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啥?”陳言被她惹出了好奇心。


    “而是……”忘憂眼淚唰地一下滾落下來,“明明我才是她親生女兒,明明我為了她,不惜擔下罪業尼之責,可她為何竟偏心於一個外人!”


    “啊?”陳言一下懵了。


    女兒?!


    感情那賢如尼原來不是處子啊!


    忘憂垂下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等等,你是她女兒,她還讓你做罪業尼?”陳言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衝擊。


    “嗚嗚……不,不是她讓我做的……”忘憂邊哭邊道,“師父年輕時,被奸人所辱,誕下了我……嗚嗚……她不敢說出去,就說我是撿回來的……嗚嗚……”


    陳言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說明,這才大致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忘憂從小便以撿養為名,寄在庵中,等到了合適的年齡,賢如尼便給她剃了度,讓她出了家。


    隻是,十幾歲的少女,豈耐得住庵中的寂寞?忘憂十六歲時,被一名來庵中的香客所勾引,跟他逃離了水雲庵。


    一年後,她便回到了庵中,已是憔悴得不成人形。再一問究竟,賢如尼方知她被人始亂終棄,那香客厭膩了她後,將她趕了出來。


    初時,忘憂不敢回庵,便在外遊蕩,受盡人間疾苦,最終走投無路,還是回到了水雲庵。


    這一次,她心灰意冷,重新做回了尼姑。


    而且,因為這段經曆,她自覺對不起包容她的師父,主動做了罪業尼。


    賢如尼一開始並不同意,但在忘憂堅持要以身贖罪之後,終究還是勉強準了。


    事實證明,那一年在外麵的經曆,讓忘憂確實成長不少,罪業尼做得盡心盡力,縱然犧牲了自己,但竟然確實讓她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直到她二十歲時,一次機緣巧合,她聽到了自己的身世。她激動下向賢如尼逼問,後者無奈洋,終於說出了一切。


    忘憂這才明白自己竟不是撿來的,備受打擊。


    自那時起,她性格漸漸偏激起來。尤其是發覺親生母親竟然最偏愛的是忘禪這個半道出家的師妹,更是心中暗生妒恨。


    直到這一次,她終於徹底爆發,串通那大教領,加害忘禪。


    原本她心中所想,是那大教領晚上來偷偷將忘禪抓走,從此天高路遠,生死不見,那她自然就能獨享賢如尼。


    隻是她沒想到,事情會演變至此,釀成大禍,悔之晚矣!


    “你……你竟然還笑?!”忘憂說完之後,抬頭一看,竟看到陳言若有所思地在那笑,簡直難以置信。這人真是人麽?聽到她這些經曆,不但沒有同情心,反而還能笑得出來!


    陳言其實笑的是這尼姑那一番短路操作,反而幫了他的大忙,使他可借這事從忘禪那裏問出聯係花銘之法。


    如今他雖然暫時不追究水雲庵全庵尼姑的責任,但此事等於成了他的籌碼,隻要忘禪不希望她們出事,便必須聽命於他。


    這時聽到忘憂的質問,他回過神來,莞爾道:“這有何不能笑?本官若是你,會笑得更大聲。”


    忘憂氣得連哭都忘了,惱道:“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說得輕鬆!你可知這些年我有多痛苦!”


    陳言一本正經地道:“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你那些經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老天賜佻這段經曆,讓你能從中汲取教訓,完善自己,幫你更接近佛道。可以說,此乃上天對你的眷顧,焉能不喜?”


    忘憂張大了嘴,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個失心瘋。


    正常人怎可能像他那麽去想!


    尤其是她現在犯了事,連命都要沒了,還修什麽佛?


    陳言再道:“反觀忘禪,她一直被你師父當寶貝一樣嗬護,使她未經風霜,焉能成長?就好比一塊璞玉,你將它放進箱子裏,它能剝去外殼,成為純淨的玉石?不能吧?照這樣下去,她就算到死,也隻是璞玉而已,終究成不了寶貴的玉石。”


    忘憂愣了一愣,本來心裏一直在罵陳言,此時卻不由思索起來。


    他說的……好像確實有些道理?


    陳言忽地伸了個懶腰,道:“不過在你成佛之前,還是得先過一過我京兆府衙大牢的考驗,乖乖在那呆著,然後等著佛祖降下旨意吧!”


    他施舍的善心夠多了,要是她還想不開,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過,他可沒那麽多閑心,要在她這耽擱太多時間。


    午夜時分,京城東南,陳言的一號秘密基地。


    這棟上次唐韻來過的宅子,早已經完成了所有的改造。大教領被丁簡送來後,便直接關進了地牢。


    陳言到了之後,下車便看到魏川,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廝醒了嗎?”


    魏川恭聲道:“回大人,已經醒了。不過此人倒是頗有些硬氣,醒來後竟然一聲不吭,並不求饒,甚至沒有開口。”


    陳言不以為意地道:“能弄個邪教出來的人,這點能耐都沒有怎行?青天教的事,查得如何?”


    魏川答道:“林廣已經將手上有的一些消息送來,不過這教派似乎頗為神秘,並沒有多少有用的內容。”


    陳言哼一聲,道:“有膽子到京城來刺殺襄王,不會那麽簡單。走罷,本官要親自審他一審!”


    吱呀一聲,地下一間牢門開啟。


    大教領盤腿坐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反應。


    陳言帶著王嶽和魏川踏入,在軍士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後,才道:“陽淮,青天教被剿滅,你便該好好龜縮逃生。如今竟還敢糾眾來京城刺殺襄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教領眼皮微動,終於抬眼看他,卻沒說話。


    陳言啪地將一疊紙頁扔在地上,道:“你不說話,便以為本官不知道你的目的麽?襄王滅你青天教,你想報仇,本官可以理解。但可惜的是,你不該在京城地界動手!這是本官治下,豈容你放肆!”


    這一份,是林廣匆忙間為他送來的資料。


    其中有青天教的一些基本信息,包括了創教之人陽淮的一些資料,亦即眼前的大教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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