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雍王的身世


    此時,季悅君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讓所有即將到來的殺戮留給自己而把生存的機會留給身後的少年。從來沒有這麽無力,這麽絕望的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黑衣人一步一步走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林u緊緊護在身下。


    林u隻能感覺到身上傷口帶來的劇痛,周身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尚能保持一絲清醒,隱約中感覺有人趴在自己身上,能嗅見淡淡的香味卻能如此使人安心溫暖,好像回到了六歲以前的美好時光。努力睜開自己的雙眼,想要看清身邊的人兒。


    黑衣人正舉起白晃晃的長刀,試圖給今晚來一個最終的了解。死亡的氣死籠罩在周圍,仙子般的人物伸開雙手試圖給林u阻擋黑衣人的進攻,臉上除了堅定還是堅定。


    千鈞一髮之際,林u用盡全身力氣將季悅君攬在懷裏,扯得傷口生疼,根本來不及思考,舉起手臂,隻聽“嗖”的一聲,黑衣人應聲倒地,已命赴黃泉。從小開始,皇兄就一直叮囑林u出門一定要帶的箭,沒想到這個習慣多年以後卻救了他們的命。


    林u望著趴在身上試圖給自己擋刀的季悅君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道:“你怎麽又回來了?”聲音裏透著再也藏不住地虛弱。


    季悅君直直地望著剛剛死裏逃生卻有又嘴硬的林u,忍不住留下眼淚,沒好氣地說:“回來看你死沒死!”


    “本王向來命大,區區山賊能奈我何?”林u渾身是傷還不忘逞強,話音剛落,痛得眉毛立馬擰在了一起。


    季悅君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趕緊扶住林u,焦急地問:“你怎麽樣,要不要緊?你痛不痛?”


    “砍你幾刀試試,你看痛不痛。”林u在嘴裏低聲嘀咕,最後的一戰耗盡了林u所有的體力,加上失血過多,麵色越來越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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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朝野的雍王被刺一案引起無數官員和百姓的揣測,最後以官方訃告做為了結:雍王於東郊遇刺,皇家侍衛周延以身護主功不可沒,賜黃金百兩,綢緞五十匹。定北候江陵月及時趕到支援,與叛賊血戰一場,一眾叛賊全被剿滅,大理寺奉詔徹查雍王被刺案。


    官方的訃告完全隱瞞了事實的真像,林u與周延對戰十大高手後雙雙重傷昏迷,還好江陵月率領麒麟軍團及時趕到,快馬加鞭護送林u回京都醫治。九死一生,英雄救美的過程硬生生的被抹殺掉了,哎――瞬間就變成了靠祖宗庇佑大難不死的體弱王爺。


    隻是咱們的大英雄此刻正趴在偌大的床上,吃著點心翻著奏摺,怡然自得的不行。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半個月前身負重傷的痕跡。林u突然抬頭溫柔一笑,接著便道:“謝謝婉晴這麽多天的照顧,沒有你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把本王醫治的這麽好,簡直向重生一樣,胳膊兒腿的竟然都好好的呢。”


    婉晴立馬白了一眼林u,道:“從小你就是我祖宗,以前是小祖宗現在長大了就是大祖宗啊。傷成那樣,可把我們嚇壞了。你可倒好,被抬回來清醒了一下,說得一句話還是:我要是死了,你們不要太想我哦。”婉晴一臉的無語和無奈,怎麽能遇見這麽個頑劣孩子,一遇見還是兩個,真是想到就心酸。自己這麽多年苦學的精湛醫術全用到這倆頑皮玩兒身上了。


    “二哥,二哥!”


