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問道:“什麽事?”


    唐韻蹙眉道:“就是對方第一箭射他時,當時他就算是不躲,那一箭也是衝著他腹間的甲胄射的,根本不可能射穿,更不可能直接殺了他。”


    襄王抬手輕捂著右腰,心有餘悸地道:“不錯,那一箭來勢雖凶,但頂多將我腹甲射凹,絕不能致命。”


    雖已過了兩日,但此刻他右腰處仍隱隱作痛,那是當時箭簇射凹了護甲後頂傷了他的腰側所致。


    不過這離致命還差得遠,若是有必要,他現在就能上馬殺敵。


    陳言心中念頭飛快轉動。


    的確古怪。


    行刺者這麽厲害,卻最終隻殺了幾個護衛了事,且相救者和行刺者均無傷亡,簡直就像一場秀。


    驀地,他靈光一閃,叫道:“是大楚的刺客!”


    唐韻和襄王同時愕然看他。


    “襄王連夜趕回,與朕商議了半晌,均未想明白這中間的玄妙之處,你怎會一聽便知是大楚派人所為?”唐韻疑惑地道。


    “回皇上,這事臣已經想了多日,隻是一直未得要點,直到此時,方明白大楚究竟要怎麽做。”陳言說著,將前兩日發覺的奇怪之處一一說了出來,說完後才道,“大楚想要警告咱們,卻不能明示,所以才用了一招‘打草驚蛇’,故意行刺襄王爺,卻不殺之,因為他們還要靠襄王爺守禦大周南境,幫他們消耗梁、夏的盟軍!”


    刺客和救人者,不出意外,必是一夥人。


    他們之所以能悄無聲息地潛到那裏,乃是因為他們如陳言所料,是乘船直接自大楚逆著滇江支流而上,估計花了不少時日,才抵達梁、周交界處。


    然後演完那場戲,便立刻離開。


    可想而知,若是正常情況下,他們這麽一搞,襄王軍必會警惕起來,加強滇江沿岸的戒防。自然,梁、夏聯軍便再難行此前所定的襲之計,從而達到破壞奇襲的效果。


    “這,自大楚逆流而行,隻怕三五個月都未必到得了吧?”唐韻吃驚地道。


    襄王也不由點頭。


    以大周現今的航船水平,逆流而上,從大楚到梁、周交界處數千裏的距離,怕是要走上半年之久。


    而四國會戰這大計,從製定到現在也沒半年。


    “皇上可能還未見過臣的船隻。”陳言卻道,“同樣的距離,臣如今隻要月餘,便可抵達。大楚航船之能,已遠在我大周之上,說不定比臣的船隻也毫不遜色,甚至還有過之,花費時日可能連一月都用不了。”


    大夏那楚人太傅將消息傳回大楚,走的是陸路,要不了幾日就行。之後大楚再派人北上,就算是花一個月,時間上也是吻合的。


    唐韻和襄王麵麵相覷,無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異。


    “現在重要的是,王爺在遇刺之後,如何應對的?”陳言沉聲問道。


    “本王遇刺之處,自南岸的大梁境內是可以望見的。”襄王有些無奈地道,“為免惹人起疑,隻好順勢而為,將江邊的哨防加強。否則若對方知道本王遇刺卻沒有任何反應,恐會惹來夏軍的懷疑。”


    “那王爺為何親自趕回京城?此事派人回報不就行了?”陳言再問道。


    “事關重大,本王等不及讓人傳信。更何況這事著實古怪,本王怕傳信者沒法將消息傳遞好,所以親自回來一趟。”襄王歎了口氣,“但你可放心,我營中長年備有一名身形體態樣貌均與我十分相似的護衛,本王離開之時,便由他冒充本王坐鎮南疆,外人休想知道那是假冒。”


    陳言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這家夥說的原因哄哄別人可以,哄他陳某人未免就太可笑了,襄王親自回來,必有別的緣由。


    不過陳言沒有戳破,道:“王爺應對得非常好,便以遇刺為由,加強江防便可。待過得兩月,再恢複常態不遲。”


    唐韻愁眉輕蹙,道:“但若因此嚇得梁、夏聯軍不敢再來,那如何是好?”


    這不隻關係到梁、夏聯軍,大晉的軍員也是看情況行事,若聯軍不入周,大晉便不會入周,等於四國會戰徹底泡湯。


    大楚這一招,確實厲害。


    陳言卻胸有成竹地道:“這一點請皇上不必擔心,一來,有梁定替咱們在那邊行事,隻要把詳細情況密信送去,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二來,大夏野心勃勃,又籌備妥當,豈甘心於就這麽收手?依臣所見,頂多就是將戰事延至兩月後而已。”


    他這麽有把握,襄王和唐韻均稍稍放下了心。


    “如今咱們這邊也不必多做些什麽,隻要等一等便好。”陳言再道,“不過那條大楚通周的水道,不可放任之。臣這便安排人手,到那邊做點處理,讓大楚休想再用同樣的計策來一回。”


    三人密議妥當,陳言這才告辭離開。


    他剛出了禦書房的門,後麵襄王追了上來,在院子裏叫住他。


    “王爺還有事?”陳言不動聲色地道。


    “確有一事,想與天師私下一談。”襄王低聲道。


    “什麽事不能當著皇上的麵說?”陳言沒有挪腳的意思。


    “天師誤會了,這事本王已經告知了皇上。”襄王歎了口氣,“隻是有些丟臉,所以本王希望能夠私下與天師相談。這一點,也是征得了皇上允準的。”


    陳言微微一愕,好奇心大起。


    究竟是什麽事?


    不多時,兩人上了陳言的馬車,往宮外而去。


    “出宮之後,本王便要離開京城,再回南疆。”襄王開口道,“在那之臆,本王有一件事耿耿於懷已久,若不辦到,寢食難安。”


    “這也是王爺親自趕回京城的主因吧?”陳言似笑非笑地道。


    “是。”襄王這次沒有否認。


    “下官倒是有些好奇,究竟什麽事能讓王爺寢食難安,又與下官有關?”陳言雙眼微微一眯,“你不會是認為那行刺之事,與下官有關吧?”


    “天師玩笑了。”襄王正色道,“如今大周若找出一個絕不會背叛皇上之人,本王會說是天師,豈會懷疑你之忠心?”


    “王爺這麽篤定下官對皇上絕無二心?”陳言訝道。這家夥和他也沒接觸過幾次,怎敢這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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