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猜測,應該是的。”


    益安平點點頭,根據他和柏舟短暫的接觸來判斷,他很有可能這樣做。


    “不是,那他的意思是,他這篇作品比得上他自己的《小公務員之死》?”


    老何有些震驚,他可是知道這篇《小公務員之死》的水平有多高,雖然老何知道這是柏舟創作的,但是他並不覺得柏舟還能創作出一篇同樣水平的作品。


    “我也不確定,我先看稿子吧。”


    益安平在心裏也更比較傾向老何的看法,但是以他幹了這麽多年的短篇小說編輯的經驗來看,一個作者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創作出兩篇極高質量的短篇小說。


    “過去點,讓我也看看。”


    老何麻溜地把自己的椅子推到益安平的工位上,和益安平兩人一起紮進了電腦。


    《麥琪的禮物》


    嗯?不愧是柏舟的稿子,這種寫作風格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老何和益安平看到書名之後,不由得在心裏念叨。


    在現在的藍星,大家的生活節奏都非常的快,一些傳統的文學作品已經逐漸被淘汰了,很少有人願意去花大量的時間去看一本書。


    所以現在的文學市場,不管是長篇小說還是短篇小說,節奏都非常快,現在的書名都是一長串,各個作者恨不得把書名當做一句話寫。


    像柏舟這種傳統的標題,要是新人作者,益安平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


    但是柏舟的實力益安平是知道的,所以對於這個標題的評價也隻是不拘一格。


    兩人繼續往下看,明天就是聖誕節了,黛拉手上隻有十二塊八毛錢來給丈夫買禮物,她明明有很認真地在攢錢,省吃儉用了幾個月,可是攢下來的,仍然隻有這點。


    黛拉?


    不是麥琪?


    益安平和老何看到書名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認為這篇小說的女主人公叫麥琪,結果第一段就告訴兩人女主叫黛拉。


    該不會是男主叫麥琪吧,這名字怎麽聽也像個女角色的啊,兩人在心裏暗自揣摩著。


    此時的黛拉正在為了給丈夫準備聖誕禮物而發愁,手上僅剩的十二塊八毛錢已經是她全部的家底了,黛拉坐在窗前,望著外麵出神。


    十二塊八毛?


    益安平想著還真是夠拮據的,自己平時抽一包煙都不止這點錢,看來這戶人家的經濟情況是相當的糟糕啊。


    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想著為丈夫準備節日禮物,益安平在心裏已經給黛拉這個人設做出了定位。


    黛拉的房間裏有一麵全身鏡,這並不奇怪,每個女士都會有一麵這樣的鏡子。黛拉站在鏡子前,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頭發。


    那是一頭怎樣的頭發,在柏舟的描寫下,黛拉隻要把頭發懸到窗邊去晾幹,就能讓女王的珠寶和首飾相形見絀。


    看來這真是一頭非常美麗的秀發,益安平在心裏想著,柏舟的文筆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煉,短短的幾句話就描繪出了黛拉頭發的珍貴。


    這頭秀發是最能讓黛拉感到自豪的東西,而他的丈夫吉姆,則是有一塊傳家的手表,是吉姆的祖父傳給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再傳給他的。


    來看文中是怎麽描寫的,如果所羅門過國王把他所有的珍寶都堆到地下室裏,而國王本人來充當門衛,吉姆隻要路過的時候拿出他的金表,就能讓國王嫉妒地吹胡子瞪眼。


    看來這也是一塊非常珍貴的金表,益安平很輕易地從這篇小說的文字中想象到了那樣的場景,一個擁有無數珠寶的國王,被吉姆的金表吸引得吹胡子瞪眼,多麽形象啊。


    老何也點點頭,對於柏舟的文筆,他也算是有了一次深刻的認知,就這種遣詞用句的功力,真不是一般作者能夠比擬的。


    什麽!


    黛拉要賣掉她的頭發!


    益安平和老何看到下文,黛拉來到一處收各種頭發製品的地方,並表示要賣掉自己的頭發。


    這是為什麽?


    這不是黛拉最驕傲的東西嗎?


    最終黛拉的頭發賣了160塊錢,而黛拉拿著這些錢飛也似的跑去了各個商店,去給吉姆尋找禮物。


    原來是這樣,黛拉把自己最驕傲、最值錢的東西賣掉了,隻為了給丈夫買一個禮物。益安平並不意外,對於女主的人設她已經很清楚了,她這樣做益安平並不覺得奇怪。


    文筆精煉,但是整體質量不佳。


    益安平已經在心裏初步給出了自己的判斷,雖然這篇《麥琪的禮物》在遣詞用句方麵依然保持著極其精煉的功力,但是整個故事的劇情並不出眾。


    不如《小公務員之死》,遠遠不如。


    老何看到這裏也在心裏給出了自己的初步判斷,故事的情節並不出彩,也沒有《小公務員之死》那樣的特殊含義,就是一個普通的為愛人奉獻的故事。


    果然,和兩人所料一致,黛拉買了一塊表鏈,好讓吉姆的金表能夠擁有一條同等珍貴的表鏈,這樣他就能更好地在公共場合拿出來看了。


    黛拉回到家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頭發淩亂地像個逃課的學生,哪還有之前那讓女王羨慕的風采。


    “吉姆看見不把我殺了才怪呢。”黛拉自言自語著,同時焦慮又滿懷期待地等著吉姆下班回來。


    焦慮的是自己把頭發賣了,吉姆會不會生氣。


    期待的是,吉姆的金表配上這個表鏈該有多神氣啊。


    這是個戀愛腦?老何和益安平對視一眼,兩人的想法幾乎一致,女主一味的在奉獻和付出,就為了讓男主開心。


    柏舟就這?


    益安平和老何都有些失望,這個劇情太普遍了,幾乎就是常見的套路。


    吉姆回來了,看著黛拉的頭發,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不是生氣,不是驚訝,不是指責,不是恐懼,不是黛拉預料之中的任何一種神情。


    “你把你的頭發剪掉了?”


    “剪掉賣了。無論如何,你還是愛我的對嗎,沒有了頭發,我還是我,是不是。”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


    吉姆又重複問了一遍。


    看吧,戀愛腦的女人就是這樣,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賣掉了,換來的卻是不理解和指責。


    益安平和老何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樣子,對於這篇小說的劇情,他們兩個覺得自己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


    可是接下來吉姆的動作讓他們兩人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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