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有個幾萬人的兵員,便算是多的,大國如梁、夏、晉、周等國,舉國兵力加起來不過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十萬人絕對是可影響一國根基的兵員數量了。


    倒不是各國不想增兵,而是生存問題導致不敢貿然增兵。


    農業時代,要想國家安穩,首要之事乃是種地。


    種地需要的勞動力和兵員形成衝突時,便隻能在兩者之間取一個平衡點。


    和平時期,隻能減少兵員,增加耕種的壯勞力,所以兵員人數無法隨意提升。


    除非遇到像大周一般,內亂頻生,不得不增兵,才會大幅增兵。


    就像此前益王擴招京兆衛,便是為此。


    當然帶來的副作用就是勞力大幅減少,糧食產量下降,國力下滑。


    大晉若是真派十萬大軍入周,到時候隻要滅了這批軍員,大晉元氣大損,多的不說,至少十年時間都休想再貿然外侵。


    不過表麵上他皺起了眉頭,道:“十萬大軍,怕是有些冒險。”


    花銘感慨地道:“花某何嚐不是這麽認為?要讓十萬大軍入周,還不能被發現,豈是易事?”


    陳言搖搖頭:“花兄誤會了,十萬大軍入周而不被發現,倒不是什麽難事。到時候梁、周聯軍已吸引了大周所有軍力的注意,邊境禦守必然薄弱。本官再暗中安排,讓晉軍入周易如反掌。本官說的是,十萬大軍入周,隻怕會惹來梁、夏聯軍的警惕,易生衝突。”


    花銘釋然道:“原來大人擔心的是這個,這倒不必太擔心。皇上料定,梁、夏之間雖對大周齊心協力,但絕不會聯手對付大晉。畢竟大梁也怕大夏一家獨大,所以到時候大晉最多隻要應對大夏的襲擊。我大晉軍士豈會畏他大夏?真要打,打便是!”


    陳言露出思索之色,好一會兒才點頭道:“言之有理。而且梁、夏要滅周也不是易事,非是數日可成,這時候他們很可能不會調頭分神襲擊晉軍,以免給大周喘息之機,而會繼續北上,先覆滅大周。嗬,唐韻啊唐韻,到時候看你還如何在本官麵前張狂!”


    花銘聽出一點別樣的意思來,錯愕道:“天師大人,您莫非……”


    陳言淡淡地道:“本官一向信奉敬善懲惡,對善者,以仁善待之,以揚善名;對惡者,便要比惡者更惡,以邪惡殘忍對之,方可震懾天下惡心。那賤人既做出殺父奪權之事,本官豈會與她客氣?到時候,本官會親自將她抓住。這等絕色女子,若讓她輕輕鬆鬆痛痛快快地離世,豈非便宜了她?”


    花銘心領神會,想到唐韻那絕世容顏,感歎道:“的確,周帝別的不說,那姿容身段確實是天下罕有。花某一向不好女色,但此女讓花某也不禁有些心動。”


    陳言欣然道:“既是如此,到時候本官玩膩了她,不妨讓花兄也嚐嚐個中滋味。”


    花銘忙道:“這就真的不用了,不過花某倒是有個提議,或許大人可以將她再獻給吾皇,對大人在大晉的地位權勢,必有助益!”


    陳言重重在他肩上一拍,笑道:“花兄看來是真把本官當自己人,你不說,本官還沒想到這一點,多謝提點……”


    正說到這裏,外麵吟霜稟報道:“大人,晚膳已經備妥,您是現在用膳麽?”


    陳言一拍大腿,道:“與花兄說得投契,險些忘了晚膳之事。來,花兄,咱們邊吃邊聊。”


    正要起身,花銘卻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陳言錯愕道:“花兄不餓?”


    花銘搖了搖頭,露出為難之色:“花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說一說,隻是不好開口……”


    陳言哂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不好開口的?有話但說無妨。”


    花銘猶豫再三,終於道:“此事乃是太子再三叮囑,還求大人成全。”


    陳言奇道:“太子有何事?”


    花銘露出少許無奈之色,道:“太子殿下想向天師求要一人。”


    陳言這次是真的摸不著頭腦了,道:“不知殿下想要的是誰?”


    花銘歎了口氣,道:“便是英武伯衛菡郡主,那是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未來太子妃。”


    陳言失聲道:“什麽!”


    什麽情況,晉太子不是說才十歲嗎?這麽早就想要太子妃了?而且,他怎會知道衛菡?


    等等,這件事當初似乎聽誰說過……


    “太子殿下兩年前在晉、周邊境巡視,無意中遇到了郡主。”


    “從那之後,便日思夜想,難以安眠。”


    “前次我國郭大人來周,還曾打算求娶郡主做太子妃。”


    “隻是沒想到,天師大人與郡主原來已經……”


    花銘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似是不知後麵該怎麽說。


    陳言聽到此處,猛地記起了舊事。


    當初郭曆那囂張之極的家夥確實去找過衛菡,還說過晉太子對衛菡念念不忘之事,那時陳言和衛菡已經確定了關係,自然不可能答應郭曆和晉太子。


    隻不過這事陳言根本沒放心上,不是花銘提起,他都給忘了。想來後來是郭曆回到了大晉,將衛菡與他的事告知了太子。


    “貴國太子兩年前不是才八歲嗎?”陳言疑惑地道。


    “太子殿下懂事得早,個中緣由前次花某已經告訴了大人。”花銘解釋道,“所以他愛憎也開化得早,雖才八歲,但已比一般十幾歲的少年更成熟穩重。”


    “早熟是吧?懂。”陳言隨口來了一句,心中想到了這位太子殿下在晉帝身邊承受的一切,確實能理解他為何早熟。


    晉帝因為對太子的仁慈天性不滿,打罵是常事,太子想不早熟都不行。


    “太子知道郡主已經名花有主,甚是傷心。原本不該提這非份之求,但……”花銘又歎了口氣,“太子一向執念甚深,他認定了郡主,便一生也不會更改,所以我隻好硬著頭皮來向大人請求。”


    “花兄或許也猜到了,”陳言定了定神,“郡主與本官已有了夫妻之實,早非完璧。”


    這時代對女子的貞節極為重視,更別說是大晉的太子妃。晉太子再怎樣喜歡衛菡,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意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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