林u不由得摸了摸胸口，麵色發白。身旁伺候地小太監急忙攙扶，緊張地問道：“王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傳禦醫？”
“走開――”林u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走路竟然有些晃悠，甩開小太監的手便大步朝前走去。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小太監在拉起袍子小跑跟上，雍王立在原處捂著鼻子滿手是血，小太監驚呼道：“快來人，傳禦醫！”說著急忙將錦帕遞給林u，換下已經被血沾濕有些黏糊分辨不出顏色的錦帕來。
“不用傳禦醫，”林u愣愣得看著手上的血，“天氣幹燥罷了。去給本王弄盆冰水來。”
“王爺您要顧及身子才是，已經派人去傳張禦醫了。”小太監急忙勸導，“這離靜安殿最近您去那裏坐會兒，禦醫馬上就來。”說話間兩個小太監拎著冰桶一路急奔到了麵前，林u接過小太監遞過來冰鎮的手帕，“多次多虧你們。”說完頭也不回得繼續朝南走。
“王爺，王爺――”小太監叫了兩聲見雍王絲毫沒有理會，無奈得嘟囔道：“雍王真是奇怪，禦醫馬上就來，人怎麽走了。”說完三個小太監大眼瞪小眼，隻好無奈地撓撓頭。
林u努力地睜開眼睛腳下一片模糊眼前的景物竟然成了同一種顏色隻能通過模糊的影像來辨認，熱乎乎地血流了滿手沒多會便幹涸在手上，喃喃道：“看不清…看不清…怎麽會…”林u焦急得很，過了一會兒，林u終於能看得清周圍的景物，她挪到閉靜的小路上身後靠著石牆大口喘息，鼻血終於也止住了。林u匆匆用手上帶著水的手帕將臉上的血漬擦了擦，朝遠處看了看春日融融，仔細檢查了周身自言自語道：“好像又沒事了這段時間身體太虛，回頭要讓婉晴來瞧瞧。”
經了剛剛這一折騰林u的心境反而平靜下來，季悅君的身世讓林u進退兩難，林u感到非常棘手，似乎是老天跟她開玩笑照國勁敵的女兒周國公主，殺父仇人的女兒？可她也是我此生的摯愛，皇兄何為要置我於如此境地？
失魂落魄中林u已然走到宮門外，宮門守衛朝王爺恭敬行禮卻見雍王似乎麵容憔悴地走了過去。
“王爺，您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常安見林u袍子上有不小一片暗紅色血跡大驚失色忙道。
“沒有受傷，回府吧。”林u有氣無力地上了馬車，常安見林u不想言語，按下心中的疑惑，忙催趕車的下人回府，王爺向來不喜怒於外，如今這般模樣定是出了大事，回去稟告王妃才好。
“常安――”
“奴才在――王爺您吩咐。”常安見林u挑開車簾忙應和道。
“先別回府，改道去鎮北侯府。”
“是王爺――”常安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也不能違逆了主子的意思，王爺一反常態在外逛遊常安不踏實，常安一遍讓車夫改道一邊勸道：“王爺，王妃這會應該等著王爺回去用晚膳，不如――”
“閉嘴――！本王要去哪裏還要跟任何人請示麽？！”林u怒道。
“是，奴才該死！”常安更困惑了，平日裏王爺顧及王妃得多，怎麽今日提起王妃反而像是點燃了炸藥桶，“王爺，車上有外服您先換上，您身上這件衣服全是血漬。”
“嘩――”林u放下車簾不再說話，常安著實被嚇了一跳，委屈得小眼神望著車簾似乎想看透簾後的主子到底怎麽了。
似乎每次不快總想起江陵月，難道自己就不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麽？何況這次去了侯府又能和陵月說什麽呢？林u糾結著，從窗fèng裏看到馬車旁邊的酒肆，高聲叫道：“停車――！”馬車剛剛停穩，林u掀開車簾便跳了下來。
“王爺，還沒到侯爺府上呢。”常安忙道。
“本王要喝酒――”林u冷靜得道。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常安聽著主子的話吃驚不小，王爺對自己向來克製，在外飲酒極少便是在府中也隻是小酌，這還是王爺第一次尋酒喝。
