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呆了呆,心中把青鳶的名字默念了兩遍。


    他確實沒想到,青鳶這個“青”字,不就跟觀主青芮的“青”字一樣?想來前者該是與觀主一樣的同輩弟子。這麽一算,她豈不是也算是自己的師祖一輩?


    等等,皇上是拜在曇貞門下,那她和青鳶豈非同輩?


    “對了,皇上讓你出觀後先不要入宮,先去一趟四海館。”曲默月忽然道。


    “四海館咋了?”陳言愕然道。


    “那個梁定,還有大梁的使團,仍被軟禁在那裏。”曲默月解釋道,“他們多次請求皇上與他們和談,但皇上一直拖著,其實是要等大人決定。皇上說,大人可隨意行事。”


    “的確,這事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陳言這幾日在觀裏,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略一沉吟,“那就直接去四海館!”


    梁定和大梁使團的事,也差不多該正式和談與簽下國書。


    事到如今,就算是借梁定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犯大周。隻要他在,大梁就再不成威脅。


    要不是行刺之事打亂了安排,現在梁定應該已經跟著大梁使團回大梁去了。


    不過多拖了幾日也無妨,熬一熬,和談起來效果更佳。


    下了山,隻見張大彪已經在那等著。


    陳言找了個理由說要回府先換身衣衫,請曲默月先去四海館。等她離開後,張大彪才將花銘之事稟報,人已經關到了基地的地室,處理了傷勢,正著手審訊中。


    陳言對他辦事自是信任,道:“還有一件事,你讓人把魏川叫來,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潛進玄媧觀。”


    張大彪想了想,道:“那地方之前卑職也嚐試過,那些道姑能耐不差,而且觀中的守衛也頗有軍陣之勢,防守尚算嚴密,要進去不是易事,想藏起來就更難了。”


    陳言沉聲道:“本官豈會不知?所以才讓魏川過來,如今在京城的人員,除你之外,就數他在這方麵最得心應手,如果連他都辦不到,別人就更不用想了。”


    張大彪忽然有點惋惜地道:“可惜她不在,不然她去指定行。”


    陳言錯愕道:“誰?”


    張大彪露出一種陳言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道:“我家娘子啊!”


    陳言大愕道:“彪子,你現在臉上這竄稀般的表情是個什麽意思?”


    張大彪抗議道:“什麽叫竄稀般的表情,卑職這是思念之色啊!我想念我家娘子嘛。唉,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苦受難,有沒有想著卑職……”


    陳言震驚地道:“彪子,你還是本官認識的那個彪子嗎?!居然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張大彪幹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重要的是,有我娘子在,這事何愁不成?”


    陳言翻了記白眼:“有她在也不行,那妞對狼後忠心耿耿,這事豈能讓她知曉?”


    阿莎那一身潛蹤匿形的能耐,可說是令人歎為觀止。她要進玄媧觀,確實不是難事,然而政治立場不同,這種國家級的機密豈能讓她來辦?搞不好轉頭就跟狼後那老太太說了。


    “那卑職回頭立刻招呼魏川過來。”張大彪知趣地道。


    “對了,還有件事。”陳言正要上車,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淑娘那邊盯梢盯得如何了?”


    “淑娘?噢,大人是說那個球。”張大彪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被放了之後,沒有離開京城,而是租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然後呢?”陳言追問道。


    “沒了,這幾日她一直足不出戶,沒有動靜。盯梢的兄弟每日均會入她宅內確認,她在住處整日發呆,也沒啥可疑之處。”張大彪答道。


    “足不出戶?也不出去買個菜啥的?那她吃飯啥的咋解決?”陳言奇道。


    “她租的是一個老太太的房子,租房的第一天,就讓老太太幫她買了一大批好保存的食材,每天吃點,夠她在房子裏活上大半個月的。”張大彪解釋道。


    “嗬,果然有問題!”陳言微微冷笑。


    “啊?這哪有問題?”張大彪一呆。


    “她如此貪吃之人,竟然能忍受那般苦行僧的吃食,這問題還不夠明顯嗎?”陳言雙眼微眯,“而且出去之後沒有立刻離開京城回她家鄉,就地租房深居簡出,擺明了是不希望與太多人接觸。告訴本官,什麽人怕與人接觸?”


    “這個……”張大彪思考起來,“女人?”


    “……”陳言無語地看著他。


    話確實是沒錯,這時代九成九的女人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此時此刻,這個回答就屬於腦子抽筋的代表作了。


    “卑職這也沒說錯啊。”張大彪撓頭道。


    “本官問的是不正常的人!”陳言直接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


    “這個……”張大彪又思考起來,“醜八怪?這就合理了,那個球確實不太見得人,有這種自慚形穢的心思真的很正常。”


    “拿刀來!”陳言捋起袖子,喝道。


    “大人,您拿刀幹啥?”張大彪驚道。


    “你這腦子跟個木疙瘩似的,不給你開開竅怎行?”陳言板著臉道。


    “卑職說錯了麽?那,那……”張大彪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大人以前不是說過那個啥詞兒來著,我想想……噢,社恐!她指定是怕與人接觸,所以……”


    “彪子,你這腦子啊,”陳言歎了口氣,“開竅也沒用了,直接砍了脖子,回爐重造,重新投回胎吧。”


    “啊?還沒猜對嗎?”張大彪瞠然道。


    “這個事跟醜不醜、女不女人甚至社不社恐都沒關係。”陳言白他一眼,“她不是本地人,卻還擔心與人接觸,這說明這地方有可能有人認識她,而且一旦認出她是誰,後果必定嚴重!”


    “大人的意思是……”張大彪似乎有點明白了。


    “咱們大周,有什麽辦法讓一個人在沒去過某地之前,就名聲遠揚的?注意本官指的是壞的方麵。”陳言重重地道。


    “海捕文書!”張大彪恍然道。


    “不錯!”陳言胸有成竹地道,“再結合之前班涼的話,他說淑娘原本美若天仙,後來患了奇症,不得不狂吃海塞。可現在淑娘明明不需要那般瘋狂飲食,也可安然。這說明她那饕餮之態,為的不是什麽奇症,而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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