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六夜府邸的時候,安然和酒吞童子變成了普通人的樣子,再用十六夜公主的故人這個消息進行了通報之後,他們就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一路上除了一臉倦意的看門人之外,就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侍女,極為懶散地聚在一起聊天。明明在那些侍女的身邊,花園裏的花枝已經許久未做修剪,地上也全部都是落葉和枯枝,但她們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偷懶閑扯。


    等被帶到十六夜的麵前之後,安然才詫異地得知十六夜竟然患了重病,已經臥床不起多時。說起來,他們這樣來歷不明的客人,竟然就這麽被直接帶到了女主人的麵前,這種府邸對於外人的防範已經近乎於無。


    “您是……”十六夜看向安然的時候,隻覺得來人看起來實在是陌生,但自己卻隻能臥床躺著,甚至連拒客的力氣都沒有。


    一旁的酒吞童子看起來卻有些眼熟,隻是十六夜還是無法記起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見過他。


    這是安然第二次見到十六夜,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剛生下孩子,臉色蒼白,嘴唇泛白。而現在再看到這位公主,雙唇依舊泛著病態的白色,臉上則是不正常的潮紅。


    似乎每一次見到,對方都在與痛苦或病魔鬥爭,明明是一城嬌貴的公主,難道就沒有人為她好好治療嗎?


    其中原因,安然還是能夠想到一些。


    為了喚醒十六夜的回憶,安然變身成了輝夜姬的姿態。當那根大竹子出現在十六夜眼前的時候,她馬上露出了瞭然的神情,然後緊接著露出虛弱的笑容,說道:“原來是您啊,一晃三年過去了,還真的有些懷念啊。”


    “那個孩子呢?”安然還是有些好奇犬妖與人類所生下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十六夜吃力地動了動腦袋,看向外麵某個院子的方向,然後說:“我讓信得過的下人帶著他在隔壁玩耍,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那個孩子不要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那個孩子啊,雖然年紀小,卻讓人意外有些太過懂事了,待在我身邊的話,也會變得沉默和感傷起來。”


    “我來這裏,是為了將這個還給你。”安然從庭院中取出蓬萊玉枝,也許是因為覺醒了的關係,就算是將蓬萊玉枝還給十六夜,安然的輝夜姬姿態也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蓬萊玉枝,而且似乎比十六夜的還要精緻許多。


    有些詫異地看著被安然放在她枕邊的蓬萊玉枝,十六夜伸出手摸了摸鬥牙王當年送給她的寶物,然後說道:“說實話,竟然能夠在永遠地閉上眼睛之前看到它,真的好像是從天而降的禮物。”


    十六夜還記得當初稚嫩的自己,在收到這份傳說中禮物的時候,那種緊張與羞澀夾雜著的喜悅。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從來都沒有想過,當再次看到蓬萊玉枝的時候,自己竟然會如此想哭。


    為什麽時光總是無法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咳!”十六夜突然一聲重咳,然後嘴角咳出的鮮血不小心滴在了旁邊的蓬萊玉枝上,又很快如同滲入了進去一般,消失不見了。


    “請問,等幫我一個忙嗎?”十六夜有些不舍地輕撫過蓬萊玉枝,然後說道,“請將它送去給他的那位夫人。”


    “啊?”安然有些不了解十六夜想要這麽做的意圖。如果是用現代人思維去想的話,難道說十六夜是打算把蓬萊玉枝送給月華,當作是補償不成?就算是補償,也應該是鬥牙王的事情吧?


    十六夜的眼中卻已經開始閃現淚光,她用請求的眼神看著安然,繼續說道:“請告訴那位夫人,十六夜生前沒能做到妾室該做的,若是人死後有靈,十六夜也希望能夠以這樣的方式陪伴夫人左右。當然,若是夫人不許,就請將這枚蓬萊玉枝隨意丟棄即可。”


    一城的公主,卻在閉上眼睛之前,將自己擺在了妾室的位置上嗎?


    “隻希望,犬夜叉今後能夠……”十六夜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苦澀地笑了笑,“讓我如何能放下那個孩子?最終,連我都沒有辦法陪伴到最後嗎?”