廂房裏常安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看著林u悶悶喝了快十壺酒，桌子上的菜一下沒動。常安跪在地上哭道：“王爺，我跟隨你多年知道您心裏不慡快，可您也不能這麽喝啊――”說著常安嗚嗚地哭起來了，“您若是心裏不痛快，您就打奴才出氣，奴才皮厚不怕疼。您可別喝壞身子。”說著常安邊哭邊如搗蒜般地磕起頭來。
林u已然醉意滿滿，朦朧的眼神望著地上的常安，指著他道：“你，起來――陪本王喝。來本王給你滿上。”說著便提壺給常安倒了一杯。
“怎麽不喝？”林u見常安依舊跪在地上求他別喝，嚷道：“難道你要不聽本王的話？”
“喝，奴才這就喝。”常安接過林u遞過來的酒杯，一口飲了下去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林u拍手道：“好――！這才是好常安。再來一杯，要喝本王學今朝有酒今朝醉，去他媽的政事，本王累了。”
“來常安，在喝一杯，”說著林u抱起酒壺自顧自得喝了起來。
“王爺，王爺您少喝點。”常安急忙上去想搶酒壺，林u把整腦袋都撐在酒壺上，清醒早已不在，喃喃道：“悅君…悅…”說完整個人便趴在八仙桌上暈了過去。
“王爺――”常安生怕林u磕到哪，忙伸手去扶。正自著急，已經讓車夫回府捎信，這會師傅應該派人在路上了吧？廂房的門此事卻被推開了。
常安抬頭，驚呼到：“王妃，您怎麽來了？”聲音裏全是驚喜，似乎找到了救命稻糙。
季悅君關切得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壺，一陣心痛。走到林u身邊，試著將林u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王妃，我們來吧。”周顯周延跟著王妃進得屋內，忙道。
“不用，你們幫我扶著點王爺就行。”
季悅君沒想到喝醉的人如此之沉，林u全部的重量都攤在自己身上，若不是周顯急忙拉住林u，她兩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王妃，放心走――”周顯沉聲道。季悅君明顯感到雖然林u仍然趴在自己身上，身體的重量去減輕大半，季悅君回過頭感激得朝周顯點點頭，小心的將林u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生怕弄醒她。
上車前常安說那是王爺換下來的袍子，季悅君看了袍子和錦帕上的血跡心裏一陣絞痛。馬車裏季悅君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林u因酒精而發燙的臉頰，目光去一直盯著林u換下來滿是血漬的袍子。季悅君輕聲道：“林u，你到底有什麽心事，糾結至此？”
第九十三章
西暖閣內婉晴凝眉細細把脈，眼神關切地望著床上醉酒不醒的林u，看見他喝得爛醉如泥當真氣煞人也，不知愛惜自己身子。細細聽了聽林u的脈象，婉晴手指微抖。
“婉晴姑娘，王爺的身子是否大礙？”季悅君站在床榻前輕聲問道，雙手交叉握她能感受到手心裏微微冒汗。
婉晴回過頭來，報以寬慰一笑道：“你看這傢夥睡得倒是香，讓悅君跟著瞎緊張，能有什麽大事？春天燥得慌，王爺氣血過盛罷了。等會我開幾副藥給他煎著吃，幾日之後就沒事了。”
“有勞婉晴，這幾次勞煩你晚上過來。”季悅君眉頭一鬆，緊張的心得以喘息。
“最近幾日不能讓王爺在飲酒了。”婉晴笑了笑道：“王妃，勞煩你去看看王爺的藥送來沒？這副藥就新配的方子，我要著王爺吃下去的反應才安心。”屋內婢女太監早已屏退，季悅君聽婉晴說完忙應道：“我這讓荷兒去催。”
婉晴回過頭去臉上瞬間蒙上陰影，伸手掰開林u的嘴巴迎著床榻前的燭光看了看舌苔的顏色，顏色越來越凝重。打開隨身的藥箱，謹慎地摸出一隻精緻小木匣，木匣裏裝著一粒藥丸。婉晴瞪著林u命令道：“王爺不能英年早逝啊！等你醒了，看我不好好教育你！”說完小心翼翼地用銀質刀具將藥丸切成兩半，將半粒送到林u嘴裏去，喃喃道：“治標不治本，唉――你這臭小子…”婉晴眼睛裏噙滿淚水。
“婉晴，藥來了。”季悅君端著藥碗進得屋內，婉晴忙背過臉去生怕季悅君看到。季悅君忙著進來接過藥碗卻忘了托盤，怕碗裏的藥灑了顧不得抬頭，小心來床榻前細細地將碗裏的藥一勺一勺餵到林u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