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台臉色微變,起身道:“本官的名字怎麽了?”


    容立冷笑道:“真要我說明白麽!方大人,我敬您是朝廷大員,不想撕破臉皮,但您這些年做的事,真當百姓眼瞎耳聾?”


    方應台怒道:“大膽容立!你休要在此誣蔑本官的清名!”


    容立硬硬地道:“大人可以放心,草民再怎樣能方善辯,也沒法對沒有的東西進行誣蔑。”


    方應台怒不可遏,拍桌道:“容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我!你不過區區一介青頭百姓,與我作對,你可知是什麽下場!”


    容立顯然是在氣頭上,叫道:“什麽下場你說啊!我容氏商會做的是堂堂正正的買賣,難不成你要以權謀私,將我商會毀去?我這就去跟皇上告禦狀,請皇上裁定!”


    說完猛地把何進堯的手掙脫,開門而去。


    何進堯慌忙追了出去:“容先生!容先生!”


    追到了外麵僻靜處,容立才停下腳步。


    何進堯快步而近,低聲擔心道:“容先生,這樣真行麽?”


    容立臉上怒色消失得無影無蹤,悄聲道:“大人放心,一切自有陳大人安排。若是方應台真要害我商會,請大人依計行事。小人告退了。”這才快步離開。


    陳言手下商會數量不菲,這次為免被人看出與他青山縣有關,便讓容氏商會經理水泥之事。容立多年來一直是容氏商會明麵上的東家,辦事得力,這次陳言便安排他前來處理此事。


    何進堯看著他走遠,回身回到那屋內。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方應台兀自在那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刁民簡直無法無天,竟敢誣蔑本官!”


    “方大人且息怒,這事鬧成這樣,須得想個法子,勸容先生回心轉意。”何進堯無奈地道。


    “勸?”方應台眼中透出凶狠之色,“本官要讓他跪著來求我!”


    “啊?方大人萬萬不可啊!”何進堯失聲道。


    “何老不必多管,告辭!”方應台哪聽得進去,一轉身大步離開。


    原本以為這件事是朝廷與民間的買賣,民間之人自然不敢亂來,可想不到對方居然如此烈性。


    看來,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還不知道什麽叫民不與官鬥!


    回去之後,方應台立刻調動手上資源,徹查容氏商會的底細。


    很快,手下之人便呈來容氏商會所有資料。


    這個商會確實存在已久,不過隻是個小商會,這些年都是幹些零敲碎打的小買賣,體量不大。


    方應台心中有了數,喚來心腹之人,囑咐了幾句,心腹心領神會地去了。


    方應台輕舒一口氣,微微冷笑。


    用不了多久,姓容的必會上門跪求他放過,到時候,看他如何收拾對方!


    晌午過後,唐韻才不舍地離開陳府。


    陳言陪著她回宮,以議事為名,跟著她在禦書房內裝模作樣地待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但卻沒有出宮,反而徑直去了鳳翎衛的寮舍。


    唐韻暗中令黎蕊囑托了尚途的守衛,一路無人攔阻,任他而行。


    “陳大人,您怎麽又回來啦?”到了寮舍外,正好撞上正要出去巡視的曲默月,這丫頭驚奇地道,“難不成又被皇上關禁閉啦?”


    “莫要胡說,本官這次來是為了正事,奉皇上之名來的。”陳言正色道。


    “大人能有什麽正事?莫非又是賺錢的差事?”曲默月精神一振。


    “賺什麽錢,本官來這是來找青鳶姑娘的!”陳言哭笑不得地道。這小丫頭,真是鑽錢眼裏了,啥事都想著錢。


    “原來不是找我的呀!”曲默月有點失望,不死心地道,“什麽差事不能讓我幫忙麽?”


    “月兒!莫要胡鬧!”


    一聲清喝從身後傳來,曲默月轉頭一看,卻見青鳶從寮舍內出來。


    她吐了吐舌頭,趕緊去了。


    青鳶帶著陳言離開寮舍,到了一處幽靜之地,才停下腳步,背對著陳言道:“大人貿然來此,不怕讓皇上察覺,怪罪下來麽?”


    陳言低聲道:“這事我已與皇上說了,她允我行事。”


    青鳶一震轉身,吃驚地道:“什麽!你怎能將這事告訴皇上!”


    陳言歉然道:“對不住,若我日後要進出皇宮,不得皇上準允不行,隻好把這事……咦?青鳶姑娘你這是……”


    卻是話說到一半,隻見青鳶整張俏臉紅了個透,神情既震驚又惱怒更是疑惑,大是奇怪。


    青鳶一跺腳,嗔道:“這是你我的私事,怎能告訴皇上!你叫我以後如何還能伴在皇上身邊為她辦事!”


    陳言莫名其妙地道:“此事乃是大功,有何不能告訴皇上之處?她日後隻會更器重姑娘啊!”


    青鳶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你說真的?我與你那樣,皇上竟然不生氣,甚至還……還覺得我有功?”


    陳言不假思索地道:“若非是姑娘,這後宮中的陰謀豈能窺破,自然是大功一件,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青鳶又是一愣:“陰謀?咦?大人說的是清夫人的事?!”


    陳言錯愕道:“不然呢?”


    青鳶怒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臉上卻更是臊紅難耐,結巴道:“我以為……以為大人說的是與我約定的……”


    陳言呆了一呆,猛地一拍額頭,恍然道:“原來姑娘以為是那事!”


    那晚青鳶在自己屋子裏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整晚,結果陳言並沒有過去。


    之後陳言又解除了禁閉之令,離開了皇宮,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心亂如麻,心中一直此事縈繞。


    因此方才陳言一說起來,她便下意識以為是在說那件事,不想鬧了個烏龍。


    此時見陳言一臉笑意,青鳶既羞又疑,終究忍不住鼓足勇氣道:“那晚……大人為何沒來?”


    陳言笑嘻嘻地反問道:“難不成青鳶姑娘希望本官過去?”


    青鳶窘道:“當然不是!我……我隻是信守承諾,沒想到你竟然……”


    陳言促狹道:“是嗎?那你怎會等了整晚不睡?”


    青鳶吃驚地道:“你怎會知道我等了整晚?”


    陳言攤手道:“本來不知道,方才試了一試,現在知道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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