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露出動心之色,想了想,忽然動起手來,將清夫人身上束縛解去。


    清夫人不意他有此一舉,活動著因為綁久而麻痛的手腳,吃驚地道:“大人這是何意?”


    陳言正色道:“本官一向不信誓言,但契書則不同。我願相信夫人所言,可為您立下一份由我簽字劃押的契書。”


    清夫人這明白過來,喜道:“如此更好!”


    大周神明之說根深蒂固,但這終究是虛無縹緲之論,對著神明立誓,萬一有人真想違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神明降罰,還很難說。


    可契書卻不同,有了這個,她隨時可以將它當成籌碼和把柄,拿來威脅甚至懲治他!


    陳言有些不舍地瞄了她敞開的衣襟一眼,說道:“夫人還是先將衣衫穿好罷。”


    清夫人到此刻方有了些底氣,恢複了少許冷靜,紅著臉道:“若大人願意,清兒現在便可先給您一些‘利錢’……”


    陳言忍不住道:“夫人是否時常以這種‘利錢’來做為交易的籌碼呢?”


    清夫人一震,淒然道:“原來在大人心中,是如此輕賤於我。不管你信不信,先帝以外,大人是我唯一一個願意侍奉枕席的男子。”


    陳言哪可能輕易信她,但仍然還是肅容道:“是陳言輕率了,請夫人莫要怪責。不過此刻非是做這種事的時候,還是先將銀子的事弄清楚。”


    清夫人輕籲一口氣,說道:“此地沒有筆墨,需得到外麵去取來。”


    陳言看了角落裏的屏風一眼,現在什麽都沒說定,無論是讓清夫人還是尚德全出去,都不妥當。


    不過他心中有數,道:“請夫人幫個忙,讓外麵的宮婢去辦吧。”


    清夫人見他如此縝密,知道很難找到機會反製,唯有無奈道:“一切全聽大人吩咐。隻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再讓別人知道,青鳶她……”


    陳言打斷她的話:“夫人請放心,我自然理會得。”


    清夫人隻好信他,將衣襟整理好,幽幽地來了一句:“想不到大人還是位君子,換了別的男子,見美色於前,焉能不動……噢!”


    原來是陳言不等她說完,便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肆無忌憚。


    清夫人嬌軀軟陷,偎在他懷中任君施為,過了片刻,更忍不住雙手吊住陳言的脖子,眼神迷離。


    這家夥原來不是君子!


    好一會兒,陳言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手,啪地在她後麵拍了一記,色迷迷地道:“夫人美麗動人,陳言豈能不動心?但這些事都可以放一放,日後再說,想來夫人也讚同,銀子才最重要。”


    清夫人睜開半闔的雙眸,嗔怪地看他一眼,這才離開他懷抱,重新將淩亂的衣衫整理妥當。


    此前她用盡手段,陳言跟塊鐵板似地,讓她一直提心吊膽。


    與對手相鬥,不怕對方強悍,隻怕對方不入自己的套路。


    但現在對方肯吃她這一套,讓她終於有了點底氣。銀子和美色能啃得動的人,可比那種油鹽不進的人好對付多了。


    陳言摸出連弩,道:“在咱們談妥之前,還是要委屈夫人一下。”直接抵在清夫人後背處,帶著她到了門邊。


    清夫人隔著門喚來外麵的婢女,吩咐了幾句,婢女不禁愕然,但主人有命,不敢違抗,還是去了,不多時,便取來筆墨,依著吩咐放在門外。


    陳言始終以連弩抵著清夫人後背,讓她將門開了條縫去取筆墨。外麵的婢女均站在數步之外,陳言又躲在門扇後麵,無人察覺。


    “本官的字跡頗不成樣子,這契書還是要請夫人幫忙寫一寫,我來劃押。”關上門,陳言客氣地道。


    清夫人無奈,隻好聽著他一字一字地念將出來,替他抄下。


    不多時,陳言簽了字劃了押,吹幹墨汁,道:“這份契書便由夫人保管,若陳言有違約定,你大可將它交給皇上或者太後。”


    清夫人放下了一半的心,嫣然一笑:“希望大人是個信人吧。”


    陳言心中好笑。


    這契書上麵所言,寫明他若將清夫人透露的秘密泄露出去,便予以種種懲罰,從罰銀到罰命應有盡有。


    但其實此書根本不可能交出去,因為一旦呈交,清夫人就必須說明至誠那秘密是什麽,以及何以有此秘密,甚至還要將買她消息的人供出來。


    因此這契書有等於沒有,不過清夫人卻看不明白。


    “夫人該說了吧,到底那銀子如何得來?”他露出迫切之色,問道。


    “如方才所言,有人願意買宮內的消息,而我則正好可以利用身份和手段,探得一些賣於他。”


    “大人該知,很多事宮外的人很難探查,尤其事關太後和皇上。”


    “譬如這次他要的一條消息,給價二萬兩銀子!”


    “但這消息極難探明,對方給了一個月期限,但到現在已過去二十餘日,我仍沒有到手。”


    “不過隻要到手了,便可先還欠陳大人的債務。”


    清夫人為求讓他相信,斟酌著說法,在不透露具體消息內容的情況下盡可能說得詳細一些。


    陳言聽在耳中,心中恍然。


    他自己就在經營類似的事,譬如曾經靠探查公孫城的下落,掙了唐韻一筆。


    清夫人顯然也是同樣的路子,隻不過她是在宮內這個特殊環境下,做起了情報買賣。


    如此說來,刺探益王的事,多半便是她口中語焉不詳的那二萬兩銀子的消息了。


    不過表麵上他仍露出將信將疑之色,道:“此事聽來十分沒譜,夫人真從中獲過利?”


    清夫人不假思索地道:“我已賣了十幾條消息與此人,否則我臥房內連那三萬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唉,人說宮中無憂,他們哪知道宮內也有許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陳言打斷她的話:“我實在是有些不信,什麽消息竟能讓人花二萬兩銀子來求購?”


    清夫人猶豫再三,曉得若不給點實在貨,隻怕很難讓陳言信服。


    她看了看那契書,一咬牙,終於道:“對方想要確認益王是否真的反叛,以及皇上是否與他有什麽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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