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猛肅容道:“大將軍既是這麽說,那想來該無錯。唉,更何況他如今最想做的,應該是殺我,更是不可能跑了,隻怕仍在大梁國境之內。”


    說到最後,眼中不禁又透出恐懼。


    梁定忽然道:“若咱們遲遲不去那糧營,唐銳會怎麽做?”


    項猛愣愣地道:“什麽也不做,畢竟我會在什麽時候帶人過去,他們並不肯定,估計至少要在那裏守上幾日,才會發覺計謀被人識破。”


    梁定眼中異色一閃,道:“你肩傷雖重,但該不會影響走動。”


    項猛不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還行。”


    梁定忽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便趁著這機會,取了唐銳人頭。”


    陽、項二人登時安靜下來,怔然看他。


    片刻後,兩人同時反應過來,神情均是一動,項猛失聲道:“大將軍難道是想將計就計?”


    梁定淡然道:“你這次算是立了一功,回頭就在我的帳下留用罷。唐銳想要讓我踏進他的陷阱,我便如他所願!而且,他想殺我一千人,我還要額外多送他數千人馬!”


    襄王的精銳軍當然不會弱。


    但在他的朱羽軍麵前,也不過爾爾。


    更何況,對方隻有三千人而已。


    既知對方計劃,自己便占了先機,再加上軍力人數占了絕對優勢,對方的三千精銳,也不過任他宰割的魚肉而已!


    梁定轉頭看向窗外,話中殺意大現:“唐銳啊唐銳,你我之間多年的僵持,終要結束,便由梁某親自送你上路!”


    項猛不禁神情一振,但隨即便皺起了眉:“大將軍是想假裝中了對方算計,讓我帶五千軍士過去?可此前我過來的那地方,必是早在對方監視之中。若是帶的人太多,對方必生警覺……”


    梁定打斷他的話:“你仍照原定計劃,帶一千人過河便是。其餘人馬,我自會安排。”


    項猛吃驚地道:“大將軍難道有什麽可避過對方耳目過河的法子?可若是如此,您為何還要在此與對方僵持?”


    梁定卻轉身朝外走去,道:“你隻需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其它的,不必多管。”


    入夜後,陳言回到府中,唐韻和太後均已離開。


    那輛自行車仍在,聽吟霜說,太後後來又試著騎車,可身子實在酸痛難當,最後隻得無奈離開,等恢複了再說。


    陳言去了益王所住的院子,與後者在屋內一談,原來唐韻已經將整件事告訴了他。


    “想不到潛兒竟步了朔兒的後塵。”益王籲歎一聲,神情間說不出的滄桑。


    寧王唐潛和燕王唐朔,均是他的親侄子,他看著他們長大的,縱然鐵石心腸,也難免心酸。


    這次事後,兩人不用問,必死無疑,大周帝室的血脈,驟然折損半數,怎能叫他不難過?


    “不作死不會死,這事除了怪他們自己,再沒別人可怪。”陳言哂道。


    “也不能全怪他們,若先帝不立韻兒為帝,豈會有今日之變?”益王神色微黯。


    “王爺莫非也覺得女子不能為帝?”陳言眼神微動。


    “錯了,若是要從先帝的子女中選出最適合為帝之人,唯有當今聖上。”益王喟然一歎,“然而這也是最悲哀之事,男丁不能撐起這大周的局麵,須得讓韻兒擔上這種本該由她擔下的重任。”


    “王爺也覺得女子為帝是悲哀,看來……”陳言撇撇嘴,說了半句。


    “你誤會了。”益王直接截斷了他的話,“本王說的悲哀,乃是為韻兒。她自小便是重情重義的丫頭,可做了皇帝,卻不得不斬情斷義,很多事都無法按自己心意行事。對她來說,這便是世上最悲哀之處。”


    陳言留神他神情,完全看不到半點異樣。


    看來,他並非是為了掩飾而這麽說。


    “先帝難道不知道皇上是這樣的性子?為何還非要讓皇上繼位?”他一邊轉著念頭,一邊隨口問道。


    “先帝已不在這世上,他的想法無人知道。”益王神情恢複了平時的沉穩,“但本王大概能猜到一些。”


    “哦?願聞其詳。”陳言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大周已危在旦夕,若換了是朔兒或者潛兒登基,又或者獻兒,甚至說一句大不敬之語,”益王頓了頓,才道,“哪怕先帝從本王與吾弟襄王之中擇一繼位者,都很難讓大周國祚延續下去。”


    唯有唐韻,方有這能耐。


    故而為了大周,為了唐氏的江山,哪怕破千古未有之例,先帝也還是毅然決定選擇唐韻。


    論才能,唐氏血親之中,無人可及她!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陳言不由笑了起來,“不是對皇上不敬,很多事要是隻靠她,隻怕……”


    “我知道,你是想說,她很多事是靠你才能解決。”益王意味深長地道,“但讓你入朝為官,不正是她一手所為嗎?”


    陳言一呆。


    這個角度他倒是還沒想過。


    回心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理。


    假如換了不是唐韻,而是寧王、襄王等知道他青山縣與表麵上大不相同,隻怕不但不可能赦免他欺瞞之罪,還要把青山縣一並奪過去,當成自家的東西給占了。


    但唐韻卻沒有計較,反而破格重用他,甚至還處處包容他,方能使他能盡展其用。


    這樣看來,她好像確實有點能耐。


    “咳,王爺方才說大周國勢危殆,有這麽嚴重嗎?”陳言趕緊轉移了話題。


    “本王不信你沒看出來。”益王看著他,“你該比誰都清楚大周如今有多危險。”


    “暗流湧動嘛,哪個國家不這樣?”陳言攤手道,“要說危險到旦夕將傾,未免有點危言聳聽了。”


    “看來,你是真沒看出來。”益王眉頭微鎖,“大周麵臨的何隻是內部的暗流湧動,外部的群狼環伺,方是真正的危機!”


    “不就是大梁?一個襄王爺便擋下來了,用得著擔心?”陳言不以為然。


    當然,論國力,現在大周肯定不及大梁,但大梁把梁定這個傳說級的人物派上,卻仍然沒能攻破大周南境防線,可見兩國絕對是能扳扳手腕的,至於這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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