    正說著,另外一個頑皮孩子闖了進來,林u尷尬得看了看婉晴,婉晴則做高傲裝,抱著藥箱出去了,看都懶得看江陵月一眼。


    “二哥,婉晴怎麽了?都不搭理我一下?”江陵月無辜的忽閃忽閃著兩隻大眼睛望著林u。


    “這個,婉晴最近可能――你來找我什麽事?”林u編不下去了,隻好轉移話題。


    “二哥,最近修養身體期間,蹴鞠大賽的事情都是我和季太傅在辦,一個月後晉太子和莫國恭親王到達京都。接下來的一係列活動都會很累,二哥還是要以身體為重,能不要處理的事情就不要處理,還是都要交給我吧。”


    江陵月不敢再回想那晚讓人窒息的場景,當他趕到的時候,隻見季悅君坐在地上抱著渾身是血的二哥絕望的哭喊。從馬上下來走到二哥麵前,每一步都重如千斤,眼前一片昏暗,腦海中裏不住回想起這麽多年和二哥在一起的一幕幕,眼淚止不住的滑了下來,隻恨自己來得太晚。


    帶著昏迷不醒的二哥到宮裏,婉晴給二哥醫治了一夜,皇上在外麵守了一夜,眼睛裏滿是血絲和自責。季悅君回來之後根本不讓禦醫給她檢查,誰勸她都沒用,一言不發死死盯著二哥的房門望了一夜,更別提雍王府的一眾人等。


    所以一定要替二哥做好一切事物,二哥現在的身體最重要。我累一點不要緊,一定要保護好二哥。江陵月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


    林u望著江陵月寫滿疲憊的眼睛道:“陵弟好幾晚上沒睡好覺了吧?眼睛都有血絲了。”


    “二哥,我皮糙肉厚,身體很棒的,這些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多休息。”


    “為兄明白陵弟是為我好,但是這件事必須我們一起做。這次受傷最起碼有一個好處,左相不會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昨日皇兄探望的時候說,密探還在查殺手的身份,但殺手的組織相當神秘,尚無消息,所以你我都要小心。而且我需要這次的蹴鞠大賽來給百姓重塑皇權。林家自從先帝朝政劇變之後,自皇兄十五歲登基,左相權力卻隻手遮天,各大世家聯合結盟,皇兄一再等待時機為的就是重奪皇權,而現在時局太不穩定了,實在不是休整的好時候,何況你二哥我也沒那麽脆弱。”林u心裏明白,林家欠江家的太多,陵弟事事都為他這個二哥考慮,但是自己照顧他太少。


    “二哥要去做的事情我一定陪你!”江陵月眼神堅定的望著林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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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輝煌的宮殿裏,紫色的銅爐裏飄散出裊裊雲煙,襯得大殿更威嚴奢華。照國皇上林瑾身著明黃色的皇袍端坐在寶座上。


    “皇兄,此次出了三國蹴鞠大賽又添了比武大賽?”林u仔細讀過林瑾遞來的邀請文書,眉頭擰成了“川”字,深思一會兒,說:“晉國太子最近也太囂張了,在我們國土上也不消停,沒有三國的同意直接發請函,簡直是挑釁。”


    林瑾呷了一口茶緩緩道:“晉現在還是老國君臨朝,晉太子都三十多了,隻怕這個太子要按耐不了多久,要有所表現了。”


    “也難怪他按捺不住,畢竟當了那麽多年太子,資質平庸不說,心胸狹隘,妒才嫉能。一眾弟弟們對東宮虎視眈眈。”林u不禁有些同情晉國太子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像我們大照國一樣,世代兄弟一心的皇室太少。u兒,無論麵對什麽,對皇兄來說最重要的都是你。上次遇刺之後,皇兄就想,多年前把你送出京出是最正確的決定。現下京都形勢異常複雜,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林瑾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溫情一麵,畢竟十五歲登基以後為了江山,他隻好扛起所有的責任,努力去做一個合格的皇上。


    林u心裏明白,皇兄是這世界為數不多可以信賴的人,聽完皇兄的話不禁有些感動,畢竟長兄如父。他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父皇和母後,不知道什麽叫做父愛也不明白什麽是母愛,而他的出身決定了他一生都高高在上,沒有機會去接觸他人。


    從記事起,林u聽到皇兄說的最多的話就是,u,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皇宮之內除了我們兄弟倆沒有可以相信的人,知道麽?!皇兄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外人看到的大多是皇家光鮮的一麵,內裏的心酸苦楚又有多少人會明白?