    “你所說的這些話,我自然會帶到。”安然怎麽說也做過兩年的醫生,倒也想要幫助十六夜挺過這一次重病。可是在悄悄用過一次桃花枝之後,安然就發現如今的十六夜就好像是當年的鬥牙王一樣,並非是在生病,而是生命在流逝。


    安然將手輕輕放在十六夜的手背上,利用這三年裏學習到的一些小技巧,感受著十六夜身體中力量的流動。


    “虧損太嚴重了。”安然最終隻能皺了皺眉放棄,“讓人類生下大妖怪的孩子,果然還是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對於本身就沒有力量的人類來說,能夠消耗的就隻有生命力而已。”


    說著,安然又將眼神投向酒吞童子,隻不過對方也同樣搖了搖頭。經過三年來安然的自我摸索,在醫治這條路上,酒吞童子自認為早已及不上安然。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十六夜的聲音顫抖著,也許是因為剛剛看到了一些希望,卻又被突然掐斷,“就算隻是一年也好,讓我繼續陪著那個孩子……”


    “如果是一年前的話,也許還能有些效果。”安然嘆了口氣,試圖轉移話題,“我去看看那個孩子吧,怎麽說也是在我眼前出生的呢。”


    也許是為了和那個孩子親近一些,安然從大竹子上跳了下來,然後還拍了拍酒吞童子的大腿說:“我去就好了,你就在這裏等著,別嚇著那個孩子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恐怖了的酒吞童子:“……”


    當安然一步步走進隔壁的小院子之後,他就看到了上了年紀的老人正陪在犬夜叉的身邊,雖然是十六夜信賴的人,但那個老人所做的似乎隻是看著犬夜叉,就連那孩子摔倒在了地上也沒有伸手去扶。


    “你就是犬夜叉?”因為十六夜剛剛提過這個半妖的名字,所以安然此刻也算是脫口而出。


    出現在安然眼前的孩子似乎要比人類中的三歲小孩要有精神許多,一頭銀色的頭髮有些蓬鬆,還有兩枚小小的犬耳在腦袋上豎起。遺傳到了十六夜和鬥牙王容貌的小包子臉,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一聽到有說話聲,那兩隻小耳朵就動了動,然後小孩就很是警惕地看向了安然所站的方向。


    在小犬夜叉的視線中,安然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偶爾爬上牆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在人的簇擁中走出來的漂亮小姐姐。聽母親說,那些似乎是她哥哥的孩子們,是這座城中尊貴的公主。


    而他,卻連這座不高的牆壁,都無法越過。


    “你就是犬夜叉?”安然又問了一聲,然後拽起垂在地上的衣擺,又向前走了幾步,“說起來,我還是看著你出生的。”


    小犬夜叉隻是瞧了瞧明明看起來也不大,卻一副老氣橫秋樣子的安然,然後“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作理會。


    “我應該算是你母親的朋友。”安然還真不相信,以自己對小孩子的親和力,難道還征服不了眼前的犬夜叉嗎?


    “母親……”小犬夜叉的聲音聽起來綿綿軟軟的,然後突然張大眼睛看著安然,“幫母親看病嗎?”


    “……”安然頓了頓,然後笑著說,“如果犬夜叉乖乖的話,母親就會一直跟犬夜叉在一起哦!”


    犬夜叉的眼神卻黯了下來,喃喃地說:“母親也這麽說。”


    “小姐姐!”犬夜叉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帶著期待的眼神看向安然。


    “叫我哥哥!”明明已經算是叔叔輩了的安然,這會兒有些暴躁地修改著犬夜叉對自己的稱呼。


    “哥哥。”犬夜叉倒是並沒有太過計較,“父親……哥哥見過嗎?”犬夜叉的言語還有些稚嫩,卻能夠讓安然理解,這個孩子是想要從自己的口中知道一些和鬥牙王相關的事情。


    “犬夜叉知道父親嗎?”安然記得十六夜曾經說過,永遠不會告訴犬夜叉他的父親是誰。


    而犬夜叉卻有些高興地點了點頭,說:“母親說,大英雄!”


    對於犬夜叉的問題,安然還是支吾了過去。而讓安然深有感觸的是,這個孩子似乎很少見到陌生人,所以在認定安然是十六夜的朋友之後,就纏了好久。


    在此之前,那個一直看管著小犬夜叉的老人,也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用十分懼怕的眼神看著安然,然後早早地躲到角落裏去了。


    告別了十六夜之後,安然就拿著十六夜拜託的蓬萊玉枝,去了月華夫人和殺生丸那裏。


    “那位公主是這麽說的?”月華夫人風姿依然,而站在一旁的殺生丸也似乎在這三年裏成長了許多,除了增長的殺戮之氣之外,似乎更多了幾份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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