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進忠驚道:“大人您怎會給咱們這引來這麽一尊惡神,以後大夥兒日子還咋過啊。”


    陳言同情地道:“將就著過唄,還能趕她走咋滴?你們先忍忍,忍上一段日子就好了。”


    賴進忠愣愣地道:“是過段日子要把她調走麽?”


    陳言搖搖頭:“不是,是忍著忍著你們就習慣了。”


    賴進忠:“……”


    旁邊有人湊近,小心地問道:“那我們能反抗麽?”


    陳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能啊,隻要你們不怕死。”


    那人挺胸道:“她再強也不過是個女子,論武藝我未必輸給她!”


    陳言又搖了搖頭:“不是她,本官是說,若你們不怕被本官弄死,盡管反抗她。”


    眾人:“……”


    這偏袒,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陳言又拍拍賴進忠的肩,道:“有什麽事去找王大人,本官就先撤了。”


    賴進忠錯愕道:“大人您去哪?”


    陳言歎了口氣:“唉,自然是去辦皇上給的差事,抄我的《官則》去也。”


    想到那一百遍還沒動筆,他就一陣手疼腳疼加胃疼。


    要不是這事牽涉到一個筆跡的問題,他真想發動全京兆府衙門,一起幫他抄。


    現在嘛,隻好辛苦自己一雙纖纖嫩手了。


    寧王府,後花園。


    寧王舒服地躺在一把躺椅上,不時吃一口旁邊婢女剝來的葡萄,好不愜意。


    “王爺,韋將軍還在外麵候著呢。”管家小心地提醒道。


    “讓他候著唄。”寧王懶懶地道。


    “可韋將軍好像很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直在來回轉圈。”管家有些不忍地道。


    “嗬,他當然著急,皇上給他延了兩日的期限,今夜便到了,他不急誰急?想讓本王幫忙,但此事皇上是動了真怒,本王瘋了才幫他。”寧王微微冷笑道。


    當初唐韻給了韋烈三日期限,要他將兒子綁來見她,結果第三天發生了益王的事。


    唐韻念在韋烈當時仍然全力協助守禦的份上,又給韋烈延了兩日,結果仍是沒有韋亮的下落。


    若是今夜還交不上人,就算唐韻仁慈,不至於給他來個滿門抄斬,至少也是韋烈人頭不保,家眷流放,家產抄沒的結果。


    現在看來,韋烈是真沒轍了,不然也不至於跑來求救。


    “那,我把他回絕了?”管家遲疑道。


    “去吧。”寧王隨口說完,突然靈光一閃,急道,“等等,回來!”


    “王爺有何吩咐?”剛剛轉身離開的管家連忙回來。


    “叫他進來吧。”寧王雙眼微眯,“本王給他指條明道,哈哈!”


    不多時,韋烈跟著管家快步而入。


    “末將見過王爺!”韋烈陪著笑臉向寧王行禮。


    “多餘的話不必說了,韋將軍,你的事,本王幫不了你。”寧王開門見山地道。


    “啊?這……”韋烈一震,眼中現出絕望之色。


    這件事,他已經找了好幾位朝中重臣,但卻沒人願意幫忙。


    韋亮意圖強暴和殺害菱公主,這罪實在太重了,誰幫忙都等於找死!


    沒辦法下,韋烈隻好帶上厚禮來找寧王,希望身為唐韻兄長的他,能夠以這身份幫忙勸一勸皇上。


    寧王將他神情看在眼裏,冷然道:“菱兒也是本王的妹妹,你兒子幹出那種人神共憤的勾當,坦白說,縱然能幫,本王也不想幫你。”


    韋烈頹然垂首:“王爺說得是,韋烈冒昧了。”


    寧王默然片刻,忽地歎了口氣,道:“但你為我大周立下汗馬功勞,本王又怎忍心看你落難?你韋家世代忠良,若為一逆子舉族盡誅,先帝九泉之下,也難瞑目。”


    韋烈一震道:“王爺的意思是……”


    寧王有些無奈地道:“本王如今很難說得服皇上,不過不代表沒人能辦到。雖說本王不願承認,但如今能救韋將軍的隻有一人。若得此人之助,當無憂矣!”


    韋烈驚疑不定地道:“王爺說的是哪位高人?”


    寧王重重地道:“除了新任京兆尹陳言,這世間再無第二人可辦到!”


    韋烈震驚道:“他?!他真有如此能耐?”


    寧王徐徐說道:“韋亮這次對菱公主下手,惹惱了皇上和太後。本王聽說,陳言不僅極受皇上器重,太後也似對他頗為看重。若得陳言開口,可愁不成?”


    韋烈聽得雙眼都亮了起來。


    這次的事,確實是同時得罪了太後和皇上,如寧王所說,光是勸得動皇上沒用,必須將太後也勸服,方有轉機。


    他想到當日陳言單車獨闖益王軍營,說服並帶回益王,解了京城之圍。當時皇上的神情反應,顯然確實對陳言極為看重,後者說不定真能勸得皇上改變想法。


    隻不過他沒想到,陳言在太後那裏居然也有影響力。


    “多謝王爺指點!我即刻前去拜訪陳言!”韋烈激動地道。


    “且慢!韋將軍空手前往,隻怕很難得此人襄助。”寧王攔住他。


    “啊?那末將該怎麽做?”韋烈愣了一下。


    “我聽說,陳言這人薄名而好利。”寧王悠悠地道。


    “末將明白了!”韋烈心領神會,恭敬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韋烈遠去身影,寧王唇角浮起一抹陰笑。


    陳言啊陳言,餌已經拋下,就看你怎麽咬了!


    傍晚時分,陳府院子裏。


    陳言甩著發酸的右手,問道:“數完沒有?多少字了?”


    他麵前擺著一張書桌,桌上全是寫滿字的紙張。


    吟霜抿嘴一笑:“大人,您一共寫了二千一百四十二字。”


    陳言色變道:“什麽!我這寫了幾個時辰,才二千來字?那完了!”


    開寫之前他還安慰自己,就當練字了。


    結果今天寫了整天,居然才寫二千多字!要知道按唐韻的要求,他一天得寫一萬來字才行!


    看看天色,就算他寫個通宵,也肯定寫不完這任務量啊!


    吟霜微微斜著頭,忽然道:“奴婢或許有個法子,咱們府裏所有姐妹均會寫字,不如讓大家一起幫忙?”


    陳言沮喪地道:“這肯定行不通,字跡相差太大了!”


    吟霜耐心地道:“大人容奴婢一試。”


    陳言沒好氣地道:“除非你有寫輪眼,不然試也白試。”


    他就是偷奸耍懶的祖師爺,這辦法早就想過,但他那手狗爬字,那筆劃說好聽點叫天馬行空,說難聽點叫醜得別人想仿都仿不出來,唐韻絕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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