    林u快步從大殿裏走出來,三月底四月初已經有了春天的跡象了,陽光照耀著宮殿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可是陽光灑在林u身上卻無法照亮他心裏的陰霾。林u此時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有人會迷戀皇權,這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枷鎖,以天下之名把你困在各種責任壓力之下,使人不得不放棄私慾,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真正的快活。


    或許帝王家第一守則就是不能隨心所欲吧,不然天下人都不幸福了,自己一個人的不幸福換天下人的幸福也很值得。想著想著林u自己反倒笑了起來,低語道:難懂莫過少年心。沒想到本王都傷感起來了?


    走在偌大的皇宮裏,林u望著幾百年未曾改變的巍峨殿宇,想著林家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在這裏的興衰。以及未曾謀麵的父母,肯定也和他一樣,也曾走過這些迴廊,也曾停駐過,也曾想著自己的心事。


    隻是歲月把一切都帶走了,不變的隻是這些宮殿罷了,想來有些悲哀。


    十七年前,照與周兩國開戰,大照國皇帝林涵禦駕親征,領兵三十萬,征戰半載得勝於赤水。乘勝領兵追擊周國大將白凱時,遭遇突襲,照國大將軍江熠為護主戰死沙場。林涵帶領三十人馬突破重圍,卻被暗箭射傷。回到照軍大營後,發現箭有劇毒,雖未立即喪命,箭傷不愈並開始腐爛,群醫無策。


    林涵憑藉驚人的毅力保持意識清醒和親信日夜兼程敢回京都,而皇後身懷六甲在後宮臨盆。林涵回宮後立詔書立林瑾為太子託孤於長公主。沒人確定毒箭是哪方射的,內憂外患之際。天下皆知林涵又得一子。賜名為“u”,林涵抱著還在繈褓中的林u道:此子不凡,畢為父銘。


    翌日林涵駕崩於安幹宮,皇後亦於月中鬱鬱寡歡而歿,合葬於皇陵,舉國哀悼。林瑾十五歲登基於太和殿。


    或許正史裏就是這樣記載的,這一件事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怎能不讓林瑾、林u記掛於懷。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怎能不讓人傷感?


    大業未完,林u沒有時間沉浸在悲傷裏,明白,這天下的臣民的幸福還靠自己,便大步朝前走去。


    周顯跟在林u身後,望著林u周身籠罩的王者之氣不禁充滿敬畏之情。隻是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王爺總會鬱鬱寡歡幾日,從王爺離開京都起就少了幼時的無憂無慮,一直和定北候論國事,政治,習武,一日也沒有休息過,這些年王爺和定北候活得太累了。不知道誰能讓王爺真正的開心,也不清楚王爺會為什麽而開心,但是王爺是聰明人,總會有自己的幸福!


    第11章 誤會的後果


    春城無處不飛花,大概就是京都此時最貼切的描述。


    陽光和煦,照得人暖暖得,連心情都跟著明朗起來。太傅府的後院裏現在很是熱鬧。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此時正歡快地踢鞠,邊跑邊笑,不時調皮的回頭,看看身後想要抓住他的姐姐,現在狼狽模樣。


    “季聰――慢點,慢點!”季想容在後麵努力地追趕著腳步輕盈的小男孩,累得氣喘籲籲。不禁感慨,這孩子也太調皮了吧。雖然是自己的堂弟,和自己一樣喜歡玩,可自己和他比起來那是老實多了,難怪最近爹爹教訓我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少了。爹爹肯定是故意的,竟然讓我帶他玩?這簡直是我被他“玩”啊?忍不住開始埋怨自己叔叔了,是親叔叔麽?把這麽個調皮孩子送到京裏來,哼!埋怨歸埋怨孩子還是要照顧啊,季想容隻能對自己狠下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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