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宮,襄王下了車,在幾名貼身親衛的護衛下匆匆而去。


    車內隻剩陳言一人,他輕籲一口氣,閉目養神。


    因為大楚使了這麽一出,大計至少要推後兩個月,且兩月之後梁、夏聯軍是否會行動,還得看到時候夏遜和夏帝是否夠膽量,這事梁定隻怕也起不了多少作用,隻能等。


    不過往好處想,多了兩個月,那青山炮的準備時間就寬裕多了。


    算算時間,原本預計是在夏季過去前開戰,這麽一搞,得秋天去了。


    倒是挺好,至少天氣沒那麽炎熱,他去南疆那邊也能輕鬆許多。


    想到這,陳言心情大好,哼起了小曲,心裏盤算起來。


    大晉那邊尚不知道這變化,看來得派人去跟花銘他們知會一聲,事情得往後拖一拖。


    不過更重要的是,到了南疆,要不要先去找衛菡敘敘舊?有段日子沒見到她了,或許可以提前幾天過去,秋高氣爽賞南疆,想想也是蠻爽的……


    傍晚,陳言回到府中,還沒下車,一名軍士便前來稟報了幾句。


    陳言心中一動,也不下車,直接吩咐張大彪調頭出府。


    盯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些結果了。


    京城西門外的馳道上,一輛馬車趁著夜色,正匆匆而行。


    車內一人靜靜坐著,車身雖然顛簸,但卻遠遠比不心潮的蕩動。


    終於,要踏上那條路了!


    恍惚間,似回到了往昔。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人生會在那日發生天翻地覆的劇變。


    本是風和日麗、愜意輕鬆的那一日,不曾想風雲突變。那日之前,隻是聽說過人事無常,卻打死也想不到,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若非機智巧變,如今殘花零落,豈還有顏麵回去見父母兄弟?


    好在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可踏上回鄉之路。


    雖然前途仍然渺茫,但比之離鄉背井簡直好太多了!


    回想這幾個月,自打巧計脫離虎口之後,就一直隱忍宅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著最不引人注意的日子。


    每日就瞧著院裏的青石板和半大不大的小樹,白白耗費了光陰,看著雲逝風消,日起月落,整個人都麻木了,還不如當初那段落在虎口中的日子呢。


    如今數月過去,應該已經沒人暗中監視了吧?現在離開,該不會惹來注意。


    那個看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大周官,就算是當初有疑心,有派人監視,經過這幾個月時間也該放棄了。


    從大周走的話,要先繞路去大梁,然後再走大梁回家。


    粗略一算,估計得要半年以上,遇上些意外,恐怕一年就過去了。


    好在身上還有銀兩,縱然耗得久一些,隻要能回到家,便……


    “籲——”正胡思亂想時,外麵的車夫忽然勒停了馬車。


    “怎麽了?”車內那人心中一緊,難道遇上劫匪了?不應該啊,這些日子打探得很清楚,過去京城周邊的劫匪確實猖獗,但近來幾個月治安好得出奇,按說該沒問題,沒這麽倒黴偏給自己撞上了吧?


    “前麵有人劫路!”車夫驚呼道,“我就說晚上不能趕路吧,多少銀子都不成,你這非得讓我晚上趕路,這下好了……”


    車內那人整顆心一沉,掀開車簾向前看去,隻見前麵路上四名騎者一字排開,手中均拿著大刀,蒙著臉,一語不發,看著著實嚇人。


    “滾!”其中一名蒙麵人從牙縫裏迸出一個字,殺氣騰騰。


    車夫一個激靈,二話不說,從車上跳了下去,轉頭就跑。


    “車夫!車夫!你不能拋下我!”車內那人慌了,連叫了幾次後,車夫已經沒影兒了。


    那人膽戰心驚地轉回頭,看向那四個劫匪,不由抱緊了懷裏的包裹。


    “我……我沒錢,你們劫我是白……白費功夫……”那人顫聲道。


    “嗬,你的錢,我等沒興趣。”另一名蒙麵人冷笑一聲。


    “啊?難道你要劫色?!”車內那人震驚道,下意識抱住了自己身子。


    四個蒙麵人無語地看著那圓滾滾的“嬌軀”。


    再餓也不可能劫這色啊……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馬車車輪聲。


    車內那人一驚,下意識探頭看向後方,張口叫道:“救命!”


    後麵馬車停了下來,車內傳出一個悠然的聲音:“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淑娘。”


    車內那人聽他喚出自己的名字,臉色瞬間煞白,肥軀晃了晃,腿一軟,癱坐在馬車上。


    “陳……陳大人?!”


    她顫聲叫出這一句時,陳言已從後麵的車上躍了下來,張大彪打著燈籠照著路伴在旁邊,跟著他一路走到前麵那馬車處。


    陳言看著淑娘,露出一抹柔和笑容:“辛苦你了,隱忍了這麽久,但想在本官麵前藏住自己的秘密,可不容易。你看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本官把你送到刑房,讓大刑請你開口?”


    淑娘勉強支撐起半身,顫拌著道:“大人,我……我真不知您在說什麽……”


    陳言哈哈一笑:“哈哈,要是在過去,本官終究還怕冤枉了無辜百姓,縱然不信,也會選擇讓你蒙混過去,但如今你既已露出馬腳,本官豈會輕縱?你沒問題,為何無緣無故深夜脫逃?還特意趕在城門門禁之刻才走,擺明了是想避免有人從後麵追上來。你若無鬼,何必如此鬼祟?”


    淑娘臉色數變,道:“我……我老家派人傳信,有急事須得立刻趕回去,才不得不連夜趕路……”


    陳言哂道:“都是聰明人,你現在還抵賴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本官了?當初本官問你,你家中可還有人,你說你家中已隻剩自己一人,再無可歸之處,才決定留在京城,現在告訴我你家鄉有急事傳信?”


    淑娘一時語塞,幾次張嘴,卻沒能再說出話來。


    平時急智並不差,奈何今日之事,屬實出了她的意料,加上知道陳言是什麽人,心中已然慌了,一時間哪還想得出什麽合理的理由?


    陳言臉色一沉,道:“我的刑房你也去過,本官給你個機會。從現在起,到回到京城,你可選擇自己吐露一切,又或者到刑房一遊。走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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