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廷打架是挺厲害,我聽我爺爺說他們郜家就出這種能打的呢!”紮羊角辮兒那小姑娘道。


    “嗯,可是,一會兒他們要是找上門來,說郜廷哥哥打了他們...”顏又蘅故意一頓,目光在麵前這圈人上轉了個來回道:“有沒有人願意幫我作證呢?”


    “當然!我!我!”桓星河跳得老高,生怕顏又蘅忽略了他。


    “還有我!”


    “我也能!”


    一堆孩子立刻響應道,這樣的好事兒怎麽能錯過呢。不過就是做個證就能玩一個星期的玩具,這筆生意劃算得很。


    顏又蘅抿了抿嘴,微微笑了起來。


    大院兒的孩子雖然說有點排外,但真正麵對外院的孩子時,還是擰成了一股繩。一直以來欺負顏又蘅的都是外院兒的,院兒裏的孩子雖然知道,但都當作沒看見一樣。


    顏又蘅不能得罪這些孩子,相反的還要和他們處好關係,從小培養的感情都是以後的人脈關係。這一點,是在顏又蘅上一世孤立無援的時候才意識到的。


    顏誌義從屋子裏走出來,就看見的是他家女兒坐在長椅上被一群孩子圍著的景象。


    大院兒的孩子排外這一點,他是心知肚明的。此刻卻見到平常都不和他家女兒說話的一群孩子,圍著阿蘅有說有笑。顏誌義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景象,能融入這個圈子對顏又蘅是很有好處的。


    他能護著女兒一時,卻不能護著她一世。女兒能自己學著去接觸這個圈子,遠比他領著孩子去接觸這個圈子更好。


    ...


    找上門來的李家和溫家人,推攘著自家孩子罵罵咧咧的進了大院兒。動靜鬧得挺大,各家的老少爺們兒都出來看熱鬧來了。


    郜廷被她爺爺提著後脖領子拎到院子中來的時候,院子裏一群孩子都正圍在顏又蘅身邊玩玩具。


    郜廷不高的身量被她一米八幾的爺爺提在手裏,晃晃蕩盪的,像一隻玩偶。她還沒靠近就瞧見了顏家那個胖乎乎的姑娘正衝著她笑,一雙眼睛彎得像月牙。


    顏又蘅此刻宛如眾星捧月,剛進到院子裏的那幾位外院經常欺負她的小孩兒,眼睛都瞪直了。


    外院的孩子比起院子裏的孩子就沒有那麽金貴了,他們的父母大多在軍政大院裏這些人的手下做事。要換個人,外院的孩子是打死也不敢欺負的。


    唯獨這個剛來院子一個月的顏家阿蘅,她性子又悶,不愛說話,小書包裏還老是背一些好吃好玩的。


    李家這對雙胞胎有一次鼓起勇氣問她要,顏又蘅一句話沒說就把東西給了他們。


    嚐到好處的兩兄弟,越發得寸進尺。起初還會背著院子裏的其他孩子,怕他們告狀,後來發現這個顏家的小丫頭和院子裏其他孩子根本不來往。不僅不來往,他們欺負她的時候,院子裏的其他孩子還跟著一塊兒看熱鬧。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雙胞胎兄弟和溫家小子三人聯合起來,沒少欺負顏又蘅。


    誰知道,就在今天下午,他們又攔住顏又蘅,問她要東西的時候,郜家那二小子突然沖了出來,把他們仨摁著頭一頓好打。


    論打架,誰能打過郜廷呀!他們一身是傷的回去,自然少不了父母的一頓罵,又不敢把欺負顏又蘅的事說出來,隻說是郜家那二小子打了他們。


    無緣無故受了這樣的氣,兩家父母自然是要領著孩子找上門的。


    “郜老,咱們年輕人尊敬您,請您講講理,您家這孫子把我這兒子打得跟個豬頭一樣!”李家的媳婦兒把倆孩子往前一推,沖郜廷爺爺道。


    “您看這怎麽辦吧!”


    郜祺祥年輕時是軍區首長,如今老了也是餘威不減,他提著郜廷,把人往樹邊一戳。聲如洪鍾的對郜廷道:“你說說,怎麽打的?為啥要打人家?”


    郜廷衣襟上還粘著飯粒,一看就是正在吃飯被拎出來的。


    “先是摳腿、竄腿、橫踢。”郜廷小小年紀被她爺爺教的老氣橫秋的,此刻板著一張臉在眾人麵前旁若無人的表演了起來。一套動作做得虎虎生風,一邊做還一邊報上名字。


    “最後,過肩摔。”郜廷做完最後一個動作,收腿立正站好,看著她爺爺一動不動。


    圍觀的一夥人都被驚掉了下巴,乖乖!郜家這小子今年才5歲吧?做起這些動作來老練又狠辣,好幾個圍觀的大院兒裏在部隊的長輩都鼓起掌來。


    “好!郜家出了個好苗子!”


    顏又蘅坐在椅子上,看完這套表演,心下暗驚。別人可能不知道,她卻是知道郜廷的女孩子身份的。她今年才幾歲啊?5歲啊!5歲的女孩子就能有這樣的身手,背後肯定吃過不少苦頭。


    “問你為啥打人呢!”郜祺祥看完郜廷的一番動作,敲了一下她的頭,問道。


    這下郜廷不說話了,站在原地就跟定住了一樣。


    她不說話,李家和溫家兩家的家長自然就有了底氣,推著自己孩子又往前逼近了好幾步,李家媳婦兒的手指頭都快要戳到郜廷腦袋上了。


    “你說說,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打架打起來這麽不要命啊?”


    “就是!不能仗著自己會點兒功夫就這麽欺負人吧!”


    倆家人不放,話裏話外的意識就是要郜家給個說法。郜廷站在他們中間,矮矮身量,卻把腰杆挺得筆直,一言不發的抿著嘴,倔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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